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王媛的傷勢如何?”見郎中外敷完藥後,欲轉身離去,葉驚鴻焦急的說道。
“讓傷者好好休息吧,她體質不錯,生命暫時無礙。”
“那她怎麼還未醒來?”
“她失血過多,至少明日才能醒來,但是想徹底恢復,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可能。”
“謝謝大夫。”聞言,葉驚鴻心裡要稍加好過一點,至少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郎中一笑,緩步而去,葉驚鴻坐在牀前的椅子上,雙手捧着王媛冰冷的雙手。
“王媛,你怎麼這麼傻,爲了我這個廢人實在不值得。”
淚水不斷的噴灑,他也不停的自語,只是昏迷的王媛無法聽見。
雖然病魔纏身,身邊太多世俗之人,然至親卻對他愛護有加,父親爲他不惜得罪唐允,王媛以死相救,正因爲如此,心裡更加的感覺到悲痛。
唐文浩之死簡直就是個迷,此人的確該死,也不是他所殺,但是三日後若找不到真兇,這件事情的發展,甚至會導致陳國大亂,雲嵐宗、南羽門和天下鏢局定當會血雨腥風,唯一的結束,就是自己死去。
想到此處他搖搖頭,爲何老天要和他開如此的玩笑,這該死的病魔讓他一無是處,現在還成了衆人身上的包袱。
“弟弟,爹爹叫你去大廳吃午飯。”葉晨打開房門。
葉驚鴻長舒一口氣,站起身來,順勢擦拭一下掛在臉上的淚珠,和葉晨一起前往大殿。
大殿正中大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葉東和常南正在小聲議論着,大夫人也是坐在一旁,見兄弟二人到來,葉東強忍着笑容。
“來,不管如何今天我們一家人好好的聚聚。”
葉驚鴻和葉晨隨即坐下,葉驚鴻看了一眼父親,輕咳一聲。
“爹爹,你的傷勢沒事吧?”
“沒事,有你常伯父的治療,再加上剛纔休息了數個時辰,好多了。”
葉驚鴻對着常南微微一笑,禮貌的說道:“謝謝常伯父。”
常南對其點點頭,看着葉驚鴻那蒼白的臉,心中暗暗的嘆息。
“賢侄客氣了。”
此際,葉晨站起身來,端起酒杯。
“爹,師傅,孩兒敬你二老一杯。”
現實是很殘酷的,葉東家業如此之大,雖心中對兩個兒子都是一樣的疼愛,但是未來整個天下鏢局一定是交給葉晨,他之所以將其送到常南處學藝,就是對其期望很高。
二人同時舉起酒杯,與葉晨一飲而下。
“徒兒,坐。”常南摸摸自己臉上白色的鬍鬚。
葉晨繼續將酒杯斟滿,剛坐下的身姿,再次站起身來,對着他的娘張馨雨微微鞠躬。
“娘,孩兒也敬你一杯,希望你能和爹白頭到老。”
大夫人張馨雨嘆了口氣,舉起酒杯,目光自然閃過葉東,然他卻看都不看她一眼,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件件事情,讓這對中年夫婦,已然打起了冷戰。
“晨兒,快坐下。”
葉驚鴻病弱之軀,不能喝酒,大夫人對他從小刻薄,心裡也清楚唐文浩的死她也難辭其咎,但是她畢竟是葉晨的娘自己的大娘,病弱的軀殼站起身來。
“大娘,驚鴻不能喝酒,便以茶帶酒敬你一杯,祝你永遠安康。”
聞言,葉東的目光閃過大夫人的臉頰,大夫人則是滿臉的不屑。
“葉驚鴻,不必請安,你還是儘快洗刷你的冤屈吧,不然因爲你會鬧得整個世界不得安寧。”
葉驚鴻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將手中的茶水飲盡,緩緩坐下身來。
葉東也是無奈,對着常南說道:“常兄,我本打算明天回葉家鎮,現在身體傷勢無礙,我準備下午就帶驚鴻前往葉家鎮,希望能早點找到證明他清白的證據。”
“好,我陪你一同前往。”常南點點頭,三日期限太短,的確不能耽擱。
“孩兒也願陪爹一起回葉家鎮。”葉晨說道。
葉東點點頭,整個家宴,並沒讓人感到溫馨,取代的便是那無盡的憂愁。
吃過午飯,葉東便去安排一下鏢局的瑣碎,葉驚鴻則是走到院落之中,看向偏西的太陽。
這些年他最愛的便是看向高空,每當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如此便能讓他心境平復,自己無意重生,這茫茫上蒼,似乎有太多的無知。
“在想什麼?”葉晨站在他身後說道。
“哥。”葉驚鴻招呼一聲。
“三日後若是找不到證據,恐怕面對我的只有死亡。”
葉晨鄒起眉頭。
“你是我弟弟,即便是沒有證據,誰敢傷你。”
“因爲我而讓宗派相鬥,天下大亂,實在不值得。”
“雲嵐宗又如何,大不了滅了他,勝者爲王敗者寇,強者便是道理。”
葉驚鴻一愣,看着他哥的表情根本不是玩笑。
“雲嵐宗是名門正派,宗主又是你外公,你怎麼有如此想法。”
“很多事情本是無奈,我是要繼承天下鏢局的傳人,不讓自己更強,怎可壯大產業?放心,日後天下鏢局在我手中一定會達到巔峰。”葉晨揚起頭,身上散發出無比的霸氣。
葉驚鴻咳嗽一聲,總感覺葉晨的話有所不妥,但是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爹之所以能讓天下鏢局迅速崛起,便是他的誠信和仁義,若靠拳頭爭奪來的天下,怕是根基不會穩定。”
“弟弟放心,只盼望你的惡疾能夠好轉,看看哥哥我雄霸天下的那一天。”
葉驚鴻深吸一口氣,多年未見,他大哥似乎略有些改變,猶記得兒時的時候,每當大夫人責罰他之際,葉晨都是拼死保護。
見葉驚鴻深思,葉晨繼續說道:“我娘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經常刁難於你?”
