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華並沒有被對方故作神秘的說法擾亂心神,他警惕地打量着對方。來人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卻很紳士地略微彎了彎腰,繼續開口說道:“請容許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魏嚴,律屬國家安全局。這次來找您,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能否借一步說話。”
蘇華看了看四周,並不想和這個男子多做糾纏。這裡四周雖然很安靜,可這畢竟是大路,說不定會有人經過。可還沒等蘇華開口,魏嚴就強勢地上前半強迫地拉着蘇華向前。魏嚴的氣力很大,手像鉗子一樣嵌入蘇華的手臂上,蘇華完全無法掙脫。
“兩位的咖啡,請慢用。”咖啡店的店員面帶微笑把蘇華和魏嚴的咖啡放下,轉身離開。
“我的時間不多,請長話短說。我不認爲我能幫到你們什麼。”蘇華沒有去動店員放在面前的咖啡,這個咖啡廳是魏嚴強拉他過來的,這個路段這個時刻,店裡居然空無一人,這種種反常讓蘇華越加小心。
“蘇華先生,首先我對之前我的部下不小心誤傷了您,害你住院三天一事深表歉意。”魏嚴並沒有直接道出來意,而是先低下頭道歉。
“原來是你們。我本來就覺得事情有些奇怪。”蘇華眯了眯眼,“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並不打算追究。你現在來找我,難道說那次誤傷有什麼後遺症?”
魏嚴察覺到蘇華的刻意轉移話題,不過他並沒有繼續追問,拿起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小口,稱讚:“真不錯,沒想到隨便一家路邊的咖啡店也能有如此的味道。”直到看到蘇華隱約露出不耐煩的表情,這才放下杯子,說道:“沒有後遺症,這點我可以保證。只是我們在替你做全面檢查的時候,發現你很適合執行我們的一個任務,所以冒昧來請你幫忙。”
“任務?與我有關嗎?”蘇華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我可以有拒絕的權利嗎?我可不想被你們拉去做什麼間諜。”
“蘇華先生,這個任務不但與你我有關,甚至與全人類都有關係,而你,是適合這個任務的唯一人選。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如果你不願意明說任務的內容,我想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我拒絕!我不希望我的人生與你們這些複雜的間諜反間諜有任何的聯繫。”蘇華說完就起身準備離開。
“蘇華先生,我想我必須很遺憾地告訴你,在這件事情上,你沒有選擇的權利。”蘇華只聽見身後傳來魏嚴這樣冷冰冰的一句,感到腰上一痛,整個人就沒了力氣。魏嚴快速站起身扶住蘇華,讓蘇華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身上。
蘇華想開口,卻發現說不出任何話,只能眼睜睜地被魏嚴扶着,靠在他身上被他向外拖着走去。經過櫃檯的時候蘇華瞪大了眼睛想要向店員求助,可是店員卻只回了他一個不明意味的微笑。
蘇華有些慌亂,他小看了魏嚴的能力和決心,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使用麻醉劑,身體越來越無力,連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他努力想要睜大眼睛,眼前的一切卻越來越模糊,終於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與此同時,離此不遠的一棟公寓樓八樓的房間裡,伊恩關上了面前的光幕。最近調查的事情沒有什麼進展,世紀光棍節那天,附近的急救中心並沒有什麼當街昏迷的案例。伊恩的心裡劃過一絲不安,蘇華究竟遭遇了什麼,這種未知的不安令伊恩有些心慌,下意識地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蘇華怎麼還未回來,平時再晚這時候也該到家了。
伊恩的坐立不安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日出,一夜未眠的伊恩紅着眼睛靠坐在桌旁。蘇華昨夜又是一夜未歸,凌晨時分就忍不住打電話去研究所裡問過了,蘇華昨晚就離開了。這樣的情形是第二次了,可這次伊恩的心裡卻更加發慌,總覺得似乎要再也見不到蘇華似的。
伊恩幾次三番地按出手腕的光幕,又關上了它。終於,伊恩用力地按下了通訊按鈕,似乎是想借這個動作下定什麼決心一般。在光幕彈出之後,伊恩急忙說道:“帕迪,替我查查這個人的下落。”隨即將一直藏在手腕光腦中的蘇華資料發送了過去。光幕中的男子聞言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卻什麼都沒問,直接鞠躬一禮:“是。”
伊恩看着窗外已然明媚的陽光,臉上卻是一片濃厚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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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華再次醒來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恍惚,他看着這完全陌生的房間和擺設,不知身在何處,直到耳邊傳來一聲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
“你醒了。”
久躺的雙臂有些綿軟無力,蘇華掙扎着坐起身來,靠在牀頭,看向正襟坐在牀邊沙發上的男子。
“魏嚴,你太卑鄙了!這裡是哪裡?”
