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馬車還真大啊,五個人坐在裡面一點都不擠。”
雲秋夢癱軟的倚在阮志南身上連拿劍的力氣都沒有,仍不忘問道:“解藥呢?是個男人的你就說話算話把解藥交出來。”
阮志南所服之藥比雲秋夢少了一半還多,索性他還有一些力氣能夠做雲秋夢的支撐。
店小二點了點頭拿出兩粒藥丸,紛紛塞進了薛良玉和珊珊的嘴巴後纔開始了自我介紹,依舊是細語綿軟:“我叫翟易心,是覽翠山追風寨的二寨主,這次實在事出有因,得罪四位了,還望諒解!”
這時,阮志南忽然着急的喊道:“你什麼時候救我夢兒?你看她吃了你的藥以後竟變得如此虛弱不堪。你放了她,有什麼衝我來,咱們兩個男人解決,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本事!”
雲秋夢冷笑一聲道:“你看這個娘娘腔哪裡像個男人了?他要真是個男人又何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害人。”
翟易心道:“那隻能說明我們運氣好,或者說你們運氣不好也行。畢竟你們四人來之前我們纔開張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另外,我好心提醒你,你越動怒這藥效就發作的越快。”
雲秋夢咬着牙罵道:“你就是個卑鄙無恥的下流胚子,有能耐咱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拿我良玉姐姐威脅我算什麼本事。”
翟易心十分不滿的看向雲秋夢,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只是時不時的就要瞪她兩眼。
好容易到了覽翠山,雲秋夢和阮志南才發現這裡到處張燈結綵,牆上、門上都貼着大紅的喜字。只要不傻,都能看出來,這裡在辦喜事。
恰巧這時薛良玉和珊珊全部甦醒,翟易心便將他四人全部帶進了自己的房間。
進了門,衆人都顯現出不安,雲秋夢的身體也越來越弱,連走路都需要阮志南攙扶。
望着雲秋夢的樣子,薛良玉也禁不住心疼起來,她向翟易心問道:“你爲何在面裡下毒藥?抓我們來這兒做什麼?你對夢兒做了什麼?”
翟易心恭敬的向薛良玉施了一禮:“那我就開門見山了。這位姑娘,實不相瞞,不光是你口中的夢兒,還有這位小夥子他們兩個都中了我的軟骨散。只是服藥劑量不同,藥力發作早晚,除了我以外沒有任何人能救他們。我看姑娘蕙質蘭心、舉止嫺靜優雅頗具大家閨秀風範,只要你肯嫁給我大哥做夫人,我就爲他們解毒如何?”
“什麼?”聽罷此話薛良玉嚇得後退幾步:“嫁你大哥做夫人?你……你這不是乘人之危嗎?”
翟易心道:“事不容緩,我勸你還是早些答應了,不然你這夢兒就算死不了也要遭苦受罪,你於心何忍。”頓了頓,翟易心又道:“忘了告訴你,這位夢兒姑娘可是爲了救你才服毒的。不然以她的武功又何必受制於我呢!你說對不對?”
雲秋夢此刻已經騰不出力氣說話,只得在心裡暗暗罵着,“翟易心,你個混蛋。等我身體恢復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阮志南內力本就相差雲秋夢甚遠,如今藥力發作,也隨同雲秋夢一起癱軟無力的倒在地上。遠遠看去,兩人好似兩潭爛泥般。
見雲秋夢這副樣子,珊珊急的哭了出來,她使勁搖晃着薛良玉的手臂:“薛小姐,你們一起長大的,小姐又是爲了你才變成這樣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此言差矣!”翟易心接過珊珊的話說道:“你家小姐可是爲了救你們兩個人……”
珊珊嚇了一跳,神色慌張的問道:“難道……我也要一起嫁嗎?”
