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藝術院校的二人宿舍裡。
“許琦,喂喂喂……你敢不敢快一些,就要到約定的時間了,你要是再磨蹭我就不帶你過去了。”
一個梳着沙宣頭的女生,對着一個正坐在梳妝鏡前細心雕琢的女生,近乎咆哮的喊道。
“你急什麼呀,這怎麼說也算是一次陌生的聚會,不打扮的漂亮點實在是說不過去。說不定會有豔遇哦。”
“豔遇,豔遇,你以爲你是老男人嘛,就是真有的話吃虧也是我們自己好吧。”
張曉曉有些小生氣的將自己的劉海弄去了一側,而後便又對着仍坐在梳妝檯前捨不得起來的許琦催道:
“我的大小姐,姑奶奶,我們要去的地方可並不是什麼浪漫滿屋,所以還請您老快些,再快些!”
“催催催的,一天也不知道你都急什麼,你和男人做那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催他快點兒!”
許琦一邊給自己佩戴美瞳,一邊毫無節操的說着。
“艹,敢這麼說老孃,許老騷你告訴本娘娘,你是不是不打算活了?”
經許琦那麼一說,張曉曉頓時也沒了下限,二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起了嘴仗。待少兒不宜的嘴仗打完,許琦那並不算豐滿的臀部纔算是從椅子上離開。
“哦殼。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許琦將她的小包拎在手上,而後優雅的衝着張曉曉撩動了一下裙襬,一副我比你腿長的優越暴露無疑。
“下次再像我顯擺你那雙鐵絲腿的時候,敢不敢別把你的內褲也一併露出來?”
張曉曉回了許琦一個白眼,許琦則下意識的捂住裙子,故作羞澀的嗔道:
“討厭不啦你。人家的內內只給你看得啦。”
“許琦,我嚴肅的警告你。你要是在這樣不正常的話,你以後沒朋友!”
許琦見張曉曉真的快發飆了,她也不敢在磨蹭下去,忙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已經吃完藥了。現在可以走了。”
出了學校。許琦和張曉曉便招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隨後她二人便坐了上去。
“黃福路的天信殯儀館。”
一上車。張曉曉便對司機道出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司機看上去對於她說的那個地方並不陌生,所以點了點頭便發動了車子。
在去往天信殯儀館的路上,許琦纔想起來向趙曉曉打聽羣聚會的事情:
“你那個羣裡有多少人啊?別等我們過去的時候發現都是男人。女的反倒就咱們兩個。”
“要是那樣的話我們扭頭就走,不過應該不會這樣,因爲我問過羣主,羣主說男女比例差不多一半一半。”
張曉曉是“午夜迷情”交友羣的羣成員,而她的舍友許琦則完全是跟着她過來湊熱鬧的,對於他們那個羣是聊什麼的,是何種聚會可以說完全不瞭解。
“一半一半倒是勉強能接受。你是不知道,我前幾次參加的羣聚會,女人簡直少到了髮指的地步。那幫男人就像是沒見過女人一樣,那眼睛在看你的時候。都恨不得直放綠光。
我就不理解了,即便現在的男女比例有些失衡,但不至於造就一幫禽獸出來吧!”
聞言,張曉曉不禁被許琦這番話給氣笑了,她在白了許琦一眼後,毫不客氣的說:
“誰家好姑娘去參加那種亂七八糟的羣聚會?那些男人本來就是帶着那種不正經的心思去的,你還真以爲他們只是單純想和你kk歌,吃吃飯,然後就各回各家了?”
聽到張曉曉的話,許琦不由撇了撇嘴,有些不樂意的反擊說:
“我就是喜歡熱鬧怎麼啦,有免費的飲料喝,還有免費的飯吃,我爲毛不去,最多溼兩回鞋罷了。還有你也別說我怎麼樣,你現在不也搞上這種聚會了嘛,還“午夜迷情”,敢不敢再直接一點。”
“去去去,纔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還不是什麼啊,用不用我大聲的將那個羣的名字叫出來?”許琦滿臉壞笑的說道。
“得了吧,你也不怕丟人。”張曉曉可是知道她這位室友是有多麼的開放,多麼的大膽,所以忙一把堵住了她的嘴巴,並解釋說:
“我是在一個化妝羣裡,認識的午夜羣主,因爲和他聊得比較來,這才受邀加入了他那個羣。一開始我也以爲是那種羣,所以基本上都在潛水,但觀察了兩天,我發現羣裡討論的多半都是與化妝有關的,於是我便也加入了討論的人潮中。”
說到最後,張曉曉又不忘着重的強調一遍:
“反正絕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許琦從張曉曉的手裡掙脫開,而後淑女的撩了撩頭髮道:
“好了好了,我也就和你開個玩笑,做姐妹這麼久了怎麼可能會不瞭解你。不過就是和化妝有關的話,好端端的又爲什麼要選在殯儀館集合呢?
