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道前方兇險難測,但王梓仍舊只能選擇硬着頭皮向前,因爲剛剛他已經做過測試了,沿着那個方向走最終仍會回到這裡,所以若是這山洞真有一個出口的話,那也只能在前面的什麼地方。
王梓艱難的嚥了口吐沫,又充滿鼓舞的狠錘了自己幾下胸口,這才攥緊冰涼的拳頭一步一頓的朝前走去。
隨着深入,這塊寬闊的區域終於完全的呈現出來,整體形狀類似於橢圓,半徑大概在二三十米,牆壁非常光滑平整,上面充斥着人工開鑿過的痕跡。
在這個橢圓形的中央位置,則存在着一個大概一米半左右的平臺,平臺是一個工整的圓形,四周畫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條紋,以及多個雙首四壁的怪物。
看樣子倒像是一個祭壇。
王梓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所以在驚駭之餘也不免有些好奇。他用手電沿着牆壁足足的掃了一圈,他發現在一些牆壁上都放有燭臺,並且燭臺看起來都是新換上去的。
因爲手電的照射範圍有限,所以王梓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zi打火機,便就近來到了一隻燭臺旁,跳躍着點燃了它。
一隻燭臺的亮起頓時照亮了部分區域,這火光雖說不強但也讓王梓安心了不少,他繼續朝一邊走去,故技重施的又點燃了一隻燭臺。
如此往復的,王梓先後點燃了十隻燭臺,並且也已經沿着牆壁將整塊橢圓形區域繞了大半。之所以停下來,那則是他發現了幾件有些駭人的東西。
那是兩個面貌駭然的紙人。
它們帶着高高的帽子,臉上畫着一雙彎月般狹長的眼睛,似笑非笑,似睜非睜。
王梓覺得這兩個紙人就和印象中的黑白無常一樣,只是在顏色上有着少許不同罷了。其中的一個紙人直挺挺的靠在牆上,嘴巴微張,隱約可見一條長舌耷在下巴上。另一個紙人側身躺在地上。雙手扶在胸前,像是正在休息的模樣。
王梓當時一心都放在點燃燭臺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這兩個紙人,當他將燭臺點燃後,兩個紙人才從黑暗中露了出來。
他當時被這兩個紙人嚇得一驚,好在一番提心吊膽的觀察後,這兩個紙人仍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不然他說不準又要倉惶的跑路了。
誰家有個喪禮什麼的,都會用到類似的紙人。但是做的如這兩個紙人這般栩栩如生的倒是少有。王梓沒有並沒有太過留意這兩個手工品,雖然他不知道這地方爲什麼會有紙人,但是他眼下只是一心想找到出口。僅此而已。
當王梓繞過紙人後。在他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口特大號的水缸,水缸上蓋着一個木製的蓋子,不過並沒有蓋嚴,從中散發着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腐臭。
毫無疑問,之前他所聞到的那股臭味正是來自這口水缸。
王梓雖然能夠看到這口水缸,但依舊打開手電照了照。誰剛上並無任何花紋,蓋子也非常普通,不知道里面裝着什麼,竟會散發出這麼刺鼻的惡臭。
王梓並沒有心情打開缸蓋看看,而是捏着鼻子急忙遠離了他。正當他的身子剛剛繞過那口水缸的時候。他忽聞身後傳出了一聲“咔”響,這也引得他不禁回頭看去。
結果讓他從頭頂涼到腳底的一幕出現了。就見那兩個紙人竟然全都站了起來!
王梓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那兩個紙人竟也在這時候做出了迴應,就見它們緩緩的將頭轉了過來,繼而張大嘴巴衝着王梓發出了一陣難聽的怪笑。
“嘎嘎……!”
兩個紙人的異樣幾乎將王梓嚇得魂飛魄散,他當即驚懼的大叫了一聲,而後便不顧一切的朝着遠離那兩個紙人的方向逃去。
“出口在哪?出口到底tm在哪!”
王梓邊跑,邊在心中絕望的咆哮着,然而沒多久他便感覺脖子一癢,繼而一個尖長的腦袋從他的脖後伸了出來。
赫然是其中的一個紙人,只是它竟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他的背上。
王梓只覺得自內向外的涌着寒氣,他的腦袋在此時變得一片空白,耳中滿是尖銳的鳴音,就連心跳都幾近若有若無。
自己死定了。這是王梓眼下僅剩下的一個念頭。
“何方妖魔再次作祟!”
就當王梓絕望的以爲自己要斃命當場的時候,耳中卻突然傳進了一聲暴喝,那聲音令他渾身一震,竟然是先前同他走散的不善和尚。
來人正是不善和尚,此刻的他身上陣陣金光流轉,光亮的頭上放着一頂金鐘,那光芒正是來源於此。
“幸好我提早識破了那迷陣,否則王施主這時候都已經喝了孟婆湯了。”
見王梓的小命健在,不善和尚心裡面也鬆了口氣。他和王梓剛一進這個山洞,他就駭然的發現前頭的王梓不見了,而他則進入到了一條狹長的通道里。
他原本還以爲只是和王梓單純的走散了,可在細細的感覺下,他竟察覺到了一絲極爲熟悉的氣息,繼而他恍然大悟的想到了什麼,動用他的法器金鐘打破了迷陣。
趴在王梓背上的那個紙人仍舊趴在那裡,只是原本低垂下來的頭,此時則歪斜着冷冷的注視着金燦燦的不善和尚,一張慘白的臉上竟人性化的露出了忌憚之色。
不善和尚彷彿也猜到了什麼,故而並沒有立馬出手去救王梓,而是提着嗓門大聲的說道:
“施主既然是驅魔人,那理應知道這一行的規矩。降妖伏魔,驅鬼救人。萬不能鑽研蠱惑等害人邪術。”
說完這句行話,不善和尚便屏息留意起了四周,而這時候,就聽一旁傳出了淅瀝瀝的響聲,繼而那水缸上的蓋子緩緩的向一邊劃去。
當缸蓋“通”聲落地後,伴隨着陣陣令人作嘔的腐臭,就見一顆浸滿腐肉汁液的人頭,慢慢的,慢慢的從水缸裡伸了出來。
這人雖然頭髮上,臉上沾滿了噁心的粘液,但是仔細去看,這卻是一個帥氣的青年面孔。他的一雙眼睛就像是那對紙人一樣,生的狹長鋒利,此時此刻正冷冷的注視着對面的不善和尚。
“沒想到施主竟然這麼年輕,看來和尚我今天遇到個天才。”當看到那人的面貌時,不善和尚不禁由衷的感嘆道。
只是那青年聽後卻冷笑了一聲:
“我之所以還能保持這副年輕的模樣,只因爲我現在是一個活死人罷了。”說到這兒,缸內的青年不禁提高了音調反問道:
“你們是誰?來到這裡是爲了什麼?”
青年不容置疑的問道,彷彿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一樣。
不善和尚對此倒是無所謂,他並不覺得對方會做出什麼不利於他們的事情來,於是他如實的答道:
“我們身陷一個恐怖的詛咒,來到這兒也是受詛咒支配身不由己。”簡潔的回答完,不善和尚接着便反問道:
“你又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躲在這樣一個山洞裡,把自己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青年聽後臉上浮出了少許的驚訝,而後他沉聲回道:
“無論你們是真遭遇了詛咒也好,還是誤入這裡的也好,總之,一旦進來這裡你們這輩子便再也別想出去了。
任你是驅魔人,還是弄蠱高手,但凡進了這村子便只有死路一條。至於我爲什麼要弄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躲在這裡,那是因爲我想要從這裡逃出去。
但是……身爲活人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