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陽,李振手下悍將之一。
李振能從地痞流氓一躍成爲雲嵐宗落香城守將,並非純屬偶然,正因爲旗下有着關化、童陽等人的協助,當然李振的地位最大的貢獻,當屬他的原配夫人施碧豔。
童陽請命上山後,便立刻將各戰壕之人向上推進,經歷兩個多時辰的攀巖,從山腳到山頂將近兩萬之衆通過各個戰壕,聚集在戰鬥前沿的5個戰壕之中。
童陽也親自來到戰鬥最前沿。
“現在是什麼狀況?”
“童大哥,敵人已經將上面我們修建的10道戰壕攻破,我5000兄弟,活着退下來的只有兩百多人。”
“媽的。”童陽忍不住的罵了一句,葉驚鴻果然名不虛傳,只有上千人竟然能斬殺他部5000之人。
“放心,我此行就是活剝葉驚鴻等人,爲死去的兄弟報仇。”
“童大哥來了,我們心便定下來,剛纔兄弟們害怕葉驚鴻繼續廝殺下來,逃下來的兄弟們說,上面的人就是野獸,即便被擊倒在地,他們用牙齒都會咬傷我們兄弟,有的都快沒力氣了,都會一躍而起,和我們的人滾下山同歸與盡。”那人附和一句,不過對山上衆人的戰鬥力還是非常懼怕。
“我方戰死數千兄弟,他們傷亡也定然不小,他們不攻下來,那我們就攻上去。”童陽咬牙切齒的說道,旋即簡單的做出作戰指令,下令攻山。
......
葉驚鴻目光犀利,居高而下,自當知道敵人在最近的幾道戰壕中已經囤積了重兵,恐怕一場血戰在所難免。
“夜雲,弟兄們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敵人馬上就會攻打過來,速叫大家嚴陣以待。”
果然,童陽下令第一次攻擊而來,將近上千人向葉驚鴻此處攀巖而來。
所謂下山容易上山難,敵人還沒攀巖百米,葉驚鴻也下達了作戰指令,旋即衆人就地取材,將戰壕中能拋出的東西,甚至連泥土都全部砸向敵人。
各種雜物鋪天蓋地而來,可苦了正在攀巖上山的敵軍,很多人被飛石砸亡,被柴枝劃傷,被泥土傷到眼睛,唉聲震天。
一會光景,先前準備攻擊的千人,傷亡百人以上,不得不撤回戰壕。
“媽的,葉驚鴻就在200米處的戰壕,即便佔據絕對的地利優勢,但是我就不相信從不上去,傳我命令,此處戰壕中人全軍出擊,擅退者殺無赦。”看着進攻人員被迫撤下來,他怒吼一聲。
此刻,兵源的絕對優勢顯現而出,這道戰壕中已然屯兵四千之衆,隨着童陽的一聲令下,所有人開始向山上進攻,關鍵是下面戰壕之人也向山上繼續攀巖而上。
看着無數黑影向上攀巖,佔據絕對地利優勢的葉驚鴻旋即再次發動反擊,然而在這戰壕之中,畢竟資源有限,雖短暫的阻擋了敵人進攻的步伐,但是對方人多勢衆,最終無物可向山下拋砸。
眼見着黑壓壓的黑影越來越近,方天昊上前說道:“葉大哥,讓我下去迎戰敵軍,殺個痛快。”
葉驚鴻苦苦的搖搖頭。
“不可擅自下山出戰,我兵源有限,只能在此處迎戰,若是不及,快速向上面戰壕中撤離。”
如此,最近的敵人已經攀巖到不到10米之處,所有人抽出兵器,準備這一場血戰。
“殺!”隨着雙方的吶喊聲,一陣廝殺後,敵人最終殺進了戰壕之中。
今夜東洲山脈的空中星光燦爛,今夜絕崖山上血流成河,戰爭便意味着傷亡,雙方之人在打鬥中不停的有人倒下。
每個人都在奮力的廝殺,葉驚鴻身上都滿是血跡,欣慰的是很少言語的秋冥,一直伴隨左右,無數次的救他與爲難之間,可以肯定的是若不是有修行高超的秋冥護主,恐怕葉驚鴻早就身首異處。
看着山下仍有無數人正在向上突進,葉驚鴻知曉此處已然沒有能力在守,只能退去。
“撤!”一聲令下,之前準備的藤枝此刻派上了用場。
所有人沿着藤枝,向上不斷攀巖,很快便到達上面的戰壕。
“斬!”刀劍劈砍在他們上來的藤枝之上,追擊他們同樣想靠藤枝衝上來之人,又重重的摔下。
緊接着又是飛石而下阻擊敵軍上山,又有無數人被巨石碾壓而亡。
如此這番,就連童陽都殺出了怒火,不計傷亡的攻伐,葉驚鴻一衆打打停停,最終退到山頂之上。
時間靜靜的流淌,此戰從入暮時分戰至天明,葉驚鴻憑藉着地勢和兄弟們視死如歸的勁頭,竟然斬殺來伐李振所部一萬兩千之衆,然而此刻他的身邊能夠站立之人,不足二十人,而且可以看出,就連修行高超的秋冥都已經疲乏不堪。
然而殺痛了的童陽,本認爲不需幾個時辰便可以擊殺葉驚鴻的他,此刻更不讓葉驚鴻等人有絲毫的懈怠,仍下令攻擊。
“天昊兄弟,你的傷勢......”