這眼看着就要黑天了,多慎得慌啊,再說也不吉利吧。”
“這本身就是一次以驚悚爲主題的羣聚會,我之前不是提醒你了嘛,要是害怕就不要跟我來。”
“我當時還以爲你是開玩笑的,另外以驚悚爲主題?該不會是在殯儀館裡做什麼吧?”想到殯儀館裡的衆多屍體,許琦的面容上不禁浮現了幾分慘白。
“當然不是開玩笑的。羣裡的人不但是化妝愛好者,更是驚悚發燒友,專門願意挑一些恐怖,驚悚,並具有一定挑戰性的事情做。”
張曉曉在給許琦解釋的過程中,臉上也難以抑制的露出了些許興奮的期待,可見她本人很是看重這一次“難得”的聚會。
不過這也僅僅是她一個人的期待而已,起碼許琦就不是這麼想的,她無奈的抓了抓頭髮,一副一腳踩錯上了賊船的樣子說:
“早知道你要去做這種無聊的事情,我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躺在我的牀上,看我的電視劇呢。”
“你現在反悔也還來得及,畢竟你可是出了名的膽小鬼。”
“笑話,既然來都來了我當然要去見識一下,說不定還能認識個帥哥。另外,你個容嬤嬤纔是膽小鬼,老孃的膽子很大的,不要小看老孃好吧!”
“……”
出租車停了下來,張曉曉和許琦先後從車上下來,待出租車揚長而去後,一棟看起來差不多有四層的老樓,便在這時進入了她們的視線中。
“這就是天信殯儀館了,據說它的前身是一個地質博物館。”張曉曉望着眼前的大樓,不太確定的說道。
“不會吧,博物館也能改做殯儀館?”
“別說博物館了,只要是有錢,就是教堂都能該做殯儀館。不知道死者最大嘛!”
“你這算哪門子歪理?”許琦不信的撇了撇嘴,吐槽道:
“別以爲老孃讀的書少你就騙我!”
張曉曉直接無視了許琦,見狀,許琦只好無奈的妥協,並一指身前的殯儀館大樓道:
“你在羣裡是怎麼和人約定的?是在這殯儀館的大樓外等,還是在附近的什麼地方等?”
“都不是。”張曉曉搖了搖頭,繼而說出了一個讓許琦有些驚愕的事實來:
“我們進去裡面等。”
“啊?進去裡面?”許琦彷彿沒有聽清楚張曉曉的意思,下意識的搖了搖腦袋,直到張曉曉又提高嗓門對她重複了一遍:
“我說我們進去殯儀館裡面,因爲今晚的聚會地點就是這裡。”
“什麼?聚會在殯儀館裡面聚!”許琦聽到這話差些沒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見鬼似的看着張曉曉,嘴上說道:
“你們是不是瘋了,跑到殯儀館裡搞羣聚會?難道和一堆死屍聚嘛!”
“驚悚主題的羣聚會,自然要選一個具有挑戰性的地方。”
張曉曉倒不覺得什麼,說到這兒她話鋒一轉,對許琦小覷說:
“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怕了就立馬打車回去。”
“你少來這套!”許琦可不想被人小瞧,事實上她的膽子也不至於小到這種程度,所以她咬了咬牙一揚頭說:
“別以爲老孃是吃乾飯的,你這個小娘皮都不怕,老孃更不會怕!”
“那就好。”
張曉曉笑着點了點頭,之後她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將腦袋貼向了許琦,並陰森兮兮的對她說道:
“一會兒……會給死人化妝哦!”
說罷,張曉曉便不再理會許琦,一個人笑哈哈的邁進了殯儀館的大樓,只留下許琦自己有些驚恐的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大叫着跟了上去。
張曉曉和許琦此前都沒有來過這裡,所以二人進來後都有些傻眼,因爲單從內部來看,這裡根本就不像是殯儀館,反倒像一個超大型的靈堂。
在環形樓梯上,以及每一層的扶梯把手上,都懸掛,或是吊掛着一條條象徵着死亡的白飄帶。
張曉曉並不知道什麼叫做陰氣,不過她卻有種強烈的直覺,覺得充斥在這裡的那股子陰冷,以及周圍時走時停的冷風,便是令她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陰氣。
樓內有一些死寂的可怕,張曉曉和許琦站在門邊傻愣了好半天,都沒有看到一個活人從她們眼前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