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朋友之舉
古喬斯看着這個飛龍幫的老大，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這個老大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在這一座城市中，竟然還有人會不賣自己這個亡命之徒的面子呢。他的臉色一沉，道：“好吧，既然古喬斯先生好像沒有要深聊的意思，那就請便吧。”他把手指向門邊的方向，然後說道：“你打傷我兄弟的事情我不會追究的，而且我也並沒有再把那個廢人看作兄弟的。要不然，我也不會一手就廢了他。”
他說得很堅定，很乾脆，完全沒有任何糾結的意思。
上官在旁邊暗暗地抽了一口涼氣。
可古喬斯卻哈哈哈地笑了起來，他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道：“可如果我還不想離開這麼快的話，那又怎麼算呢？”
“你還不想離開這麼快？”這飛龍幫的老大一頓，重複了一下古喬斯的話以後，這才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呢？有得滾還不快滾，難道還想留下來吃飯不成？”
古喬斯把自己的鎧甲收了起來，從衣兜裡拿出一根香菸，在自己的脣邊給點燃了，這才說道：“吃飯就不必啦，整天面對着你們這幫人吶，那可是倒胃口得很呢。你只要把鞠小匯的那塊什麼龍虎鐵給還回來，我們就真的‘一筆勾銷’啦。”
講到這裡的時候，古喬斯擡起了眼睛，他瞪着飛龍幫的老大，眼神裡一絲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他也當然不是開玩笑。今天拿不到龍虎鐵的話，他古喬斯是沒有準備要這麼就出了這扇大門的。
老大道：“你真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古喬斯伸出一個手指頭，在空中晃了晃，道：“你錯了喔，我不止不吃罰酒，連敬酒我也不吃。我這人就是這麼奇怪。要是沒人請我的時候，我自己會花錢去夜店喝很貴的酒，但是當有人要逼我喝酒的時候，我就一點兒也不願意喝了。”
“哈哈哈哈哈，”那老大從自己右指的儲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一柄飛刀，然後唰地一下子就往古喬斯的身上射去。
只見那古喬斯身子微微地往右一側。很輕易地，他就躲過了這一擊。呆在一旁的上官看到了這一幕，倒是很心驚地想道：“好在這一擊不是面向着我而來呢，要不麼他的刀這麼快，也許我還沒來得及把鎧甲弄出來，就已經被刺死在半路了呢。”
一想到這裡，上官的心情都涼了幾分。
“好啦，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聊的啦。”那飛龍幫的老大轉過了頭來。對着他的手下說道：“你們去把比武場準備一下，一會兒我肯定要親自和古喬斯先生對抗一下。”
從他的語氣來看，他還是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而如此之下，上官倒也是很期待這麼一場比鬥而來。
卻沒想到，古喬斯上前一步，一下子就像一個老朋友互相湊近了聊天一樣，將手搭在了飛龍幫老大的肩頭。老大很驚訝地望着他，可古喬斯卻解釋着說道：“哈哈哈。有些事情，不一定要用武力來解決呢。”
“什麼嘛。別拿你們那粗人的那一套出來啦，只要能把問題解決就好呀，我們沒必要這樣子耗吧。”古喬斯喃喃地說着，然後把那飛龍幫的老大給帶到了旁邊的一間休息室裡去。
在這兩幫人馬的老大在裡面討論的時候，外面的揣測工作也如火如荼地發展着。一個個手下都在推測着這戰局的發展。
作爲士兵，他們還是很擔心自己的老大打不過古喬斯的。但是呢。古喬斯倒是有了另外一個辦法，只見他把這飛龍幫的老大帶到隔壁休息室以後，兩人在裡面嘀咕了一會兒……
在外面的人都還沒有來得及恍神，那小休息室的門就又一次地打開了。兩人再一次出來以後，這情景卻是讓外面的人嚇了一跳。
只見那飛龍幫的老大勾肩搭背一般地跟古喬斯摟在了一起。臉上的笑紋全都擠了出來，他像一個老大哥一樣地帶着古喬斯，邊往電梯走邊說道：“唉呀，小老弟，我們這不是自己人嘛，有什麼這麼好見外的。”他從自己的衣兜裡拿出一枚白色的戒指，遞到了古喬斯的手裡，道：“以後有什麼就說一聲，別這麼客氣呀，搞得你還親自來訪，這樣我們多不好意思呀……”
這是什麼情形？
上官愣頭愣腦地看着這一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對方的那一批人馬。飛龍幫裡的其它人也同樣以如此的眼神看着上官。
這兩人剛纔不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嗎？怎麼這纔多久呀，就變成了這樣子？
