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再美的風景也不過是風景而已。
若有你,再荒蕪的場景也是最好的相遇。——洛寒
時光如水,總是無言。
來日匆匆,三日即過。
東西不多,僅帶上了必要的,其他的,那邊的人自會爲他們安排。
怎麼說在這兒也待了三個月,是人,總有些不捨。
臨行前,洛寒還特意重撿光陰,回味好一陣。
那寫你我青春的日記本早被時光的長河所帶走,現在,我想重煉青春,可好?
在哪裡,我都知道,你一直在我心裡。
我想帶着你去旅行,不管你願不願意。
很幸運,一路並沒有那麼多波折。
而初到江南的第一天就是梅雨時節,我看到了,第一場雨,可是,不是你陪在我身邊。
這是否是一種遺憾?
獨自一人撐着一把油紙傘走在清冷寂靜的青石街道,耳畔盡是雨滴檐的清脆,悅耳。
弄堂、小巷交疊成影,溼膩的青苔舒在牆角,好不愜意。
江南總留下許多人的影子,眷戀的斑駁,影隙在牆上,任時光洗禮。
於是,我所看見的,都是值得留下的。
果真,同想象中的江南相差無幾,只是,更多的是那分無言的情緒。
階柳順梯而沿,江南一帶多是以徽派建築居多,使得這江南水鄉本就秀美的景緻,更添得一份寧秀。
座座風格迥異的橋臥於水面,徐徐直上,執傘站於高處,眼前風光一覽無遺。
當真是一幅幅甚是美觀的水墨畫,那別緻的秀氣、雅緻,是無可模仿、替代的標誌。
雨,淅淅瀝瀝,而那靜水面上,卻不時有落花眷戀。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此情,此景,能說不貼切麼?
“好久不見。”
正欲往前,那知,橋對面卻又迎來一人。
怔怔地望着來人,久久未語。
那時的尷尬不是一言兩語說的清道的明的。
“好久不見。”
來人輕聲細語,像極了這橋下的潺潺流水。
喜怒不形於色,她便是這麼一人。
內心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三月再見,沒有當初的悲喜難言,有的,只是平靜如水的問候。
他們,且還能算做朋友吧,不是麼?
他們都大了,他不是兩年前只爲愛不顧一切的男孩,她亦不再是冰心堅守的仙子。
她說的, 他信。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從她說出那句話,早就回不去了。
重來?
可是真的重來麼?
愛情的保質期太短,兩年的時光早就消弭殆盡了他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癡愛。
逢場作戲,玩笑而已。
誰能做到真正的逢場作戲?
她,自己也不能保證。
“你……過的還好麼?”
“挺好的,謝謝關心。”
帶着一絲笑意,錯身別過。
不再是留戀的口氣,毫不猶豫的轉身說明了一切。
此間,最難過的事,我不愛你時,你癡守無果;我愛你時,你卻要與我擦肩別過。
我們的緣分太淺,哪怕情已深。
“可以和你說幾句麼?”
衣袖被她輕輕拉扯着,霎時,只覺全身的力氣都快用盡了,呼吸一窒,就這麼背對着她,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單是淡淡的。
“就這麼說吧。”
“你是怕面對我麼?”
“自然不是。”
“時過境遷,只是想開了某些東西。” wωw ¸t tkan ¸¢O
又是一轉身,洛寒卻不知方纔她是離他這麼近,近的連她的呼吸都可以感覺到。
頗不習慣這稍顯親近的舉動,洛寒下意識的往後退着半步,可,看在南宮若水眼裡,卻是他嫌棄她的靠近了麼?
秋水剪眸裡,無端流溢出一絲傷感,她也發現他的變化了。
時間在穿梭,人也就在改變。
可是一點一滴,不易察覺罷了。
質與量的轉變,往往,是一些時間的關係。
“那麼,既然這樣,說什麼都是無力了。”
突,話鋒一轉。
“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麼?”
“不必了。太多的事,三個月的時間足夠我理清了,對麼?南宮家的大小姐?”
無情的哂笑着,說出的話那般自然,彷彿練習過上千萬次般,卻不含一點做作。
震驚之情滑過南宮若水眼底,只覺有天旋地轉之感,倒是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
備顯頹廢的斂着眸,聲音輕軟。
“呵,你都知道了?那……”
一掀眼簾,大大的疑問盛滿了那對水晶眸子。
亮的,涼的,使得洛寒心也一突。
不過,還是淺淺壓下了,沉聲替她接下話來。
“你是想說知道你的身份,明白了一切,疑惑我爲什麼還是這般對你麼?”
無力地點着頭,思緒強作集中,試圖想努力的聽清洛寒接下來的答案。
“這一點,你還是沒想明白麼?虧你南宮若水可還是你們南宮家的天才之輩的佼佼者,未免有些污了這名頭吧?”
洛寒沒有一絲留情的嘲諷着南宮若水,眼裡再不是那深情繾綣。
“你……”
南宮若水顯得難以置信,她沒想到,洛寒竟會如此說她。
“怎麼很生氣是麼?真是難得啊,大名鼎鼎的南宮仙子竟會爲了我一句話而動怒,這可真稀奇啊,以前的南宮仙子可不是這樣的!”
“那是因爲……”
話未盡,便被洛寒的一個叫停的手勢所打斷。
“我不想再聽你那些長篇大論的理由,南宮若水,我麻煩你,可不可以對事不要找那麼多理由?”
“我……”
南宮若水真的委屈了,她好想說:我不是。但是,每每看向洛寒那雙淡漠的眼,她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了,我也不想和你說那麼多,原因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因爲我是洛寒!只是洛寒!”
說罷,直拉下南宮若水的手,再次翩然轉身,不是拖泥帶水,目光淡漠的,撐傘離去。
“噠噠。”
那一步步不是踏在青石上,而是踏在了她的心上。
手裡的傘早沒有了蹤影,無助的蹲下身,雨絲輕輕地打在她的發上,不顧雨水模糊了臉龐。
腦海裡始終單曲循環着“因爲我是洛寒,只是洛寒!”
只是洛寒而已麼?
恍然,又站起身,也不理身旁孤零零被風吹着打轉的油紙傘,拼命地朝着洛寒l離去的方向跑着。
我不信!!!
你能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
我終於明白那種感覺,原來,我要的,一直都是你!
我不要荼蘼花的愛情,我不要家族的榮譽,我不要仙子這莫須有的稱謂,我只要你!只要你!!
終於,又看到他的背影了。
南宮若水就停下,眼中欣喜一閃而過,用盡全身力氣,向着前方徐徐走着的厲害喊道。
”楚辰!你還是我的楚辰麼?“
腳步一頓,而後,沒有回頭,自顧自的走着。
只是,風捎來他的話。
“從來就沒有葉楚辰!就算有,那也被你親手葬送了。”
面頰冰涼,但他知道,那不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