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杉弟子朝姜落笙劈來一劍,凌靈月剛剛已把劍擲去,現在只好徒手對抗。
凌靈月和姜落笙背靠背,抵擋着周圍一羣人的攻擊。
移星劍不在手,凌靈月多有掣肘,並且這一羣弟子簡直不要命的砍,根本就沒顧及她們的性命。
黃杉弟子一劍划來,割破了凌靈月的手臂,鮮血嘩啦啦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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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徐峰主殿,蘇千元妙語連珠,好說歹說終於把趙赫然哄住了。他剛剛卸下一口氣,然而一個弟子人還未到,聲先至。
“掌門師叔——”
“不好了,不好了——”
“凌師姐和靈境山的弟子在翩躚峰打起來了!”
小弟子噗嗤噗嗤地跑過來,喘地上氣不接下氣。
蘇千元懵住,小弟子的話仿若一記驚雷轟地在耳邊炸開。
白星沉聽聞,立即起身,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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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躚峰這邊凌靈月徹底怒了,跟他們打得不可開交,身上都掛了彩。凌靈月看向遠處躺在地上的移星劍,她剛要衝出一條血路去拿劍,這時一道劍鋒襲來,正好經過凌靈月眼前,奔着黃杉弟子的胸膛而去,她認出這是師父的劍,頓時接了過來。
凌靈月恍若有一種錯覺,內心驚悸,白星沉這一劍不會就是衝着黃杉弟子的命去的吧,若是自己沒有及時接過這把劍,黃杉弟子現在已經殞命。凌靈月思及有些後怕,不過他們都在混戰中,自己也接過了劍,他們應該都沒看出白星沉的真實意圖。
凌靈月穩住心神,長劍一揮,劍光凜冽,幾個回合下,漸漸扭轉了戰局。
站在不遠處的白星沉,此刻眼中盈滿戾氣,殺意洶涌,似是變了個人一般。
他內心一個聲音猛然出現,“黑星沉,你瘋了?你敢在雲霄閣殺人?”
黑星沉:“他要傷小月,我殺他怎麼了?”他剛來到這裡,就看見那個黃杉弟子正提劍,要朝凌靈月砍去,他頓時就衝了出來,佔了這具身體,誰要傷小月,他就殺了誰。
白星沉語氣急切,“你是怕我們暴露得不夠快嗎?”
黑星沉抿抿嘴,內心不快,“暴露了又怎樣?大不了和上輩子一樣。”
白星沉:把身體給我。”
黑星沉:“我好不容易纔出來,你也該休息一下了。”
白星沉:“你是忘了上輩子是怎麼死的了嗎?”
黑星沉頓住,微微斂去戾氣。上輩子被小月插得那一劍,他永生難忘。不過倒是沒想到他會和小月一起重生。
白星沉:“收好你的性子,別找死。”
這場只有兩個人的較量,終是黑星沉敗下陣來。
黑星沉眼底一抹幽藍劃過,閉了眸,又緩緩睜開,眼中的殺意消散,神色淡然,白星沉回來了。
一分爲二的人格,他暫時不能暴露。
“你們都給我住手!”
此時蘇千元一衆人也趕到,他看到兩幫弟子打得熱火朝天,頓時氣血翻涌,怒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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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徐峰大殿內,凌靈月,姜落笙,黃杉弟子路長長等一羣弟子,跪了一地。還有一側擔架上,白布覆面的肖川的屍體,提醒着今日的慘烈。
蘇千元徹底心累,越看越頭疼。
凌靈月手臂還在流血,她暫時顧不上,腦中滿是師父的劍意所指,上次師父擰斷趙無痕脖子時,她就懷疑師父的妖神意識出現了,今日又看到師父動了殺人之心,這究竟是不是錯覺?
她擡眸瞄了一眼師父,發現師父也在看她,而且跟平常的神色什麼區別。
也許真的是她會錯了意,這種情況下她都想殺了他們一羣亂咬人的瘋狗,師父想殺人的意識,也不一定是妖神作祟。而且上輩子這時候妖神意識還沒覺醒呢。
趙赫然雙手顫顫巍巍,掀開蒙在肖川身上的白布,臉色青白交替,幾乎咬碎了牙齒,“蘇掌門,這該怎麼算?”
蘇千元柳眉倒豎,眸色也冷了下來,寒光掃向跪在地上的一衆弟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杉弟子路長長立刻指認道:“是姜落笙殺了肖川師兄!”
姜落笙一張小臉煞白,身形微顫,徹底慌了神,“是他們挑釁在先。”她不自覺地向前方的師父瞥去,卻見師父白衣肅穆,臉色尤其不好看。人是她殺的,嚴守立法的師父會爲她說話嗎?
路長長反駁道:“我們是有意教訓,但從未動過殺念。”
趙赫然內心喜怒交加,他本就不願輕易放過他們,沒想到他們竟然囂張至此,肖川的死,足足讓他抓到了把柄,但就是苦了這孩子,還這麼年輕。
“今日若是貴派不給個交代,我趙赫然這張老臉就擱這兒了。”
玉清仙尊袁清清拱手道:“趙掌門,是我管教弟子不力,今日必會重罰她。”她更是沒想到姜落笙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她實在是失望至極。但她好歹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弟子。
趙赫然怒哼一聲,負手道:“罰?這是一條人命,她以死抵罪都不夠!”
話聲砸下,姜落笙渾身一抖,淚水在眼眶打轉。
袁清清問:“趙掌門想如何?”
趙赫然輕睨了姜落笙一眼,輕飄飄地吐出,“以死抵罪吧。”
“明明是他們挑釁在先,一羣人欺負我一個女子,難道我就任由他們打罵嗎?”姜落笙淚水滾落,奮力爭辯。
路長長一聽,瞬間皺了眉頭,“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姜落笙衝口而出,“錯不在我,我憑什麼抵命?”
“你閉嘴。”袁清清清冷怒斥。都這個時候了,她不認錯,還在這裡頂撞。
趙赫然早在一邊聽得怒火沖天,這下總算被他拿捏到了雲霄閣的錯處,“殺了人還說沒有罪,這就是貴派的教人之道嗎?”
凌靈月早就看不慣他們靈境山的作風,並且剛纔若不是她出手相助師妹,恐怕姜師妹現在早已成爲劍下亡魂了,她擡眸頂了一句,“你們靈境山的風氣就周正嗎?”
趙赫然忽而拍掌,大笑一聲,“好啊,真是好,雲霄閣弟子,一個個犯錯都拒不悔改,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凌靈月冷冷掃向路長長一衆,轉向趙赫然,冷道:“他們明明也對我們下了殺心?你怎麼不審問?”
趙赫然:“可結果呢?死的是我派的弟子,你們什麼事都沒有。”
蘇千元反覆思索,站出來道:“這件事情終歸還是靈境山帶頭引起的,讓姜落笙抵命實在是有些過重。我看不如這樣,把姜落笙封住修爲,關押牢房,好好反省。”
趙赫然冷哼一聲,“就這樣?在你們眼皮底下關押,你是當我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