“對不起,採取了強硬的手段。不過這是我的任務,如果目標人物不答應我們的請求,我只能強制執行。”魏嚴換上了一身軍服,黑底銀灰的袖邊、線縫和鈕釦,整個人看上去與之前的氣質完全不同,顯得生硬而冷峻。
“太過分了,是不是我不完成你們的任務,你就不會放我回去?”蘇華氣得滿臉通紅,渾身顫抖,額前原本服帖的頭髮也垂落下來,隨着身體的顫抖而抖動。
“的確如此。所以你還是合作爲好。”魏嚴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站到門邊,“既然已經來了,我們還是去聽聽看任務的內容吧,希望在聽完之後,你能改變你的決定。”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拉開了房門。
蘇華盯着魏嚴,直到確認他的確是想要讓他出門的意思,這才起身下牀。這次昏迷的時間估計也不止一天,全身發軟,剛站到地上時身體還有些搖晃。魏嚴只是冷眼看着,沒有任何攙扶的打算。蘇華咬了咬牙,閉眼站了一會,等身體適應了之後這才慢慢走了出去,魏嚴隨即便跟在蘇華身後出來,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房門外和房間內一樣陳設十分地簡單,房間裡只有一牀一個桌子一個沙發,顏色都是藍白,十分樸素。房門外則是一條可容四、五人並排行走的走廊,走廊的顏色是帶有金屬質感的灰色,而這個房間位於走廊的最底部。蘇華還在四處張望的時候,魏嚴已經越過他直向前走去,經過蘇華身旁的時候扔下了一句:“跟上。”
魏嚴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可也不是剛剛甦醒、手腳無力的蘇華能輕鬆跟上的。蘇華只得收起四處張望的目光,緊跟在魏嚴身後。一路上這條走廊兩旁均勻分佈着許多扇門,如果這些門後都是和剛纔一樣的房間的話,那這裡應該是一個集體住宿區。蘇華默默地觀察着,惴惴不安地揣測着魏嚴的最終目的。
跟着魏嚴七轉八彎,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大概早已在這些長得一模一樣的通道中完全迷失了方向,可是蘇華卻還是記得最初的房間的方向和路線,這是他從小與生俱來與旁人不同的技能。蘇華突然意識到也許這纔是他們的目的,不過這項技能蘇華從未告訴過別人,就算是親近如伊恩,也不知道。就在蘇華還沉浸在胡思亂想中時,魏嚴突然停了下來。
蘇華急忙跟着停下,擡頭一看,原來通道已經到了頭,面前是一扇乳白色的金屬大門。只見魏嚴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屬銘牌,將銘牌嵌在門上的凹槽裡,很快門上響起了滴滴的聲音。可在滴滴聲過後卻又恢復了一片寂靜,蘇華這才發現這一路行來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魏嚴靜靜地站在乳白色的門前,並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蘇華剛開始還沉住氣站在魏嚴身後,可時間過去了好幾分鐘,門上仍沒有任何動靜,魏嚴也沒有任何動作,蘇華終於忍不住了。
“魏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耐心點,我在等門打開。”魏嚴的回答倒是來的很快,可回答的內容卻讓蘇華一陣惱火。
“能不能不要這麼裝神弄鬼,到底你有什麼目的。這裡一個人也沒有,是什麼鬼地方?開門?開門需要這麼長時間嗎?你搞點什麼鬼名堂?!”儘管蘇華一再告誡自己要冷靜,還是不可遏制地繞到魏嚴面前,朝着魏嚴發了火。
可就在蘇華吼完,魏嚴還沒有回答的時候,蘇華聽見身後傳來刷的一聲,魏嚴的目光也瞬間看向了蘇華的身後。蘇華轉過身,發現身後走出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留着金色刺蝟頭的高大男子,身上穿着和魏嚴同樣制式的軍服,低頭對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禿頭男子點頭示意:“卡羅爾博士,謝謝您的指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轉告大家的。”
“埃蒙,別心急,這事急不得,你們受傷,難受的還是我這個老頭子。”白大褂禿頭男子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微笑着安慰。
名叫埃蒙的男子點了點頭,轉身從蘇華他們身旁經過,擦身而過的瞬間,蘇華從男子那冰藍色的漂亮眼眸中看到了鄙夷和不屑,還有濃濃的敵意。還沒待蘇華細想,耳旁已經傳來了笑聲。
“哈哈,我的蘇華,我等你很久了。”被埃蒙稱爲卡羅爾博士的很是熱絡地朝蘇華點頭微笑,還伸出了雙手,作勢要擁抱的樣子:“我的孩子,你不知道,是你給我無望的研究帶來了新生的希望。”
研究?聽見這個詞的時候蘇華莫名地開始反感,可還沒等他開始發作,就聽見魏嚴開始說話。
“卡羅爾博士,這是我國元帥託我交給您的銘牌,說是您看見這個銘牌就會知道該怎麼做了。”魏嚴把門打開時掉落在地的銘牌撿起,恭敬地交到卡羅爾博士手上。
“c國元帥還真是不放心啊,你可是我第一個破例收進來的人,希望你別讓我太失望。你直接去b區找埃蒙吧,他會告訴你怎麼做。”卡羅爾博士說完再不理會魏嚴,對着蘇華招了招手:“孩子,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