正是這些生存經驗的分享,使得全人類的總人口,從穩定期慢慢過渡到了快速增長期。
而這一切,主要歸功於創造和推廣世界通用語言和文字的那些學者。
爲了紀念在創造和推廣世界通用語和通用文字中犧牲的近千名學者。
人們聯名將世界通用語命名爲千語,世界通用文字命名爲千文。
在漫長的拾荒期裡,並非所有人類,都遵循着統一的生存方式。
有的因爲自然的地理原因,如河流山川的阻斷。
有的則被強大的獸類棲息地包圍。
無法與核心區域的人類取得聯繫,從而互相幫扶,交流生存經驗。
在須彌大陸的北側,彪悍的北方人馴化了相對溫順的動物。
並對其進行了圈養,以獨特蠻橫的方式生存了下來。
在須彌大陸的南側,人們幸運的遇到了多種適合培育的變異植物。
其內蘊含的豐富營養成分補全了聚集地人們的生存所需。
在最爲遼闊的須彌大陸的東側、以及東北區外側的島鏈上。
迫於沉重的生存的壓力,人們在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代價之後。
竟和聚集地附近的獸類族羣,結成了詭異的共生關係。
有的幫助獸類處理身上的寄生蟲;有的幫助獸類搬運和保護幼崽;有的幫助獸類加工處理和儲存食材;有的更是和獸類一起並肩作戰。
每一個被獸類接納的聚集地背後,都有一段感人至深的人獸故事。
在這其中就有一個聚集地,在一次日常的外出捕獵時,有幸遇到了一隻身受重傷的變異獒犬。
這個聚集地的衆人已經整整三天沒有進食了。
飢腸轆轆的他們不等首領發話,就準備衝上去將這隻巨大的獒犬肢解。
可看到獒犬的首領卻和他們的想法不同。
今天他們可以通過這隻獒犬挺過去,可明天呢?
要知道之前的狩獵,幾乎每次都會有人員傷亡。
以這樣的傷亡速度,用不了多久,他們的聚集地就會消亡。
這是他不願看到的結果。
回頭看了看身後懷抱嬰兒的妻子,心中默默的下定了決心。
他喊到。
“你們都等一下!”
“這隻獒犬我們不能殺。”
“爲什麼?”
“我們快要餓死了!”
“你在說什麼?這是上天的賞賜。”
沒等他說完,聚集地裡反對的聲音已經快要將他淹沒。
雖然衆人吵嚷着反對,但卻沒有一人走向獒犬。
三五天不吃東西,對他們來說早已司空見慣了。
眼前重傷的獒犬雖然誘惑,卻還不足以讓他們失去理智。
待吵雜平息後,首領目光堅定的說道。
“這些年,我們一路走來,不斷有同伴在我們的眼前死去。”
“我們的每一口食物,都是他們用命換來的。”
“一路上雖然不斷的有流浪者加入,補充捕獵隊伍。”
“可現在尋覓了一個月,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我們能參與捕獵的人,已經嚴重不足了。”
“所以我們需要它的力量。”
說着擡起手,指向了獒犬的方向。
話音剛落,人羣中就響起了許多質疑的聲音。
“我們馴服它,你瘋了吧!”
“不行的,等它恢復了,會立刻吃掉我們所有人的!”
“那是巨獒,可不是小狗、小狼!”
“我們的首領一定是瘋了!”
質疑的聲音沒能持續多久,在首領緊接着的一句話後戛然而止。
“我說的不是馴服它,而是讓他成爲我們的夥伴。”
出人意料的是,這句話說出後,竟沒有預料中的反對和質疑。
人們沉默了許久,似乎贊同了他的建議。
因爲在這一刻,人們的腦海中,除了被野獸吃掉的夥伴。
還有他們宰殺野獸時,野獸眼中的絕望和仇恨。
那樣的情緒,在舊世界的獸類眼中,很難見到。
而在大災變後的許多獸類身上,都能明顯看到。
那是一種同類相殘時,才能感受到的情緒波動。
獵殺這些獸類的時候,人們會有種殺人的錯覺。
眼前的獒犬就是這樣的存在。
此時,當人們轉頭看向獒犬的時候,那隻巨型獒犬也正看着他們。
它沒有像低等的野獸一樣,在面臨死亡的時候不斷掙扎和嘶吼,拼盡全力的去反抗或逃脫。
而像是一個被重重圍困,身負重傷的將死之人一樣。
面對無力反抗的局面,眼中充斥着悲傷和不捨的同時,還帶着一絲祈求。
就在首領準備繼續說服衆人的時候,那隻重傷倒地的巨獒發出了一連串抑揚頓挫的低吼。
“吼嗚嗚,喔哦嗚,喔喔嗚…”
低聲吼叫的同時,還不時的帶出幾聲疼痛的**。
接着它看了看自己腹部還在流血的創口,再扭頭看向衆人。
將頭顱俯下緊貼着地面,發出一聲低鳴。
衆人自然聽不懂獒犬在說什麼。
但它的肢體動作,卻深深地刻在了衆人心中。
獒犬對生存的渴望並不比人類少,在這個混亂的環境裡,它也同樣艱難。
看到衆人不再阻止,首領深吸了口氣,緩步向着巨獒走了過去。
成年巨獒高大威猛,像一輛肉山坦克。
此時雖然趴着,卻依舊威勢不減。
隨着距離的拉近,巨獒的血盆大口就在眼前,一陣腥臭味已經擴散了出來。
即使巨獒刻意收斂氣息,迎面走來的首領還是能感受到,兩股炙熱的氣息,猶如海浪般襲來。
此時的巨獒若是突然襲擊,首領必然會瞬間喪命。
還好首領也是身經百戰,面對近在咫尺的巨獸,沒有絲毫的膽怯。
正當人們以爲首領要伸手去撫摸獒犬的頭顱時,首領竟半跪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身後的衆人發出一陣驚呼,正要上前時。
首領舉起了自己的左手示意衆人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