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立國以來,就屢受北方異族欺凌,從以前的遼國,後來的西夏,再到現在的金國。宋軍與其作戰,幾乎是屢戰屢敗,雖然其中也出過象楊業、狄青、种師道等名將,但亦不能改變大局。不過是以向異族獻上絲帛白銀,求其不要南侵而已。
二十五年前的靖康之難,一舉打破了宋朝長期以來,以爲給錢給糧就能滿足異族慾望,讓其不能南下的想法。如若不是趙構當年運氣好,不在汴京,只怕宋朝就已經滅亡了。
南宋初年,出了岳飛、韓世忠等名將,硬生生抵住了金軍的進攻。但趙構卻自毀長城,以致釀成完顏亮南侵,臨安淪陷,自己也作了俘虜。江南一帶的百姓也深受金軍荼毒。他們對金軍是深惡痛絕。
而岳家軍自從成立以來,在和金軍的交戰史上就幾乎沒有失敗過。大宋的民衆當然不會仔細思考岳飛和岳雲,以及岳家軍的兵將付出的艱苦努力。
他們只覺得岳家軍是百戰百勝的,只要沒了象趙構那樣昏庸無能的皇帝拖後腿,金軍根本就不會是宋軍的對手。此刻北伐的消息正式宣佈,人人皆振奮不已,都認爲收復失地只在彈指之間!全國軍民也以最大的熱情投入到了北伐的準備工作之中。
一時間,全國各地的徵兵處報名參軍的人絡繹不絕,熱血青年們個個羣情振奮,振臂高呼。到了後來,那些五六十歲。鬚眉皆白的老頭也跑來徵兵處,要求加入軍隊,弄得徵兵處的軍官哭笑不得,好說歹說才把他們勸了回去。
而各地的官辦學堂,那些學子們更是熱血沸騰,紛紛要求到軍隊裡去殺金賊,不想繼續唸書了。不過都被校長和老師們制止住了。
作爲大宋學校的最高學府——臨安學院的學子們則越想越不甘心。集體找到了最先畢業,已經擔任了禮部侍郎的朱熹,想請他出面。幫忙到岳雲那裡說情。
朱熹原本就是一個堅定的主戰派,而且他現在也不過二十歲,正是熱血衝動之時。在這些學弟們的擁戴下,很快就眼珠一轉,想出了一個主意……
第二天,岳雲剛剛走出自己的漢王府大門,正準備上馬之時。便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大跳。
只見在門口黑壓壓地跪滿了上千名臨安學院的學子,個個身穿白色漢服,頭戴白巾,全身縞素,領頭的一人卻是一名年僅十歲的孩童,脣紅齒白。甚爲可愛。岳雲認出,這就是辛政之子辛棄疾,他現在在全國都頗有名氣,是人們心中的神童。去年在新科舉考試中,以十歲之齡。竟然進入三甲,讓人不禁刮目相看。
當然,以他的歲數,自然是不可能擔任什麼職務的,於是禮部特批,讓他進入臨安學院學習。
他這時拿出一幅白綾。呈到岳雲面前,大聲說道:“漢王請看!這是我們所有臨安學子的心願!”
岳雲仔細看過去,只見那幅白綾上寫着十六個大大的鮮紅字體:“直搗黃龍、驅逐金賊!還我江山!巍巍中華!”
“漢王,這都是我們刺破自己的手指,以鮮血書寫而成的!”辛棄疾年歲雖小,卻是有臉慷慨激昂地說道:“嶽元帥曾作詩《滿江紅》雲:‘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所以,我們亦寧可戰死在沙場,決不苟活於太平!我們臨安學院的學子們決定跟隨北伐大軍出征,誓血前恥,收復河山!”
“誓血前恥,收復河山!”那上千名學子齊聲吼道。
這聲音之大,把附近的百姓都給吸引了過來,四周的民衆是越聚越多。
“好一個‘誓血前恥、收復河山’!”岳雲也不禁深受感動,大聲讚歎這些學子們的滿腔報國之心。
只不過,他仔細一想,卻還是感覺有些不妥,畢竟這些人可是自己將來的後備人才,是國家的支柱。他們又沒受過多少軍事訓練,讓他們到前線去當一小兵,豈不是大材小用了?萬一死傷慘重,可就虧大了。
於是便道:“現在我陸軍兵力已足,諸位學子如果想要報國,不如到海軍去吧!上次金國南侵,便是從海上偷襲臨安,所以海軍正是我們需要大大加強的部隊!”