帶着極深的疑問，兩人才一進了電梯，上官就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他靠近了古喬斯，以極重的好奇心問道：“怎麼了？你向人家行賄了？要不然他跟我們非親非故，幹嘛對我們這麼好呀……”
古喬斯對着電梯的玻璃門照着自己的髮型，過一會兒今晚他還得去夜店裡獵豔一回呢，現在這十一點都還沒到，整個晚上根本沒有開始呀。
古喬斯道：“得了吧，我就是告訴他，李飛雲的老婆曾跟我有過一夜情，現在被他知道了，那可是鬧得不可開交呢。”
“李飛雲？李飛雲是誰？”上官一頭霧水。
“簡單地來說，就是把那飛龍幫老大的前女友給搶走的男人吧，唉呀，那傢伙也不太應該啦，本來都是個結了婚的人了，卻不在家裡好好地對老婆忠誠，還要跑出來獵豔……不過那傢伙確實有錢，也長得帥，所以呀，也會有很多女生願意跟他約會罷了。”
聽到了這裡，上官這算是明白了。原來是那個曾經把飛龍幫老大的前女友給搶走的男人，古喬斯好好地把他給修理了一番，讓那種花心的男人嚐到了戴綠帽子的味道呢。
“好！”上官忍不住大喝一聲，聽到這種故事以後，他的第一個**就是拍手叫好。
這樣不負責任的男人。他的女人肯定也不會甘於這麼被困住的。
人生很公平，誰話着都只是這一輩子。你要想別人怎麼對你，最好你先怎樣去對付別人纔好。
電梯到了一樓，古喬斯站在路口，他在悠悠地向着一臺掛着“空車”的紅燈的車子招手。一邊等着車子靠邊的時間裡，他一邊說道：“話說。我可不是那麼有正義感的人呀，那個男人的老婆我是在夜店裡遇到的，後來自然而然地上了牀，我才知道了這個事情。”他講到這裡，卻絲毫也沒有以睡了別人的老婆爲恥，只是淡淡一笑，彷彿在他的世界裡，這只是一件極其稀鬆平常的事情一般，道：“哈哈哈。沒想到，去談一夜情還會有這等好處吧。”
古喬斯把戒指遞給了上官，道：“小朋友呀，爲了積累更多的‘人脈’，我就抓緊時間去睡別人的老婆去了哈，你千萬不要想我，千萬不要想我哈……”
講到了這裡，古喬斯坐到了的士的後排。把門一關，那車子便緩緩地往前駛了出去。
當晚了沒發生什麼事情。上官只是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在電視上看着臺灣的綜藝節目，然後靠在那雖然很軟但是有點兒高的枕頭之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一早，上官就來到了鞠小匯的研究室。
他的心情是很急的，作爲一個機師。他可是很期待着快點拿到自己的機甲呢。雖然是一臺替用的機型，但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得多。
在往鞠小匯的研究所開去的路上，電臺裡播放着臺灣新出的流行曲。現在的上官時間不算多，已經很少有悠閒的時間與心情去聽這些新出的音樂的，有好幾首歌上官覺得很好聽。但卻都從來沒有聽過呢。
上官的心裡升起一陣小小的感嘆。呵，不知何時，自己的日子竟然變成了這樣。
而這個時候，上官的手機響了。熟悉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上官拿起了手機，看了一下來電號碼。打電話過來的人是古喬斯，這個點這麼早，要是沒什麼事那個懶懶的傢伙肯定不會來騷擾自己。
所以上官很快就把電話給接通了：“什麼情況呢，大忙人。”今天上官的心情不錯，所以他難得地開起了玩笑。
但是，電話的那一端，古喬斯講的話卻是相當的急迫。他說道：“快來機場，我們現在馬上要去臺北。”
“爲什麼呢？”上官這可纔是剛起牀呢，這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他一點兒底也沒有呀。
雖然如此，但聽到了古喬斯如此說，上官的心也仍是跟着懸了起來。
“昨晚我收到消息啦，說那個樑雨那個女人已經把你爸的那個戰鬥頭盔運到了島國，而且她也向全球最強的部分技師發出了邀請，只要那些人到達島國，那就會馬上開始破解那些塵封在頭盔之中的秘密呢。”
如果這樣的話，那上官的父親一生的心血，也就會落入侍者協會一族的手中。
“啊！這怎麼行！”
上官一腳油門踩了下去，車子狂轟着向前而去。
十分鐘之後，他到達了鞠小匯的研究室所在。今天的鞠小匯穿着一身很時尚又很性感可愛的衣服，粉色的帽子讓她顯得很有精神，一點兒也沒有一間科技公司的老總所應有的範兒。
“哈哈哈，真是貴客光臨呢，要不是與你們這些老朋友碰頭呀，我纔不會穿得這麼隨意呢。”鞠小匯坐了下來，嘴角之上仍是帶着笑容。平時她可都穿的是商務的衣服，好身材基本都沒有太多的展現的機會的。
她打開了一臺蘋果的筆記本，將其接到了投影儀的接口之上，然後，啓動了演示程序。
一個精細的機甲圖案投到了白色的幕布之上，接着，這個高貴的技師精英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就是我準備爲你和古喬斯兩人這次要打造的機體。因爲我們原本就已經有圖紙的關係，加上龍虎鐵你們也已經幫我們搶回來了，所以昨晚我加了一下班，幫你們做了改造，今天就可以下廠去施工了。”頓了一頓以後。她似乎是對自己的辦事效率相當的自豪，看了上官一眼，道：“所以呀，最久也十天左右，就可以讓你們開始試駕了喔。”
