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的白布上並沒有被繩索捆綁,看樣子就只是一圈圈的摻進了而已。大雙試着推了推人形物體,結果人形物體的重量有些出乎她的意料,這一推她竟沒怎麼推動。
換句話說,這人形物體的重量最起碼也要在50公斤以上,可是紙紮人最重最重想來也不會超過20公斤。
“難道是我想錯了?”
人形物體的重量令大雙覺得與她方纔的猜測有所出入,但這卻並不影響她打開白布的決心。
大雙和小雙完全是兩種性格的人,在對於拍攝的理解上更是如此。大雙始終將她這個角色看作是一次按部就班的配合,過程中無論遭遇多麼詭異的場景,恐怖的道具,她都不會有絲毫的心理壓力。
因爲首先她並不是一個人,還有張鐵小雙,以及在外面的那些演員在。其次,這裡到處都是攝像頭,蕭陌正在外面注意着他們,這就相當於是他們在演,蕭陌在看,自然更不會覺得恐怖。
實際上大雙倒真希望被她翻出點兒恐怖道具來,這也好發揮一下她的演技。她在學校裡參加情景劇大賽,每一屆都是最佳表演獎的獲得者,所以會過來參與鬼戲的拍攝,多少也懷揣着幾分能被導演相中發掘的幻想在裡面。
大雙這時候已經完全融入了劇情,以及她這個根本不相信鬼魂存在的角色。因爲第一次沒有推動人形物體,所以這一次她也不由加大了手上的力氣,將人形物體整體翻了一翻。
一隻腳用力的踩着多出的白布,人形物體的輪廓比之剛剛也要變得更加清晰。一鼓作氣,大雙又一連將人形物體翻了好幾個翻,直至將白布完全從它的身體拽落。
隨着白布的脫落,內部所包裹着的人形物體終於露出了它的真實面貌。
是一具屍體!
確切的說是一具被包裹的面部全非的屍體,一張發灰的面孔已經完全變了形。五官幾乎攪合在一起,說不出的駭人。
“啊——!”
大雙不知道是在表演,還是真被嚇到了,便聽她這時候驚叫一聲,身子也不禁連連後退。
“這裡……這裡怎麼會有死屍?”
大雙仍舊在驚魂不定的說着,她心悸的撫着胸口,臉上寫滿了驚駭。
“不會是真的,一定是幻覺,這裡怎麼可能會有屍體。對,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大雙不停在嘴上重複呢喃着,看上去倒像是被嚇得瘋癲起來,以至於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雖說大雙看上去很害怕,但事實上她卻依舊在做着讓自己害怕的事情。她以不相信爲由,這時候又開始去解另一具人形物體上的白布。
隨着這具人形物體身上的白布被解開,又一具面容灰白,扭曲的死屍暴露在了大雙的眼前。大雙見後瘋癲的更加厲害,但卻依舊在重複着一邊驚叫,一邊不停的再解其他人形物體上的白布。
毫無疑問。大雙並不是如她表現的這般恐懼,事實上她非但不恐懼不說,心裡面還滿滿充斥着興奮。
因爲這些屍體“道具”的出現,無疑很適合她演技的發揮。同時因爲是一出恐怖戲碼,也更容易被觀衆們記住。
在大雙癲狂的表現下,她將所有包裹在人形物體上的白布都扯了下來,繼而露出了裡面的具具死屍。
屍體的模樣各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具屍體皆是五官扭曲。一張臉駭人的到了極點。
大雙在裡面並沒有找到她需要找到的紙紮人,不過能將自己的演技表現的淋漓盡致倒也是足夠了,另外因爲沒有按照劇本的要求找到紙紮人,所以她這個角色的演出也還能再繼續下去。
癲狂般的驚叫了有一會兒,大雙覺得自己表演的差不多了,不然在演下去一者她自己的體力會被透支,二者就表演的有些過了。所以她這時候也不再管那麼多,打算驚叫着先逃出這個房間,結束自己在這個房間裡的戲碼。
不過還沒等她這邊邁步逃走,房間裡便發生了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只見原本躺在地上的死屍,竟在此時齊齊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最恐怖的是,每一個死屍竟都睜開了眼睛!
大雙被這一幕弄得有些發懵,因爲她根本沒有想到這些死屍竟會突然“活過來”。
直等到死屍們距離她越來越近,幾乎伸手就能夠抓到她的時候,她才恍然意識到這些死屍很可能都是“演員”扮演的,儘管劇本上並沒有任何提及。
不過大雙的反應也很快,見這些死屍猙獰的向她撲來,她正好藉着這一幕順理成章的逃出房間,劇情甚至要比之前還要來的合情合理。
然而幻想總是和現實存在着巨大的鴻溝,正當大雙邁開步子飛快的奔向門邊的時候,房間裡的火把卻突兀的全部熄滅了。原本燈火通明的房間裡霎時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中,這也讓大雙不得不停下腳步,需要利用手機的亮光去分辨方向。
但是當她將手機從口袋裡掏出來,並試着點亮屏幕的時候,她卻心慌的發現手機竟然沒電了,無論她怎麼按鍵手機都沒有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沒電!”
大雙終於是有些慌了,因爲這種黑暗實在是太過壓抑,給她一種死神正在逼近的錯覺。
出口的方向她已經完全分辨不清了,再這樣拼命的沿着一個方向逃,很難說會不會撞到牆壁上。
就在大雙手足無措,不知道是繼續逃,還是留在原地等的時候,她的肩膀便突然被一隻冰冷的手爪抓住了!
“啊——!”
和之前不同的是,大雙這一次是真的被嚇到了,然而她這聲驚叫還沒有完全散去,她便覺得自己的手腳,乃至是脖子都被死死的掐住了。
“放手!你們弄疼我了!快點兒放手……!”
到了此時此刻,大雙依舊堅定的認爲他們是在拍戲,以爲那些正死死抓住她的東西們,是劇組的其他演員裝出來的。所以這時候她也不顧那麼多了,連連憤怒的咆哮着,但顯然她的做法是徒勞的。
手腕,腳踝,肩膀,脖子開始變得越來越痛,作用在她身上的力量也正變得越來越大,大雙疼的不停聲嘶力竭的哭叫着,不知道這些演員爲什麼要對她這般粗魯,導演爲什麼不喊停,還要讓這種粗魯繼續下去。
只是對於這些,大雙已經沒有機會知道了,因爲下一瞬,她便在一片血霧中化爲了塊塊血腥至極的碎肉。
生機徹底絕滅在了這個充斥着血腥氣味的房間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