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番商議,便一同共進早餐,葉驚鴻已然決定立地稱王,現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是如出同轍的將正在從山脈退回來的鐘羽召集殺害。
公孫允的確可以稱得上老奸巨猾,這一切包括很多細節他都考慮的非常周全。
“軍師,秋冥醒了。”一人來報。
這幾日,雖事務繁多,然而他每日都會看望秋冥和方天昊,衆人倒是看在眼裡,聽聞秋冥甦醒,葉驚鴻喜躍之情形於色,示意秦家姐妹推他而去。
秦家姐妹也隨即推葉驚鴻而去,趙旭、馬康等人倒是和秋冥沒多大的交集,知道其醒來,也沒有多少興奮,更沒有跟隨而去。
“秋冥兄弟。”葉驚鴻推門而入,臉上掛滿真誠的笑容。
秋冥雖傷勢已然無礙,只是昏迷已久,身體倒是缺乏,聞聲做起身來。
“這是哪?”
葉驚鴻已經被姐妹二人推倒秋冥的牀前。
“秋冥兄弟,你大病剛愈,還是先躺下來休息。”
經歷生死,絕崖山上絕地逢生,清晰的記得少年葉驚鴻最後一刻爲救他性命挺身而出,依稀記得在他昏厥前天崩地裂,光芒四射。
若是第一次接受任務之時,對葉驚鴻此人有些不屑一顧,而此刻這少年的確讓他敬佩,除了有聰明的頭腦,仿若體內有着無窮的爆發力,眼睛帶着重重疑問直視着對方。
“這裡是滸東城,昨夜我已經親手手刃了這裡的罪魁禍首宋桓。”
秋冥沒有大驚,而是微微的點頭,看來他昏迷已久,葉驚鴻已經反敗爲勝,暗動一下真氣,雖然感覺到氣息有些微弱,但是他的身體他知道,不日便可恢復如初。
“宋桓已死,東洲戰役兩敗俱傷結束,怕是雲嵐宗更不願放過你,也是該你考慮考慮隨我離去的時候了。”
秦靜雲一驚,早在秋冥昏厥的時候,她便知此人骨骼奇特,修爲甚至是姐妹二人聯手都難以取勝,他要帶公子走?去哪?心裡產生疑問。
“我現在還不能走,宋桓這次全軍出擊,整個東洲一片狼藉,我已經決定在此稱王,明刀明槍的和雲嵐宗鬥爭。”
葉驚鴻說他殺了宋桓,秋冥沒有震驚,然他說他要在此地成王,經過特別訓練的他,那震驚之色仍在他臉上浮現。
“你無兵無將,切不可義氣用事,自取滅亡。”
“放心,我已經考慮周全,這次我定當一翹沖天,滅了作亂的雲嵐宗。”葉驚鴻露出讓人信服的眼神。
秋冥雖是軍人出生,但是卻在江湖上長大,性格所致,使命所爲,讓他很多時候只會相信自己的頭腦,雖昏厥長久,對着滸東城的變故一無所知,但卻不願意多問。
不管發生什麼狀況,葉驚鴻稱王與雲嵐宗做鬥爭,於公於私都是好事,畢竟就連九王爺都未雨綢繆,視雲嵐宗爲陳國一號大敵。
“好,你的路你自己走,我秋冥也定當助之。”
“謝謝。”葉驚鴻真誠的點點頭。
“待會我會叫人送來吃食,秋冥大哥剛剛甦醒,還請多加休息,我有事在身,晚點再來看你。”
秋冥微微點頭,葉驚鴻而去,看着其坐在輪椅上的背影,想到葉驚鴻那微弱的修行卻拼死相護,心境微微有些變化,這是一個江湖諜者不該有的變化,只是他自己沒有感覺到。
他拖着略有些沉重的軀體起身下牀,輕輕的打開房門,房門口兩個侍衛站立,敏銳的目光打量一番四周的環境,看來葉驚鴻敢稱王,至少已經有了稱王的資本,至於是什麼,他還不清楚。
昏厥已久,如今甦醒,身爲九王爺特意放在江湖中的心腹,他必須要將自己所知的事情,彙報於他的主子。
這一天,註定又是殺戮的一天,鍾羽大軍將領相繼被召回,這四合院中再次血流成河,公孫允繼續用韓霜這個假身份,將五萬大軍集中起來,安札在滸東城與照陽城之間的草地上駐紮。
人數衆多,殺不得怕是也用不得,這不僅讓葉驚鴻頭疼,就連公孫允都是無計可施,只能盼望着衛浪能夠投靠,畢竟此人在東洲雲嵐宗幫衆中威望甚高,若是他歸順,這些依然沒有主心骨的五萬幫衆,至少大半都會歸順。
然而衛浪雖心存仁義之心,卻對宗門忠心無比,葉驚鴻幾番勸說無果,可謂無計可施。
與此同時,公孫允一邊切斷與雲嵐宗的一切眼線,一邊開始積極爲葉驚鴻稱王事宜積極準備,成敗在此一舉,哪怕沒有他們想象的簡單。
夜幕降臨,秋冥的身體狀況恢復很快,他坐在院子之中,身後遠遠矗立着兩個隨從,金光一閃,一隻金色信鴿落在他的手中。
“你繼續留在葉驚鴻身旁,他若稱王你助之,與雲嵐宗抗爭,敗了,將他帶回邊洲爲我所用,勝了,殺之。”
這是九王爺的親筆書函,秋冥看完面臨懼色,爾虞我詐是江湖,這個道理他懂,葉驚鴻即便具備良機,想勝葉晨,真乃天方夜譚,可是如若他真的贏了,別說日後經歷多少故事,即便是現在讓他殺葉驚鴻,他都無從下手。
他奮力的搖搖頭,若是放在以前,只要他有能力殺之之人,九王爺一聲令下,他便不分緣由。
“我這是怎麼了?”