“無礙,我還能再戰。”方天昊轉動一下手中的長槍,眼睛仍注視着正在攀巖而上的敵軍,暗動真氣準備再戰。
葉驚鴻長嘆一聲,撕開自己的衣襟,大步走到夜雲身前,爲其包紮腰間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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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軍師,我也沒事。”夜雲有些感激,現在他們幾乎全軍覆沒,然而這絕對是東洲山脈和雲嵐宗開戰以來他殺的最痛快的一次,在他眼中這一戰雖敗猶榮。
“都說天無絕人之路,而我葉驚鴻對不起大家,是我帶着大家走上一條絕路。”
“軍師不必如此說,你是我流星幫的恩人,我們已然死而無憾。”一士兵真切的說道,若是說他昨日還畏懼死亡,然而面對一夜的殺伐,看着身前的弟兄一個個的倒下,覺得現在還能夠站立已然無比的滿足,雖然下一刻他們便會倒下。
葉驚鴻點點頭,昨日還有將近千餘人,而現在仍活着的已經屈指可數,雖殺敵無數,但是心情沉重無比,緩緩的走到秋冥身前,拍拍其的肩膀。
“謝謝你。”
秋冥深吸一口氣,內心深處被這簡單的話語有所觸碰,但是嘴裡仍冰冷的說道:“不必謝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之前在滸東城爲了救自己,秋冥便喪失了百餘人的兄弟,而如今怕是秋冥會和他一起命送這絕崖山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若是我們還有命回去,我自當會與你一起前往邊洲,爲九......”
葉驚鴻話還沒說完,便被秋冥的眼神制止,身爲九王爺在江湖中的眼線,即便是生死攸關之際,仍是重中之重。
“那你要有命活下去。”
葉驚鴻苦笑一聲,是的,下一輪攻擊他們將無路可退,雖奮力重創敵軍,然而敵人的實力卻沒有因此頓減。
“秋冥兄弟,請允許我這樣叫你一次。”畢竟秋冥妹妹秋紫因爲葉驚鴻而亡,猶記得秋冥說過不允他喚起兄弟,然而多次拼死相救,這恩德葉驚鴻無以回報。
“稱呼是死的,你愛如何叫便如何叫。”秋冥轉身看向山下,順手抽出手中長劍,做好再次戰鬥的準備,他雖然表面冷淡,然而此刻他的心底也是五味俱全。
何爲兄弟?便是生死與共,可以爲對方拋頭顱、灑熱血。何爲兄弟?有時候不需要多餘的言語,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和表情,便知對方心中所想。
生死一線之中,兩個男人之間的言語,少了些悲悲切切,但是葉驚鴻心中甚是欣慰,秋冥的表情讓他肯定,至少他此刻原諒了自己。
而二人之間的言語,卻讓方天昊、夜雲等人更加的不解,這段時間這個冷漠的秋冥,一直形影不離的保護着葉驚鴻的周全,然而兩人的言語倒是有種亦敵亦友的感覺。
方天昊抓抓頭髮,這段時日的疑慮,再加上葉驚鴻和秋冥剛纔莫名的言語,他還是忍不住的問道:“葉大哥,秋冥大哥修行高超,他究竟是何等身份?”
“他是......”
葉驚鴻剛要脫口而出,秋冥轉過身注視着葉驚鴻,微微的搖頭。
葉驚鴻嘆息一聲,知曉對方身份或許不容暴露,旋即停止話語,正欲轉移話題,秋冥說道:“敵人已經上來了,有什麼話還是等到這戰能夠活下去再說。”
葉驚鴻沒有再言語,而是舉目看向萬里無雲的高空,心中默默的說道:“老天,你就睜開眼睛吧?若是戰死在這裡,沒能手刃張馨雨葉晨二人,我實在心有不甘。”
......
屍橫遍野,滿目滄桑。
鄧澤一行站在山腳之下,看着如同被血水洗禮一般的絕崖山上。
“葉驚鴻的確不可小覷,竟然能苦戰一夜,重創李振大軍,幸好我沒再次攻擊。”
“可惜了,這一代將才就要隕落在此。”鄧澤身後的謀士公孫允摸摸鬍鬚,倒是有着惜才之心。
鄧澤一笑,此刻他的心裡唯一的想法便是可以和李振這個廢人一起分享這次戰果。
“對了,這葉驚鴻和我們葉宗主是親兄弟,若是這兄弟聯手,何愁天下不得。”
“一山不容二虎,從古至今爲了家業權勢,兄弟相殘的例子還少嗎?只是遵循着勝者爲王的定律罷了。”公孫允搖頭說道,旋即轉身而去。
鄧澤鄒鄒眉頭,看着公孫允離去的背影,嘴上那抹怪異的笑容仍僵持在臉上。
“老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個蔥,竟然還僞裝出一副愛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