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白府內變得異常安靜,落針可聞,大批侍衛從各個角落聚攏。
幾乎是同時一齊跪地,低聲道“啓稟陛下,卑職無能!整個府邸幾乎翻遍,也未能找到皇后娘娘的身影,還有,還有娘娘的貼身之物,不見一樣。”
司空御痕站在院內靜默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侍衛,凌厲如刀的眼眸裡寒光乍現。
仔細回憶之前的景象,能在他眼皮底下將她奪走的人的確非同一般。
可現在的局面是,是司空御痕下令搜得白府,人沒找到這難免讓他下不來臺。
他冷冷言道,“給朕仔細搜了麼?若你們未能盡職守則,誤了朕的大事小心你們的腦袋。”
白景飛望着幾步之外的司空御痕,搶在侍衛前面說“陛下莫要再訓斥他們,人到底有沒有在本府之中,想必您也看見了,連最機密的藏書閣都派人搜了,她還會藏到什麼地方呢?”
這時站在司空御痕身後的司空浩南,上前兩步,答道“是本王和援軍認錯了方向,誤以爲皇后娘娘是進了白府,陛下一時心急,領兵搜了府,這也不是什麼奇事。”
“哦?”白景飛輕佻眉峰,眯眼說道“那麼,依王爺此言之說,倒是在下的不是了?以後誰想來便來,哼,諾大的一座白府倒成了任人搜查之地。”
司空御痕霎時勾起嘴角,衝着前方道“今日之舉實是唐突,朕遭遇強兵勁襲,好容易擊退了敵軍皇后卻不見了,故而王弟提議前來白府,一問究竟,確是無意。”
白景飛舒展玉顏,拱手道“陛下龍體無礙就好,適才景飛無理,望陛下恕罪。”
司空御痕頓道“罷了,改日朕另尋契機與你商談要事,今兒個左右是不成了,呵呵。”
沒等得白景飛應答,司空御痕揮袍轉身,復又騎上戰馬,匆匆而去。
行了一段路程,司空浩南湊了上來,他邊思索,邊問司空御痕“皇兄,這頭一遭尋不見雪尋的下落,這便回宮了麼?你難道不想想是誰奪走了她?”
司空御痕凝視着天邊烏雲,壓根沒看司空浩南一眼,許久笑道“慢着,朕的雪尋也是你這個做臣弟的稱呼?呵呵,朕怎麼瞧着你似是十分慌亂?”
果然,司空浩南喉頭一動,兩眼迷離恍惚,“皇兄,臣弟只是想着,若遲遲尋不見她,朝堂之事怕是要耽擱了,屆時那幫臣子再胡亂議論皇后,豈非皇兄查辯得當。”
司空御痕笑着望司空浩南,半晌無言,快到路之盡頭時方纔啓脣“那你認爲,她會被何方敵人趁亂劫走?”
司空浩南立即回道“無非是與皇兄有過節的舊敵,聽聞皇兄與皇后恩愛,便策劃了這場埋伏,爲的便是劫走皇后。這些僅是臣弟的猜想。”
司空御痕點首,眼中對司空浩南有了讚許之意,言道“不錯,但還有沒有另一種企圖?朕瞧着他們似乎並不想多做停留,倒是有急慌慌的陣勢。”
司空御痕不欲他過多幹涉,只好說“這樣,你先回去看着瑞兒,皇后的去處朕自去尋。”
司空浩南卻希望自己能找到蕭雪尋,不願多言,卻也不能遲遲不作迴應,他鼓足底氣道“臣弟覺得,皇兄應儘早回宮,若是你我二人一同尋找她怕是不妥。”
司空御痕忽而大笑,“臣弟啊,朕的好兄弟!朝中軍務甚是複雜,朕也不能不回去,可這尋找皇后的事……”
司空浩南遲疑不決道“若是皇兄信得過臣弟,可託予”
司空御痕瞬間冷了臉,沉聲道“哼,別以爲朕看不出你想什麼?她永遠是朕的皇后,臣弟,你別爲了一個女人失了皇家顏面,可好?”
司空浩南心中十分氣餒,也恭敬回道“皇兄息怒,眼下可還有其它法子?如是後位空缺,宮裡豈不大亂?這便是敵方的企圖。”
司空御痕陷入沉思,司空浩南的話不無道理。
他笑道“你是說,是宮裡的人有預謀?”
司空浩南不答。不管他怎麼說,同樣都不會落好。
司空御痕哼了一聲,青絲垂在肩後,一雙俊目皺在一塊,額頭隱隱暴露青筋:“如是真應了你,皇后怕是找不回來了,你還真有膽量,獨自去尋,尋個十年八載麼?到時朕都老了。”
司空浩南翻身下馬,移步到近前,吼道“你處處護着她,平日裡唯恐她受半分委屈,如今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呢?下令去追查白府,最後推到我身上。”
似是說夠了,司空浩南頹然。
司空御痕盯着他,手握馬僵原地打璇,後壓下心中噴涌而出的火氣,朗聲道“說夠了,就回宮去,瑞兒可是朕的心頭之愛,若見到朕,朕不知怎麼與他說,你是唯一人選。”
司空浩南惡狠狠跪起,垂首斂眉,拱手道“臣弟難以領命,任陛下處置。”
司空御痕氣級,揮手繮繩便打在了他身上,司空浩南一聲不吭。
司空浩南擦了下嘴角,擡首,淒涼一笑道“皇兄,父皇將萬里山河交付你,你信不過一個跟了你幾十年的皇弟,豈非昏庸?”
那一鞭子下去,司空御痕有些後悔了,但嘴上強硬撐着,“司空浩南,你果真不回去?不要忘記你的身份!敢違抗聖旨?”
司空浩南此時異常冷靜,苦笑道“我相信陛下會答應的,爲了江山社稷啊!呵呵,臣弟也是想盡早找回皇后,是麼?”
司空御痕示意軍隊停止前行,也下了馬,背衝着司空浩南,說道“限你三日內務必找回她,朕就回宮了,若不可……”
司空浩南聞言,神色陡然一亮,搶先答道“臣弟任憑皇兄處置,怎樣?”
“好,”司空御痕轉身,走近司空浩南,俯身,一字一頓道“就給你三日,你也別怨朕。”
他的手腕司空浩南是見識過的,緣何陰狠如此,實際司空浩南也不明白多少,只覺臉龐一陣冷風呼嘯而過。
皇帝領着人馬遠去了,留下司空浩南和少量侍衛在原地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