葉驚鴻苦笑一聲,這問題更加的讓他無法回答,悠悠的說道:“或許我只是個廢人。”
葉晨能聽出葉驚鴻的弦外之音,剛纔吃飯的時候她娘對其的態度,他也能猜出大概。
“你也不要怪我娘,她只是個婦人,年輕的時候和你娘有許多糾纏,或許她還是懷恨在心。”
提到自己的娘,葉驚鴻咳嗽三聲,伴隨着陣陣心痛,因爲自己是廢人,很多事情都變得更加無奈。
“無論如何她都是我的大娘。”
“驚鴻、葉晨,我們走。”這時,葉東已經安排就緒,和常南走了出來。
“好。”二人同時應道,四人走出分舵門口,四匹汗血寶馬停在門口。
葉晨將葉驚鴻扶上馬匹,三人也同時縱身馬上。
“駕。”四匹寶馬奔騰而去。
......
“他們去了葉家鎮,葉東不會想借機放走葉驚鴻吧?”唐允坐在椅子上,臉上的仇恨仍沒有減退。
“師哥,怕是那病秧子連他爹都忽悠了,說是回去找證據。”大夫人張馨雨說道。
“哈哈。”唐允冷冷一笑。
“我倒是想看看三日後能拿出什麼證據。”
張馨雨嘆息一聲。
“師哥,若是三日後他們拿不出證據,我夫君又不願意交出葉驚鴻,你打算如何做?”
唐允咬着牙,發出“咯吱”的聲響。
“葉東的兒子是人,我兒也是人,三日後無論付出多少代價,葉驚鴻必死。即便我雲嵐宗和南羽門、天下鏢局徹底決裂。”
“我爹知道此事嗎?”張馨雨很是無奈,一邊是自己家族宗派,一邊是她夫君孩子,她還是不願意雙方發生爭執。
“我早已經將此事稟報給宗主了。”
“我爹如何說?”
“他只是說雲嵐宗不是弱弱之輩,一定要爲文浩報仇,對了,還要我轉告於你,希望你多勸阻一下葉東。”
江湖是血腥的,宗派的名聲和利益比任何東西都要大,張馨雨深知,一旦雲嵐宗和天下鏢局鬧僵,即便她處在其中,也根本無法阻止殺伐。
她搖搖頭說道:“一切都是那病秧子葉驚鴻惹的是非,只要他死了,一切都會結束。”
“對,我兒的死也不會白死。”
......
葉家鎮。
四人在葉府大門前下了馬匹,葉府管家葉能親自出門迎接。
“老爺,你回來了。”葉能卑微的說道,同時對兩個公子和常南也微微的躬身。
葉東點點頭,直接說道:“帶我們去唐文浩被刺殺的房間。”
葉能走在前頭,幾人很快的到達當時唐文浩所住的貴賓房。
葉驚鴻一進去便鄒起了眉頭,雖然時隔兩天時間,這裡已經重新裝修,破碎的窗戶和屋頂都懼以全部裝修,就連地上血跡都被沖洗乾淨。
“爹,這裡已經全部重新整修了,現場得到了巨大的破壞。”
葉東將頭轉向葉能。
“這是怎麼回事?”
“大夫人將唐公子的屍體帶去平城時,叫老奴將這裡重新整修一番,免得晦氣。”葉能解釋道。
“驚鴻,你還是將那日你所見所聞重新演練一遍。”常南摸摸白鬚說道。
隨即,葉驚鴻重新將那日自己進房後,唐文浩倒在哪裡,王媛昏迷,神秘女子冰玥等事情重頭到尾的敘述一遍。
“哦,那女子小小年紀便有如此修爲,她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師承何地,關鍵是爲何要幫你?”常南聽了闡述,一切都能說過去,只是一說到神秘少女,葉驚鴻倒是將這神秘變得更濃。
“常伯父,這恕驚鴻不能直言。”
“但是你如此一說,那少女卻是最大的懸疑。”
常南此言一出,房間裡五人都開始沉默,所有的人目光聚焦在葉驚鴻身上,就連葉府管家葉能都是緊盯着葉驚鴻,似乎也想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