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幹什麼?不要亂來,我是天玄門使者赫圖。”虯髯大漢縮了縮脖子,手掌心還在發麻,他知道踢到鐵板了,沒聽說豐源山城除了宋銘宇還有其他高手,只盼望老大快點過來解圍。
田茂平心中好笑,這傢伙剛纔還一副凶神惡煞樣子,現在溫順得像只小花貓。欺軟怕硬之人見得多了,不過連狠話都不甩一句就變成狗熊的還真稀罕。用飛劍敲了敲赫圖下巴不懷好意說:“大鬍子,好狗不擋路,你當街狂吠連瘋狗都不如。瞪,瞪什麼瞪,眼睛大就以爲自己是牛人?也不撒潑尿照照,充其量窮山溝裡跑出來的野人,滿嘴放屁說是天玄門使者。人家天玄門乃紫微星第一大派,能養出你這種丟人現眼蠢貨嗎?”
“你?這,我跟你沒完。”赫圖氣得鬍子直哆嗦,從來沒見過嘴這麼損的人。本想等對方放鬆警惕出其不意掙脫出去,最好反攻一劍找回些顏面。結果聽了一席話腦子全亂了,後槽牙險些硌掉。
周圍天一門弟子轟然大笑紛紛喝采叫好,有些人甚至急着打聽這位叫板師兄姓名。難道田茂平瘋了?如此招搖。其實不然,這正是他高明之處。兩年後同門大比必須獲得前十排名,門中高層會相信一個小鬼突兀的成長起來嗎?沒有師傅引導即使天縱奇才也會招來非議,甚至引出諸多不便。倒不如現在慢慢竄入所有人視線,至少達到宋銘宇那種程度,之後製造些許奇遇傳聞,使身手合理化。
周青鴻衣襟被冷汗浸溼,心說:“我的小活祖宗啊!真沒看出來你是個惹禍精,在對空碼頭說得好好的要忍,誰知吃半頓飯全忘了。”剛想上前勸幾句,忽聽街邊拐角處有人斷喝:“大膽,哪來小輩侮辱我天玄門弟子,你們天一門仗勢欺人嗎?”
田茂平笑了,哈哈大笑說:“怎麼又來一隻亂叫狗東西?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天一門仗勢欺人?小爺走路被狂徒襲擊,自我防衛不行嗎?這裡的師兄弟都是證人,赫圖抓人行兇,難道貴派培養的都是瘋子?”
“好個牙尖嘴利小鬼,有本事將赫圖放了,咱們切磋切磋。”說話聲音刺耳,與此同時田茂平身側鬼魅般冒出一道黑色身影,冰寒刺骨短刃刺向腰際。速度實在太快了,在場沒幾人能看清狀況。
黑影意在逼田茂平放棄赫圖,可惜有東西比他還快,那是一把再普通不過五瞬飛劍,不知怎的從心底泛起無盡寒意。
五瞬飛劍微微顫抖,黑色身影所發出的迅雷攻擊竟然鬼使神差偏移半米,隨着“噗哧”一聲響幾滴鮮血飛濺,赫圖慘嚎道:“直娘賊,好你個陳果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找機會報復。”
“怎麼回事?”被稱爲陳果男子怔住了,實未料到手中短劍顫了幾顫目標人物消失,不自由主刺向赫圖。還好這大塊頭皮糙肉厚,只在肚子上豁開寸許小口,回去敷些傷葯一時半刻就會好。
人羣外又傳來聲音:“好了,陳果,赫圖,別在人家面前丟臉了,速速歸隊。”
“是。”兩人死死盯着田茂平向後撤去,最後恭恭敬敬立於一位俊俏白衣男子身後。
對面站着十幾個人,修爲都在三元靈動期以上,站在最前面白衣男子比宋銘宇還要高上一籌,大概處於一元空明期,瞧其眼神是個難纏傢伙。難怪這夥人敢於在豐源山城挑釁,確實有兩把刷子。
白衣男子打量田茂平,抱拳道:“這位師弟好高明劍技,敢問是哪位師長親傳弟子?在下餘秋白,現任天玄門第五預備戰隊大隊長。都是我管教無方,致使手底下這幫混蛋出來瞎胡鬧,回去定當好好督導,還望貴派師兄弟見諒。”
田茂平瞳孔緊縮,戰隊這個詞只與一個地方有關,那就是太陰星。預備戰隊大隊長相當於門派中層人員,往往由核心弟子出任,歷練幾年後有很多機會提拔到重要職位,可謂前程似錦。從修爲角度上來講這個餘秋白相當出色,戰鬥力必定高出常人不少,即便有信心打敗他,估計也會付出相當大代價。
田茂平還禮道:“餘兄,在下歐陽皓天,是豐源山城一個小小庫房看管員,我這種人在門中一抓一大把,哪有機會成爲親傳弟子?既然貴屬下頑劣,回去打上幾百大板,今天是碰到我好說話,換做那些脾氣惡劣師兄們,恐怕會很糟糕!希望引以爲戒。”
