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邢玉強?”浦傑打量了一下對方,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男人從骨子裡就透出一股令他這樣的大齡單身漢厭惡的氣質。
邢玉強點點頭,笑嘻嘻地說:“不是通知我來報道麼,我就來了。”看見浦傑皺了皺眉,他麻利地把煙一掐,走了兩步丟進垃圾桶,“怎麼辦手續?我那姐們周總呢?喂,她是這兒老總嗎?對了哥們,怎麼稱呼啊?”
“我是浦傑。以後咱們多半就是同事了。來,這邊請。”他打開辦公室門,打卡簽到,趁着周冬玲還沒來,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給邢玉強拉了張椅子,“坐,你說的是周經理吧?他是我們部門經理,主管人事。”
“部門經理……”邢玉強似乎對這個詞沒什麼概念,不過倒是挺得意,“反正是管事兒的唄,那就成。”
感覺這樣的人不難套話,浦傑想了想,問:“你跟周經理一定很熟吧?平常我可沒見她給誰這樣特事特辦過呢。”
但邢玉強的嘴比預想的嚴實,他露出一個曖昧的微笑,手在下巴側面搔了兩下,說:“熟,特熟,不過……說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就知道我們熟就得了。”
“等等鄭馨來了具體給你辦手續吧。你在這兒坐會兒,我先忙去了。”他暫時不知道怎麼和這人交流,但總覺得了解太多不利於添加更多變化,乾脆先拉開距離。
“哎,浦……浦什麼來着?”
“浦傑,怎麼了?”
“wifi有嗎?密碼多少啊?”邢玉強摸出手機,蹺着二郎腿問。
“這裡不通外網,你開流量吧。”浦傑打開電腦,摸出u盤準備碼字。
“那算了。”他從口袋裡摸出藍牙耳機,放起了歌,穿着輕便跑鞋的腳懸在半空隨着節奏晃動。
邢玉強抖腿抖了差不多半首歌,鄭馨到了。
單純的入職手續不費什麼事,但把這個人添加到員工數據系統裡,申報後還需要上面允許才行,那個審批不是周冬玲自己說了算的,所以簽好一堆東西后,鄭馨就帶着邢玉強去了經理辦公室。
浦傑一開始還有點擔心,這個邢玉強滿臉桃花會不會先吃窩邊草盯上鄭馨,結果沒想到,這小子對鄭馨壓根沒怎麼正眼看過,反倒是在走廊看見財務李經理的時候挑了挑眉,裝作不經意的打探了一下。
沒記錯的話,李蓉都已經過三十五了吧,今年是三十六還是三十七來着,毫無疑問是目前全公司最大齡的單身女性,以至於有傳言她之前和天陽商場的老總不清不楚,這次被收購,也是那邊老總夫人下了逐客令,才留在了這兒。
這傢伙喜歡年紀大的?浦傑一拍腦門,這個屬性自己當初設定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呢,還沒異能的自動填充聰明。
目前來看,精分能力幫他補充出來的部分,是邢玉強和周冬玲的網友關係,看這架勢,應該是視頻過,關係還比較曖昧,這人長得很對周冬玲的胃口,她又不是什麼都市修女,整天嚷嚷着女人有權及時行樂,那把這麼個網友弄到身邊,目的肯定是打算“行樂”了。
可這樣能進一步發展成戀愛結婚生孩子達到讓她暫時離職的目的嗎?浦傑很懷疑。
這倆有八成可能滾到一張牀單上,但一起去民政局的概率不超過千分之一,就算把小雨衣扎眼也一樣,周大經理滿嘴都是女性自由處分權,根本不在乎消滅肚子裡的個把小肉芽。
總覺得走向又超脫了預計,浦傑苦惱地抓着自己的一頭短毛,心裡都忍不住有了點怨氣。
看看人家一本本里的主角,能力飛天遁地,用起來叱吒風雲,要上九天攬月,敢下五洋捉鱉,哪兒有他這麼憋屈,換個正常點的上司都難。
要不試試設定個殺手和周冬玲有深仇大恨,突然衝上來捅死她算了。
當然,只是氣話。他不至於爲了嫌惡這種情緒就要人的命。
要是邢玉強入職後能改善周冬玲的情緒,姑且算是曲線救了他和鄭馨,也值得小慶幸一下了。
和浦傑預料的差不多,入職後的邢玉強在檔案室裡單獨辦公,而周冬玲的心情也確實有了明顯好轉,檔案室輕易沒什麼事,周經理有事也都會交給浦傑和鄭馨,於是只要從那邊走過,就沒見他倆分開在兩個辦公室過,要麼都在經理室,要麼都在檔案室,滿走廊都能聽到周冬玲那銅鐘般的笑聲。
大範圍的管理崗招聘按部就班的進行,浦傑和鄭馨分擔着整個部門的工作,他碼字的時間只好把大頭放在家裡。
這幾天他等了又等,沈麗還是沒有回覆他的留言,倒是非常短暫地上線過一次,但是一句話沒說,把羣主身份轉給了那個公會會長,就退羣不見了。
羣裡被沈麗拉來的讀者炸了鍋,亂七八糟的留言和猜測一股腦涌向了他,大半都覺得是他最近冒泡少了讓沈麗覺得讀者被忽視了心灰意冷了遠走他鄉了,反正看那一個個放飛的想象力,不寫書真是都可惜了。
他想了想,決定裝死不回覆,反正他是作者嘛,一貫低調的作者高冷不回覆留言很正常啊。
他翻出沈麗的手機號,考慮再三,壯着膽子發了條短信,“麗姐,最近家裡出什麼事了嗎?怎麼把羣都退了?”
發送之後,等了一會兒,手機竟然提示發送失敗。
他愣了一下,乾脆打了過去。
反正他和沈麗之間也沒發生過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歪,念頭歪過又不犯法,不怕。
撥出號碼的時候,他還滿腦子在想如果接聽的是對方的老公該怎麼辦?該說點什麼?要不要自我介紹?直接掛掉是不是顯得心虛?
可等到了一會兒,裡面傳來的聲音卻是:“你好,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誒?空號?
浦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種不太愉快的預感開始在心頭盤旋。
他上網打開沈麗的所有社交記錄,最近一次是微博上更新了一條朋友圈私密消息,恰好是在退羣那天。
“算了,我受夠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