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門鈴響起,我和往常一樣睡眼朦朧的走過去。下了一晚的暴風雨,早上是晴空萬里。一拉門,耀眼的陽光晃得我睜不開眼,在光線刺激下,我勉強的睜開眼,等看清了來人的臉後,整個人都驚住了。
“凌薇,早上好。”韓冰禮貌的站在門口,臉上是明媚的笑。那悠然清涼的眼神,明晃晃的看着我,裡面溢滿了甜甜的笑意。
我的腦袋瞬間短路3秒。
“……”
不帶這麼嚇人的。
等我回過神來,扔給他一句,“你等等。”就轉身進門。砰的一聲就把門關上後,我拿出手機。
滴滴滴滴。靠着家門我,撥打了婉兒的號碼。
“喂。凌薇?”響了一會,電話接通了。婉兒的聲音聽起來還沒睡醒,她有些含糊的問我:“怎麼了?”
還問我怎麼了……難道不是你做的好事嗎。這一大早的,大變活人啊……我拍了拍受到驚嚇的胸口,沉聲問道:“是你把韓冰弄來我這的吧?”
“是啊……”婉兒非常坦誠的承認了,然後打着哈欠感嘆道。“他那麼早就去了?真積極啊。”
好歹反省一下吧,我憤恨的咬了咬牙。蘇婉兒賣隊友賣的越發嫺熟了啊。誒?不對。我覺得有些訝異,昨天婉兒一直跟我待在一起,我怎麼沒發現她跟韓冰有密謀啊。抱着打探敵情的心態,我眯着眼睛問:“容我問下你是怎麼聯繫他的嗎?”
順便能問下以後如何阻止你嗎……
當然這句話是隱藏的臺詞。
窗邊偶爾有早起的鳥兒叫了一兩聲。清清脆脆的聲音。
“我有他電話啊。”婉兒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愉快,“別忘了我是學生會的。”
“……”
原來如此……
學生會那邊有着所有人的聯繫方式,家庭住址,父母職業等各種資料。加入學生會對於婉兒來說,就是多了一個龐大的資料庫。
“而且……”婉兒補了一句,“我把韓冰也拉進學生會了,現在他是宣傳部的實習生,雖然我不能亂傳同學的資料,但是傳給部員是沒關係的~”電話對面的宣傳部長咯咯的笑着說:
“濫用職權。”我咬牙切齒。
“別這樣說嘛。”對面的婉兒笑盈盈的,“我今天就不去找你啦,你們要度過一個愉快的早……”
咔。爲了表示憤怒,我果斷的掛了她的電話。不過即使是這樣,也挽回不了什麼。還有個人站在門口呢。看着結束通話的手機,我嘆了口氣。
外面的天氣很好,開着的落地窗被陽光映得一片透亮。我怨氣十足的重新打開了房門。韓冰依然彬彬有禮的站在門口,背景是鄰居種的茉莉花,一點一點的開成一片。清幽的香氣若有若無的飄散在周圍,讓他的身上都彷彿蒙上了茉莉的香氣。
我恍惚了片刻,纔想起來這傢伙串通婉兒做了什麼好事。重拾輕微的怒意,我無視他直接往前走。路過他身前的時候,他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凌薇……”聲音暖暖的。
步子一頓,我幾乎就要停下來了。想想還是咬牙繼續往前走。這件事真的有點過分了,不是因爲他出現在這裡,而是因爲婉兒沒有出現。
見到我不理他,韓冰只得默默的跟着我。
路邊人家庭院裡種着紅豔欲滴的玫瑰花,因爲時間太早,街道一片靜謐,像是沉睡的人還沒有醒來。
兩人沉默的走着,隔一會,他就小聲的叫我一聲。沒收到迴應也不說什麼,只是在身後嘆口氣。然後過一會再繼續。
聲音雖然不大,但依然很清晰。那軟軟的聲線,一句一句,難以無視。我原本有的火氣也漸漸的被澆滅了。
“凌薇……”他又叫。
“幹嘛……”我終究是停下了腳步,回頭望着他。
他頭略微仰着,純黑的眼睛默默的望着我,站在朝陽的光輝中,看起來有些幽怨。他問我,“你不理我……是生氣了嗎?”
天空中的雲彩緩慢的浮動着,遮去一些清晨的陽光。咬咬脣,直言道:“算是吧。”我一手背抵着腰,斜斜的站在階梯上,陽光將我的身影拉得很長。
“從家到學校只有兩條路,一條繞過小山和湖泊,又長又難走,一般只會放學的時候走。”我認真的看着他,“另一條雖然是直線,但是很不太平。”
那條本來寬敞的道路上,違章的建了很多破爛房子,住了一些流浪漢。以前我和婉兒一般都是走這條,碰到不長眼的就抽出木劍揍一頓。
畢竟人煙稀少,也真沒有什麼特別兇惡的歹徒。但是要是婉兒碰到了還是很頭疼的。
我想說的是,婉兒一個人走不安全,叫他以後別和婉兒鬧了。但是韓冰若有所思了一會,天真的擡頭問我:“那我們現在走的是哪條?”
都說了長的放學才走啊。我沒好氣的回答,“短的那條。”
但是他在意的重點跟我不一樣,“啊……”他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那就不能跟凌薇多待一會了。”
“……”我抽了抽嘴角,轉身邁開大步。腦海裡浮現八個大字。
溝通不能。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