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事件雖說沒人被殺,但幾人都受不輕的傷,尤其是李帥的傷勢最重,那塊扎進他背部的玻璃在進去分毫都會要了他的命。
沐雪已經醒過來了,醒來後便大叫着詢問欣研的情況,當從蕭陌的口中得知欣研沒事後,她激動的幾欲從病牀上跳下來,根本不去在意欣研是如何活下來的。
李帥在昏迷了兩天後也清醒了過來,雖然看起來還是一副病病殃殃的樣子,但說起話來卻是精神十足,儼然不像是一個剛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人。
李帥醒了就大呼小叫的吵嚷要吃大餐,可醫生交代過以他現在的情況不能吃太多的東西,最多隻能少喝點稀粥。讓李帥餓着肚子喝粥,李帥自然是打死都不願意,可無奈蕭陌的態度堅決,他在嚷嚷了半天后也只好妥協:
“喝粥,給我盛tm的一大鍋來!”
李帥這副生悶氣的樣子令蕭陌忍俊不禁,他愧疚的搖了搖頭,心裡當然想讓李帥吃好的,不過爲了他的健康着想,現在只能先這麼委屈着了。
“你現在不宜吃太多的東西,我去樓下食堂給你盛碗粥,待過兩天我在請你吃好的。”
蕭陌即使這麼說也沒能讓李帥滿意,李帥用力的撇了撇嘴反擊道:
“過幾天帥哥都餓成片了,弄不好比你那面破鏡子都薄……!” шωш¤ тт kán¤ ¢ ○
蕭陌見李帥發起了牢搔,他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匆匆的離開了病房。出來後,蕭陌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心裡一時間是五味雜陳,說得肉麻一些,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李帥了。
倒不是他矯情,而是他一向重恩,是那種別人對他一個好,他會成倍成數倍歸還的那種。別說是在這兒人姓泯滅的詛咒裡,就是在現實,又有幾個能夠爲自己豁命的人呢?除了父母,恐怕極少會有第三個人。
真正的兄弟,這是蕭陌心裡面對於李帥的評價,想來若是這次沒有李帥的保護,他或許已經下去和老高還有糜爛法師鬥地主了。
想到糜爛法師,蕭陌心裡便又是一緊,再度涌上來一股酸楚,他趕忙捶打了自己胸口幾下,強行將這愧疚的念頭壓了下去。他需要讓自己變得剛堅強,更像是一個敢於擔當的男人,而不是如個女人一樣動不動就哭哭啼啼,那才真正辜負了糜爛法師。
欣研安靜的坐在沐雪的牀邊,目光中無悲無喜,仍是之前那副安靜的模樣。沐雪因爲身子虛弱所以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她微笑着同欣研說道:
“謝謝你救了我,我也不知道曰後該怎樣報答你,總之我這條……”
“不用道謝。”欣研沒有讓沐雪繼續說下去,丟下這句不識人情的話語,便起身退出了病房。
看着欣研離去的背影,沐雪臉上的微笑漸漸轉爲苦笑,不過心裡頭卻還是暖暖的。這次事件她真可謂是九死一生,若不是將蕭陌給她的卡紙塞進了內衣裡,即便她從公寓裡逃了出來,但在失去行動能力後也必定會被追來的鬼物殺死。
沐雪艱難的翻了個身,望向那被陽光照得發亮的窗子,心裡面充斥着暖暖的感動。現實中的她充滿了不幸,每一個與她走得近的人,不知爲何最後都會落得個悲慘的下場。
如果她是住在大城市,或許並不會遭到太多的白眼及唾棄,可無奈她卻住在一個小縣城中,整座縣城加起來也沒有多少人,就連發生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到了第二天都會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又何況是她這種克親,克友的事情。
她從小在那裡長大,儘管在成長中遭遇了諸多不幸,但那裡卻是她的根,她的家。即使所有人都討厭她,所有人都暗罵她是災星,可是她仍舊熱愛着那裡,仍舊故作堅強的面帶微笑,她真是捨不得離開深愛她的父母。
每天都是獨自一人,上班,下班;獨自一人去往父母的墓地,同她的父母親聊着一天所有開心的事情;每天都是在哭泣中入睡,在噩夢中驚醒。她時常對着鏡子問自己,爲什麼自己會這麼不幸,老天爲什麼要如此不公的對待她,對待她的家人,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只是沒人回答她,回答她的始終都是她不甘的淚水,以及久久不散的抽泣聲。
她有多少次都洗去了污塵,決定結束自己悲慘的命運,去看望遠在天國的父母。然而每一次當她下定決心的時候,父母,叔叔嬸嬸的話卻又會縈繞耳邊:
“孩子,你要相信,不幸只是暫時的,終有一天你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就是這句話,一次次的把她從絕望的深淵中拽出,又一次次的將她推入地獄,因爲幸福對她而言,永遠都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有時候她都會自嘲的想想,自己的身世都可以寫成一本小說,因爲小說裡那些看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幾乎都在她的身上上演過,根本讓她無法理解。
終於有一天她想通了,決定遠離家鄉,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去展開她的新生。然而,還未等到她的新生開始,她租住的房子便被事件捲入,她也更加不幸的成爲了受害者,最終與衆人一樣踏上這條充滿殘酷與死亡的不歸路。
幸福的夢想,也在她上車的那一瞬徹底的破碎了。
好死不如賴活着吧,我倒要看看命運會對我不公平到什麼程度。
這就是現在的沐雪,一個渴望活着,渴望幸福,但卻找不到活着的理由,找不到屬於她的幸福。
眼淚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已經浸溼了她的蒼白的臉頰,久違的溫暖在她的心間流轉,她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欣研在危機中對她伸出的援手,蕭陌和李帥在絕望中給她的希望,這都足以讓她感動。
“活下去吧,起碼……這裡有人想讓我活下去……”
喝着蕭陌送來的熱粥,李帥的臉上洋溢着滿足的y笑,喝着喝着,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便放下粥碗對牀邊的蕭陌問說:
“對了,怎麼沒看到張天一那個死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