按照業界的規範，進入試駕程序以後。一般一週的時間調試，這一臺機體就可以基本交付給上官使用了。而以鞠小匯團隊的力量來看的話，應該可以把調試時間縮短到三天左右的時長。
但縱是如此，上官也已經等不及了。他像是被椅子燙到了屁股一般地從那位置之上彈了起來，臉上帶着一絲苦笑，道：“不好意思呢，可以我們的行程有變。現在可不能再等下去了。”
“十天也等不了？”鞠小匯有些納悶了。以往來找她造機甲的人，別說十天，就算三個月也很願意等的呀。畢竟一個好技師爲您量身定造的機會。那可不是這麼容易碰得上的。
她努了努嘴。要不是看在好朋友的面子之上，她纔不會這麼花時間在自己的工作之上呢。
身爲好朋友，上官當然能看出女生的心思，他安慰一般地拍了拍鞠小匯的肩頭，帶着歉意一般地說道：“對不起，不過我們的行程真的有變。”上官把侍者協會那邊的事情和古喬斯所收到的情報再一次地簡單介紹了一遍，然後才說道：“所以呀，這次是真的沒有時間了。”
“五天也不行嗎？”鞠小匯沉思了一下以後。說出了一個自己覺得最緊繃的數字。
如果她的團隊在這五天之內不睡不休息，那麼……五天的話。也許是一個最基本的極限數字了。
上官的心裡升起了一陣溫暖，他輕輕地抱了抱鞠小匯一下。這位老朋友的好意他當然是懂得的，但是……
“一想到爸爸的秘密有可能會被那些傢伙掌握，我就真的一點兒也安心不下來呢。我已經跟古喬斯約好了，十一點半的飛機。”沒錯，剛纔來的路上。上官已經讓古喬斯訂了兩個人的機票。
“可你現在的機甲和鎧甲不都是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嗎。”鞠小匯有些擔憂地說道。雖然對方並不一定習慣馬上就駕駛上官的那幽靈之魂，可失去了自己熟悉機體的上官，無論是開任何一臺機甲去對戰的話，那一定會佔很大的劣勢的吧。
如果這兩個傻蛋願意等一下，那鞠小匯還可以利用現有的資源爲他們商身打造一臺像幽靈之魂一樣性質的機型。這樣的話雙方在戰力上的差別也許還是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彌補，可現在……
鞠小匯只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真的不能再等了嗎？”這一次她再說出話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那種頂級技師的自信以及淡定。她只是以一個老朋友的語氣，詢問着這麼一個捨得關心的問題。
“嗯，不等了。”上官透過大大的玻璃窗看着窗外。今天長沙的天氣有一點的陰暗，就如同他那未知而又可怕的前程。
但縱是如此，上官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他苦笑了一聲，緩緩地說道：“人生之中，總有許多次的時機，你根本沒有任何的準備，然後就被措手不及地擊中了。在這些突發的狀況來臨的時候，我們當然也會想退縮，會彷徨，會無助，但只要自己相信自己的相信，堅持挺過去，都會有很好的前程的。”
不知爲何，這一段話雖然從上官的口中說出來，但似乎更是在鼓勵和勉勵着自己呢。
在上官的心中，他當然害怕。但是他也不想父親一輩子的心血付之東流。
不管他有沒有準備好，他都要出發了。
“而且，有時候機甲的對決，並不僅僅只是機體性能差距就可以決定勝負的。這也是這件事情最有趣的所在吧。”講到了這裡的時候，上官淡淡地一笑。
沒錯，就像足球一樣，機甲的世界裡也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弱不一定不可以勝強，強也不一定不會敗。
而現在，上官在出發之前，所唯一可以倚靠的，就是他平時每一個孤獨的時刻所付出的辛勤汗水與努力吧。
他也只有這個東西可以依靠了。
人生之中，最可靠的，除了父親和家人以外，大概也只剩下自己的能力了吧。
上官忽然打了一個冷顫。
這麼一段前途未卜的道路，他還是願意前行。
這時，藍色的天空之中，一臺飛機從那雲端之間飛了過去。這一個小細節提醒着上官：動作要快一點了，要不然，一會兒真的趕不上飛機了。
“你真的要走？”鞠小匯走近了上官的身邊，然後再一次地這麼問了一句。
但這一次，她的話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挽留。
一個朋友要去做一件可能會錯的事情，最好的辦法不是說服他改變。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去支持他。
身爲一個成年人，因爲朋友他一定知道自己此行的風險以及困難所在，他也一定知道這樣做的危害以及不好，但，既然他這樣做了，那就真的代表這件事情對他而言，相當的重要。
如此這般的話，除了幫對方去完成這件事情以外，真的沒有任何其它的算是“很朋友”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