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訂到了?”
當聽到張姐告訴他說飯店訂到了,李正陽臉上難掩驚喜之色。說真的,他甚至都已經做好了改主意的準備,因爲這個時間但凡是差不多的飯店,不是爆滿就是隻剩下了幾個小位置,根本安排不下他們這六七十號人。
“訂到了,還算比較走運。”張姐也開懷一笑,一拍李正陽的胸脯:
“怎麼樣,你張姐不是浪得虛名吧?”
“誰說你浪得虛名?你現在告訴我,我立馬去跟他拼命!”
李正陽的心情大好,因爲知道張姐時常出入的都是高級會所和大型酒店,所以他對張姐找得地方絕對是信心十足。
正陽粉絲團的前身實際上是一個書迷羣,是由一個叫做王廣的男人,在李正陽出第一本書的時候建立的。而後隨着李正陽的第二本,以及眼下這本《異度詛咒》的出版,羣裡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不過他們六十多人可並不是最近才加入的,而都是前兩本書,在李正陽還尚未成名前就在默默支持着他的書迷。眼下李正陽靠着這本《異度詛咒》大紅大紫,他們心裡面也多少有種看對人的感覺。所以在羣裡一商量,他們這些人便決定過來參與這場籤售會。
“真是辛苦你們了。”
因爲他們的人數太多,所以張姐並沒有找小車來接,而是找了三輛大型的巴士,將這些人書迷直接拉去了飯店。
在去往飯店的路上,李正陽也和與他同車的書迷隨意的聊了聊,於是便聽到了這個有些讓他感動的故事。
“辛苦談不上,只是單純的喜歡看你的小說而已。”這名書迷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嗯,我們這追書的,其實和追星的沒啥區別。追星的是因爲明星的某一點觸動了他,而我們這種追書的,則是你書中的某句話。某個人物,某個情節,觸動了我們。”一名戴着眼鏡的女書迷說道。
李正陽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而這時另有一個女書迷問道:
“你的三本書我都看過。但是比起前兩本來,這本《異度詛咒》的風格明顯變化很大,這是你故意轉變的,還是無意之舉?”
這個問題令李正陽有些難以回答,因爲就和當時一個記者提問的問題差不多,不過想到這些是在他困難的時期,就一直支持他的讀者,他想了想還是選擇了回答:
“其實我寫書是沒有什麼大綱的,若說有,也僅僅只是一個開頭。而不像一般作者那樣。要麼是有頭有尾,要麼就有完整的大綱。
首先,我有着這個駕馭能力,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向來秉承着讓故事人物去產生,或推動劇情發展。而不是讓劇情去產生,或是去推動故事人物的發展。
所以對於書裡的,除卻主角以外的每一個人,他們的命運都不是我所決定的。
有時候我明明想讓這個角色活下來,但到最後,卻只能心酸的看着他消失在我的筆仙。有時候我本想讓這個角色死掉的。可這個角色卻又往往奇蹟的活下來。
所以往往有人在問起我,這個被他所喜愛的角色最後的命運會怎麼樣的時候,我都特別的無言以對。
因爲在讀者的眼裡,他們只是存在於小說裡的文字,受創造他們的作者掌控命運。但是在我這個作者的眼裡,他們卻是一羣生活在小說世界裡的人。我雖然能夠創造他們,但卻不能決定他們的命運。”
車上的書迷聽後都有些錯愕的看着李正陽,顯然是不知道李正陽在創作的時候,還有着這些個不被他們所知道的習慣在。
反觀張姐在聽完李正陽剛纔的那番話後,他心裡暗笑李正陽的太極功力見長。人家明明問的是他新書風格的轉變,結果他卻話題一轉繞到了小說的創作上。不過這倒也算是給了這些人一個答案。
因爲別說是他們這些書迷了,就連她這個一直跟在身邊的經紀人,都不知道他這本書的創作細節。只是聽李正陽隨口那麼一說,說這和他做的一個噩夢有關,再多的李正陽就不肯說了。
作爲一個經紀人,一個發掘李正陽的伯樂,張姐並不關心小說的如何被創作出來的,它的創意,以及故事人物又是以現實中誰爲原型。她關心的永遠都是這本書給他們創造了多少利益,給李正陽名氣的提升注入了多少力量。
或許還有……李正陽這個人。
去往飯店這一路都很熱鬧,書迷們一開始還有所忌憚,緊張,但見李正陽很溫和後,便開始各種提問,各種八卦起來。
李正陽秉承着張姐之前的交代,所以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一笑而過,有關私下生活的事情他一概沒有回答。回答的多數是一些在小說創作上的事情,以及糾正了一些,在書裡面被書迷們認爲是bug的地方。
時間在閒聊時總是過去的很快,書迷們還沒問的盡興,巴士便已經緩緩的停了下來。
李正陽這時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繼而順着車窗朝着外面望了一眼。這一眼他沒看見別的,只看到一棟幾乎是直插雲霄的大樓。
“還別說,看上去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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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姐只看了眼酒店的大樓,就知道內部的環境絕對差不了,倒不會給李正陽丟面子。她之前多少也有些擔心,畢竟這酒店她非但沒來過,更是沒聽說過。
這時候,後面的兩輛巴士也先後駛到了這裡,書迷們紛紛從車上下來,轉眼便來到了李正陽的身後。
“就是這兒了,我們進去吧。”
李正陽領着書迷們走進酒店的大廳,這大廳若是簡單去形容,那就一個詞“金碧輝煌”,裝修的不可謂不奢華。
身後的書迷們看到這陣仗,都不禁暗暗咂舌,在這包個場吃一頓,那得花多少錢啊。
錢花的多還是少,對於現在的李正陽而言並不算什麼,畢竟有名在身就不怕沒有錢,名利可是相輔相成存在的。
張姐正在服務檯和這一樓大廳裡,僅有的一名工作人員在交涉。不多時,張姐便跟着另外一名,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的男服務生笑盈盈的走了過來:
“我們用餐的地方在頂樓,現在上去吧。”
肩背挺得筆直的服務生走在前頭,衆人幾十號人和打仗似的呼呼啦啦跟在後頭。張姐小動作的扯了扯李正陽的西服,然後見鬼似的說道:
“這可真是個好地方,下次再有應酬我看就過來這裡得了。”
見張姐這副樣子,李正陽不禁面露古怪起來:
“爲什麼啊?”
“便宜,真心便宜……!”
然而就在張姐不停的對李正陽誇讚這家酒店的時候,就見服務檯裡的那名工作人員,他原本呆滯的臉突然變得猙獰,而後他的後腦便如西瓜落地般的裂開,繼而從中伸出一條染血的長舌……
站在外面看去,這棟直插雲霄的大樓,也已經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