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都走了,錦瑟不知道這又是唱的那一曲戲文。
鬼使神差的,她拖着破碎的步子,慢慢的跟了過去。
抄手遊廊曲徑通幽處一點光也沒有,就像是走在漫漫窮途末路上,看不到盡頭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將來。
而她彷彿被隔離在另一個陰冷的世界,明明那麼接近,卻好似永遠都無法接觸到他。
轉過一道彎,懸掛的燈籠流光水銀一樣泄了過來。
傾在園中清池中,影沉沉的胭脂色。
軟軟的夜風輕拂,無數紗簾,款款地飄起又落下。
燕如雪就那樣站在夜風中,一手掌燈,遙遙的望着。
單薄的身影,我見猶憐。
軒轅恪經過長廊下,他大步流星的向她走去,大紅的燈籠清晰的映出他臉上的神情,雖然是僅僅的一瞬間。
他的眼裡沒軟紗,沒有池水,沒有燈火,沒人他人。
一向警覺的人兒,甚至沒有現錦瑟就在他的身後。
他的心裡滿滿的裝着一個人的影子。
她頭披散在長長的白色長紗上,不時的掩脣輕喘,珊瑚色的嘴脣凍得不斷的抖,當看到軒轅恪的身影時,好像星月的星輝都瞬間傾盡了她的眸子裡。
“這麼晚了,怎麼還站在這?”似乎擔心她沒有辦法抵禦夜色的寒冷,軒轅
恪上前去擁住了她,輕聲的責問。
“這可以看到一美樓的大門,我想在你離開的時候,也許能看到你。”溫柔如水的聲音流淌的同時,她已經柔順的任憑他抱住自己纖細而輕盈的身體,幸福的把頭窩在他的肩窩裡,輕輕蹭着。
“怎麼又心口疼了?”
“我擔心你,知道你怕鬧出了事,一定不會多帶人,可段天也不是好惹的。平時,都有你和媽媽罩着我,可是有誰幫助我的恪。”
“傻丫頭。”軒轅恪輕輕的蹭着她的鼻子。
錦瑟只是看着,呆呆的看着,迷茫而又無助,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撕扯着,把自己的整個靈魂都要拉了出來。
她真的很想知道,被那樣的擁抱抱在懷裡是什麼樣的滋味,被那樣深的愛愛着是什麼樣的滋味。
軒轅恪的臉頰滑過輕輕的甜蜜的笑意,看起來竟然帶着些許清純的魅惑的味道。
錦瑟慢慢的笑了起來。
良久她蹬??子,經自己的整個身影都掩映在夜色中。
一張臉緊緊的埋在臂彎中。
十指牢牢的掐住了自己的臂膀,尖利的痛苦沒有阻止她想笑出來的渴望。
她終於笑了,慢慢的,慢慢的,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
笑聲被埋在了手臂之中,堵塞成了彷彿嗚咽一般的聲音
。
她從來不渴望什麼,不奢求什麼。
一向她都是將自己把所有的情緒都深藏進名爲冷靜的面具中,僞裝到讓任何人都看不出來的地步,對她而言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但是,唯獨軒轅恪,不知爲何,從他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間開始,她的心就開始脫軌紊亂,似乎,再不能恢復一貫的正常。
爲什麼?爲什麼不讓她在軒轅恪遇到燕如雪之前遇到他,那樣她就不會讓他的眼裡出現別的女人。
“你夠了沒有,丟人不丟人。爲了一個男人,你至於嗎?”冷冷的聲音在她的身後突兀的響起。
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流過肘彎,滑進稠密的絲裡。錦瑟嗓音微啞,“帶我走,離開這裡。”
男子嘲諷一笑,彎身抱起了在地上縮成一團的黑影。
她好像又輕了很多!
“就算你不是賤死,也遲早會被瘦死。”他毫不留情的惡毒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