“秋冥兄弟?”葉驚鴻被秦家姐妹推入。
秋冥瞬間將九王爺的親筆書函放入懷中。
“看來兄弟已經完全恢復,驚鴻真心高興。”
“謝謝,看你一直坐在輪椅之上,傷勢無礙吧?”
葉驚鴻一笑,竟然從輪椅上站起身來。
“公子。”
“公子。”身後秦家姐妹相繼擔憂的呼喚道。
葉驚鴻的笑意更濃。
“我已經復原差不多了,只是她二人過於擔心我的傷勢。”
“公子,你還是坐下來吧?”秦流雨說道。
葉驚鴻隨即坐在輪椅之上,知道若不如此,這妹妹秦流雨又會喋喋不休。
“你好福氣啊,有兩個美女無謂照顧。”
“葉公子乃人中之龍,他日定當飛黃騰達,我秦家姐妹自當願意追隨。”秦靜雲道。
“對,生死相隨,不離不棄。”秦流雨笑言。
黑幕中,葉驚鴻耳朵都有些赤紅,秦家姐妹賦有江湖兒女的豪情,對其的仗義他銘記於心。
“我已經備好酒菜,我兄弟二人大難不死,今日一醉方休。”
“好。”秋冥爽快的應答。
“不可,你傷勢未愈,飲酒傷身。”秦流雨說道。
葉驚鴻苦苦一笑,看來今天的晚宴他是無法與秋冥一醉方休。
......
深夜,衆人已經睡去,秦家姐妹爲葉驚鴻忙碌一天也早就回房睡下,葉驚鴻傷勢已經復原,他在自己房間裡來回踱步。
離秋祭越來越近,雖準備充足,自信的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最終開門走向公孫允的住所。
公孫允正在房間打坐,聞得外面莎莎作響的腳步聲,睜開雙眼。
“咚咚。”輕聲敲門聲而至。
“葉公子,進來吧?”公孫允仿若猜到。
葉驚鴻推門而入,看了一眼公孫允。
“深夜打擾老先生......”
公孫允一笑,打斷葉驚鴻的話語。
“我正在等待公子來臨。”
“你知道我會來?”
“雖你我考慮周全,然在這困境中迎刃而起,絕非易事,一旦稱王,我們便毫無退路。”
葉驚鴻點點頭,他正是如此擔心。
“現在安排的如何?”
“我已經短暫的切斷了東洲和雲嵐宗的外聯,秋祭前張馨雨看不出貓膩,左副將也的確可靠,都是他的人在奔波,只是有句話不知老朽當講不當講。”
“先生但說無妨。”
“你叫左副將秋祭結束後便帶兵回玉泉山,不知是真還是假?”
“當然是肺腑之言,孫玉泉雖是小人,但是我欠玉泉門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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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左副將回玉泉門,憑藉孫玉泉的性格他不會善終,二來你揭竿而起,卻無兵可用,實在不是良策。”
“那先生的意思是......”
“大丈夫成事,不拘小節,左副將身上有門主令,你將其扣押,玉泉門的幫衆自當信服於你,非常時刻,即便殺了左副將也在所不辭。”
“不可。”葉驚鴻連忙說道,別說能否真的與敵爭鋒相對,即便此次一翹而起,若是建立在他人的屍骨之上,他寧願不要。
看着公孫允臉上的殺氣,葉驚鴻鎖眉說道:“知道老先生的想法,但是我葉驚鴻不能如此做,哪怕我很快失敗,哪怕稱王那天無一兵可用,且不可再做殺伐,老先生若是背地裡在做什麼動作,休怪我葉驚鴻對你無禮。”葉驚鴻說完大步而去。
公孫允長長的嘆上一口氣,閉上了雙面。
“公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大局着想。”他搖搖頭,投奔一個心存仁義之人,不知是福氣還是禍端。
葉驚鴻走出房間,舉目看向星空,爲了仇恨,他有魄力更有膽量就地稱王,然而如若報仇,雙手沾滿血跡,那大仇得報的他能否開心?
一直以來,即便是在逆境之中,身旁都有着一批生死相隨的朋友,而此刻夜深人靜,心中孤單之情而生,仇恨矇蔽了雙眼,似乎忘記了生命中最值得珍惜的感情。
“冰玥,你在哪?現在過得還好嗎?”逍遙山上,,魔蓮教中,那一路走來,二人相見如故,愛念至深,那一幕幕閃現在腦海之中。
有那麼一瞬間,即便讓他放棄心中的仇恨,和心愛之人長相廝守,他願意。只是冰玥杳無音信,殘酷的現實,似乎不再給他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