宋軍的水師現在已經正式改名海軍,全部是螺旋漿動力的大型船隻,其中還有不少是船體外裹鐵皮的鐵甲艦,可抗火攻。加上宋軍艦艇的火炮威力、射程、速度皆遠勝金國水師。海戰是戰前分析認爲,最沒有懸念的戰鬥。
按岳雲的想法,把這些學子們騙到海軍艦艇上去,讓他們跟着楊月在海上兜一圈,等個把月過去了,他們的熱情之火平息下來了,就可以以軍隊的規矩便是要定期輪休,然後以這個名義把他們送回臨安來,繼續完成學業。
這些學生們不知就裡,還道真是如此。聽岳雲親口答應下來,頓時歡聲雷動,齊聲高呼:“漢王萬歲!岳家軍萬歲!”
岳雲微笑着向他們揮手致意。現場的百姓和學生皆情緒激動,齊聲高呼:“漢王萬歲!北伐必勝!”
在一片興高采烈的人羣中,卻有幾名神色陰霾的人,眼中露出怨毒之色。他們凝望了岳雲一眼,然後便悄悄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而在全國上下都在爲北伐做着準備的人中,最忙碌地人毫無疑問就是負責大軍出征糧草籌備工作的李雨柔,這個今年才滿二十六歲的美貌女子,處處表現出了和她年紀不相符的成熟,在哥哥李科欣的協助下,幾十萬大軍的糧草彈藥、帳蓬物資等的準備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但這次規模空前絕後的北伐戰爭,後勤保障的重擔壓在了她一個弱女子身上,也的確太重了。這突如起來的重擔,讓李雨柔原本就比較瘦弱的嬌軀愈發的單薄。
特別是在前線負責軍糧彈藥發放的薜弼,不停地派人來催討物資,讓她急得團團轉。通宵不眠對於她來說,已是常見之事。她絕美的臉龐,總是顯得面色蒼白,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也時常佈滿了血絲,讓岳雲也不禁心痛不已。
“現在離開戰只有一個月了!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這十萬石軍糧和二十萬發子彈必須及時送到信陽!薜大人已經派人來催要過幾次了。”李雨柔拍着桌子叫道。一副潑辣的女強人形象。
隨即,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催討單,又對另一名官員吼道:“這是怎麼回事?水師的備用螺旋漿和備用船帆到現在還沒給楊月將軍?萬一戰鬥中有了損毀,你讓我們的水兵用漿劃回來嗎?”
緊接着,她又掃視了一下一名官員遞上來的徵糧表格。更是勃然大怒道:“福建一帶徵收的糧食怎麼還在路上?那運輸的糧吏是吃乾飯長大的嗎?”
那名官員戰戰兢兢道:“聽說似乎是運輸的牲口不夠……”
“牲口不夠就人扛,民夫不夠就讓他親自上!給我轉告他,一旦耽誤了前線大軍的戰事,我先砍了他的頭,再讓漢王砍我的頭!”李雨柔俏臉一寒道。
那名官員聽得有些忍俊不禁,暗忖你改了他的頭恐怕沒事,頂多被罵一頓,但漢王是絕對捨不得砍你的頭的。但他也只能說道:“好的!李大人,我這就去給福建的糧吏轉達!”
等那官員唯唯諾諾地退下,李雨柔方一臉疲憊地對身邊的另一名官員說道:“還有:幫我通知一下黃縱,讓他多徵用幾個民用碼頭,臨時改爲停泊軍隊的運輸船隊,現在不少民間商船的船長給我反映,他們船到了港口沒地方卸貨,一定不能讓別人等得不耐煩。民間的運輸隊都是憑着一腔熱情來義務爲軍隊服務的。千萬不能打消他們的激情!”
李雨柔在爲籌備錢糧忙碌的時候,鞏月漓亦在廢寢忘食地對金國境內的探子,發回來的各類消息進行清點,從中選出有價值的情報予以分析,判斷出金軍的軍隊部置,以及主力動向。
楊月作爲現在國內水師的最高統帥,不得不含着熱淚拋下了才幾個月大的女兒嶽楚月,重新穿上了水師的將領衣甲,登上了自己的旗艦——那艘象小山般大小的“中華號”,指揮着水師官兵開始了臨戰前的最後訓練,日以繼夜地督促士兵進行艦炮射擊、接舷戰、登陸戰的演煉……
她還針對那些才加入水師隊伍的新兵,有一些人怕苦怕累的情況,發表了一篇名爲《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演講,極大地振奮了水師官兵的士氣,讓他們能夠全身心地投入到作戰訓練中去……
北伐戰爭準備期間,象李雨柔、鞏月漓、楊月這樣的英雄人物還太多太多。全國都以前所未有的熱情投身進去。畢竟這可是大宋歷史上,第一次全國總動員,爲了收復失陷河山的一場空前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