餘秋白纔不相信隨便出來一個天一門弟子就能將赫圖與陳果逼得那麼狼狽,豐源山城庫房管理員?歐陽皓天這名字記下了,有機會要好好打聽其來歷。點了點頭不置可否:“日後有機會與歐陽兄切磋,還有這位如雷貫耳宋兄弟身手也不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天玄門一行人踏上飛劍向城外飄去,赫圖捂着傷口不忿道:“老大,怎麼不教訓教訓那個小鬼,要不是宋銘宇將我擊落受了內傷,他算什麼東西?小白臉一個,只會耍嘴皮子。”
“閉嘴,陳果那一劍如何牽引開的連我都沒看清楚,師傅要我們試探天一門新一代弟子素質,卻不希望搞出人命。老實說,這歐陽皓天若是自行修煉而成,將來會是了不起人物,希望他永遠不要成爲親傳弟子。四十年前天一門同時出現五位金縷龍衫,要是再出現這種局面,我們第一大派名聲不保。赫圖,如果下次出手你再鹵莽,給我滾回隊裡去,永遠別想出來透氣。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今天還有重要事情要辦。”
“是,老大您別生氣,赫圖以後絕對聽話。”虯髯大漢聽到回隊面色變得煞白,嚇得趕緊往後退了幾米不再出聲。
豐源山城物價相對低廉,離幾處傳道聽武巖很近,所以成爲那些家境不錯新入門弟子首選居住地,擁有很高參考價值。天玄門正是瞭解到這種情況纔派出餘秋白試探,連日來輕視之心因田茂平這個意外之人介入而煙消雲散。
此時鳳凰樓熱鬧非凡,大家對剛纔發生事情津津樂道,歐陽皓天名字廣爲傳播,儼然與宋銘宇同樣成了新一代弟子偶像。
樓上天字號包房擺下一桌酒宴,周青鴻笑道:“皓天,今天真叫我大開眼界,這段時間你一定很辛苦,在修煉上能有這份天賦可喜可賀。周叔叔總算在門中又看到屬於男人帥氣,瞧那天玄門小鬼趾高氣昂樣子就不爽,這回碰了釘子也不敢猖狂了!宋銘宇已經介紹過,他同時是鳳凰樓老闆。你們兩個以後多親近親近,都是出類拔萃後輩,會有許多共同語言,也可互相印證劍技。”
宋銘宇擎杯道:“來,我敬皓天師弟一杯,以後你到鳳凰樓全由師兄款待,一切酒食免費不要客氣。”
周青鴻自斟一杯酒,聽了此話眼睛頓時立了起來:“嚯!宋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怎麼不見你免我費用?白吃白喝算你周叔一份。乾脆把上幾個月欠賬先抹掉好不好?”
宋銘宇心中對偷襲田茂平實在過意不去,也想結交這位年輕才俊遂做出承諾,不料旁邊還有個賒賬常客在,連忙給周青鴻倒滿一杯酒說:“周叔您太見外了,我的飛劍還是託您購買到的,以後二位只要來鳳凰樓所有費用我包了。”
周青鴻“吱溜”一口小酒,愜意道:“小子有心就好,再怎麼說身爲長輩能白吃白喝你的嗎?剛做了一筆大買賣,運氣好的話五年不愁,前幾個月欠的帳等會也一併還上,誰叫今天這麼高興呢!皓天,別光顧着吃喝,說幾句。”
田茂平抹了抹嘴,雖然接觸不多,但覺得宋銘宇這人還不錯,有謹小慎微一面,也有其豪爽一面,屬於白手起家想要有一番作爲之人,幫喬東昇出手也許是飢不擇食希冀着找個靠山。早先怨氣在好酒好菜招待下消減大半,斟滿一杯酒說:“師兄大名在進門第一天已有所耳聞,當時特意趕到鳳凰樓狂吃一頓,今日結交三生有幸,需滿飲此杯。”
“好,師弟也是痛快之人,以前師兄若有招待不週地方萬望見諒,喝了這杯酒就是兄弟,不管以後如何皓天的事就是我宋銘宇之事。”說完仰頭喝乾一杯沉年佳釀,此乃天一門獨特配方,修行者喝多了也會醉。
三人推杯換盞天南海北聊着,感情增進不少,直到日頭偏西才意猶未盡散去。田茂平出了鳳凰樓巴不得馬上趕往天工作坊看看,還有什麼比機關更能吸引他的呢?豈料從空中落下一人,緊走幾步上前說:“太好了,總算找到歐陽小公子,我是你哥哥歐陽北辰弟兄疤臉宋忠。請跟我走一趟,老大被圈禁在面壁崖,他有極重要之事託你去辦。”
田茂平充滿疑惑,打量來人:“既然大哥要我辦事?爲什麼不直接叫你轉告,非要去面壁崖那麼麻煩?你又如何認出我是歐陽皓天?不要見怪,前段時間在下與人結仇,難保仇家不會設下陷阱叫我去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