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問:“公主真打算讓她順利產下這個兒子?”
李奴奴抿着一杯茶,“稚子無辜……不過,據說,女人過這一關很難的!”
翠兒抿嘴笑,“是,聽聞產子的當天,飲食要特別注意!”
二人會心一笑。
江拉從外面輕輕走了進來,“皇后娘娘,您今日起的早,現在要挽發嗎?”
李奴奴點頭示意她過來。
第二天,喜登便破了羊水,巫師、產婆圍了一圈。李奴奴和尺帶珠丹也早早的便侯在大廳。
喜登淒厲的叫聲一直迴盪在耳邊,尺帶珠丹面有懼色,握着李奴奴的手說,“女人生孩子這麼可怕嗎?你以後還是不要替我生孩子了!”
李奴奴笑着白了他一眼,“什麼傻話!當然要生了!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怎麼能一樣!”
尺帶珠丹心有餘悸,“生孩子……有些危險,我不想爲了一個孩子,讓你處在危險的境地!”
房門被推開,一婆子興高采烈的跑了進來。
“恭喜贊普!恭喜皇后!大妃生了一個小皇子!”
尺帶珠丹有些懵,“我做爹了?”
李奴奴高興的說,“是啊,你做爹了!傳下去,所有巫師、產婆、服侍的丫鬟婆子……所有人!都有賞!”
婆子喜笑顏開,嘴角都咧到耳根了!一路往回走,一路吆喝,恭喜贊普!恭喜皇后!
李奴奴拍拍尺帶珠丹的手,笑道:“你看,生孩子也沒那麼難吧!”
尺帶珠丹正待說什麼,又一婆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突兀的闖到門口,又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滿臉的躊躇和恐懼。
尺帶珠丹看了她一眼,不悅的道:“什麼情況?這麼慌張做什麼?”
李奴奴也疑惑的看向她。“怎麼了?”
婆子忽然就跪在了地上,“回贊普,回皇后……大妃……”
李奴奴眉頭皺了起來,“大妃?怎麼了?”
婆子在地上“咚咚”磕了幾個響頭,“贊普贖罪!皇后贖罪!”
尺帶珠丹徹底不耐煩起來,“贖什麼罪!有什麼事就直說!再不說,我真要治你的罪了!”
婆子方纔趴在地上嗚咽着說:“大妃產後虛脫,御醫開了下奶的補藥,可……”
尺帶珠丹眉毛不自覺一挑,望了李奴奴一眼,“怎樣?”
“大妃只喝了一口,便大呼有毒,而後沒多久便吐了,如今……如今,人已經昏迷過去了!”
婆子說完,仍舊不敢起身。
李奴奴眉頭皺緊了,“還有這等事?哪位御醫開的方子?”
婆子雙腿如篩糠,“是……是……”
尺帶珠丹上前用力踹了婆子一腳,“你就不能痛快的直說!”
婆子被尺帶珠丹踢的翻了一個跟頭,終於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爬過來匍匐在尺帶珠丹的腳下。
“贊普……息怒!婆子實話實說!藥方子是皇后娘娘從大唐帶來的張御醫開的……”
“他?他並不擅長婦科,爲何要讓他開?我帶來的周御醫倒比他強一些的!”
李奴奴說磊落,絲毫不顯做作。“其他的御醫可有看過大妃了?情況可由好轉?”
尺帶珠丹心裡一動,許是自己想多了!
婆子“咚咚”磕頭,“婆子來的時候,翠兒嬤嬤正派了其他的御醫及巫師查看大妃,大妃已經暈過去了……”
李奴奴不放心的道:“贊普,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大妃剛剛給您生了兒子,這個檔口出事,倒真是委屈她了!”
想了想,又吩咐那個婆子道:“你趕緊回去,讓人把藥渣和剩下的藥都收起來,倒要好好查查,是誰竟然這麼狠心!”
婆子點頭如搗蒜,“皇后娘娘英明!翠兒嬤嬤已經命人把剩下的藥還有藥渣都收了起來,就等皇后查看了!”
尺帶珠丹和李奴奴相攜過去的時候,喜登已經在大唐周御醫的鍼灸治療下止住上吐下瀉,人也恢復了清明。
房間內已經被收拾乾淨,看不見一絲血跡和齷齪,不過空氣裡還是隱隱有血腥味道。
見到尺帶珠丹,喜登面露悲切,淚眼嘩啦啦便涌了出來。
“贊普……”
尺帶珠丹走上前去,坐在她的牀邊,止住她欲起身請安的動作。“剛生產完,你好好休息!”說完又看着翠兒,問:“怎麼回事?”
李奴奴站在房中央一時有些發冷,可以忽視喜登的做作和對自己的無視,卻不能不在意尺帶珠丹若有似無的懷疑。
喜登忽的就大哭起來,“是有人要謀害臣妾的性命呢!”
翠兒走到李奴奴身前,扶她坐到一邊的太師椅上,方纔面對着尺帶珠丹說道:“證據都讓尺碼雷夫人身邊的嬤嬤收起來了!爲了避嫌,翠兒不能接近任何一樣!既然贊普來了,那一切就交由贊普調查!”
尺帶珠丹對上李奴奴清冷的目光,不由一愣,轉瞬便恢復了,立刻安排太醫巫師對藥和藥渣進行檢查。
結果出來,不過就是在藥里加了一味常山,是催吐藥草的一種!
張御醫跪在尺帶珠丹面前,目光堅定,藥方裡並沒有常山這一味藥!並藥方子呈上。
周御醫說,若是想謀害產婦性命,只需一點點活血化瘀的藥草,比如桃花之類!就算不懂醫術,也該知道,這常山是絕害不了人的!
尺帶珠丹轉頭望着喜登,“你只喝一口,是如何知道有毒的?”
喜登怯懦,“太醫說,這藥不苦,會一股子酸味……可,可我一喝,卻只覺苦的不能入口……”
尺帶珠丹冷哼一聲,“但凡接觸過這藥的人都給我關起來!每個人的住所都要好好搜查!”
李奴奴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喜登。
“如今,大妃人沒事是最好的了!這件事既然贊普親自調查,我便回去了!大妃好好休息!”
說完,抓着翠兒的手,頭也不回的便走了,不再多看尺帶珠丹和喜登一眼。
尺帶珠丹騰的站起來,便欲隨她而去。
“贊普……”
喜登一把拉住他的衣角,顫顫開口,“您不去看看我們的孩子嗎?”
尺帶珠丹頓了頓,開口道:“抱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