翟易心盯着珊珊從頭到腳看了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還是更中意這位姑娘多一點,至於你嘛!伺候這位姑娘梳洗打扮換嫁衣吧!當然,是在她心甘情願同意出嫁的時候,她要是不願意嫁也沒什麼,最多是那二位多受些苦罷了。”
說罷,翟易心轉身便向外走去,內心經過一番掙扎後的薛良玉忽然喊住了他:“我嫁!只要你答應救他們。”
“好!”翟易心笑道:“婚禮結束,我自會救人!嫂嫂,跟我走吧!”
雲秋夢眼睜睜看着翟易心將她二人帶走卻無能爲力。
很快,薛良玉和珊珊便被帶到了貼着喜字的婚房內,裡面擺放着各種各樣結婚用品。不僅有喜餅、喜糖、喜果,還燃放着紅蠟燭。
牀幔上半透明的紅紗垂在兩邊牀腳,牀上整齊的擺放着繡着鴛鴦的紅色被褥和枕頭,溫暖的顏色在這個房間內展現的淋漓盡致。
翟易心拿起牀上的喜服遞到珊珊手上:“我追風寨沒有女子,煩勞這位姑娘好好伺候我嫂嫂穿衣打扮,到時候我大哥回來喜錢不會少的。”
“二寨主!大寨主回來了!聽聞明日方寨主也要回來。”
聽到門外漢子的喊聲,翟易心亦是焦急的不行,他指着薛良玉道:“快!嫂嫂快換衣服!晚了你的夢兒可就要倒大黴了。”
翟易心又囑咐那個漢子,等薛良玉換好衣服就將她帶過去拜堂。交代完畢後他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他這麼着急自然是去見他的大哥賀持了。
兩人一見面賀持就問道:“我才走了不過幾日的功夫,怎麼一回來寨裡就喜氣洋洋的,是哪個兄弟要娶媳婦嗎?”
翟易心將喜服扔到他身上:“持哥,趕緊把衣服換上,今天是你娶媳婦的大日子。”
賀持也是一臉的懵,他纔回來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幹什麼我就娶媳婦?你要我娶誰?娶媳婦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商量。”
翟易心一邊推搡着賀持一邊解釋:“商什麼量。你去樂昌的這幾天方璞放話了,你要是十天之內還沒媳婦她就嫁過來做你媳婦!今天是她約定的最後一天,總之你要是信我的你就給我拜堂去,我全是爲了你好。我不想你後半輩子和一個女土匪在一起生活。”
聽罷此話,賀持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換了喜服就去拜堂。他知道方璞這向來說到做到,當年說不讓他娶妻就不讓他娶妻。如今說要嫁只怕也不是開玩笑,自己只要不落在她手裡萬事都好商量。
賀持推開房門進來時,便見那蒙着紅蓋頭新娘子裝扮的女子端坐在牀上,一位看上去約莫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緊緊挨着那新娘子坐在一起。
見身着喜服的賀持進門來,那小姑娘慌張的從牀上站起與賀持行了一禮:“珊珊見過寨主。”
賀持從懷中摸出一個紅包遞給珊珊:“辛苦你了,如今天色已晚,快下去好生歇息吧!”
珊珊伸手接過賀持手中的紅包道了句謝,但並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不斷地回頭向薛良玉看去。
賀持心知她是在緊張着什麼,卻裝作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故意問道:“怎麼還不走?”
珊珊“啊”了一聲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見珊珊尷尬的佇立在地,賀持只是笑笑:“珊珊姑娘,莫非你是怕我欺負你家小姐不成嗎?”
“不……不是……”珊珊尷尬的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難道你是要留在這裡看着我洞房嗎?”
賀持這一句玩笑話當即聽得珊珊面紅耳赤,萬般無奈之下,珊珊只得選擇離去。而薛良玉聽到賀持講到“洞房”二字亦是又驚又怕:“莫非我真的要嫁給這個土匪嗎?可是我若不嫁的話,夢兒和志南豈非要枉送了性命?”
薛良玉本正滿心煩憂之時,忽聽得有腳步聲逼近,雖然隔着紅蓋頭看不見賀持的面貌,但從紅蓋頭底下還是瞧得一雙紅鞋正在往這邊走來,且是越來越近。
“你身上好香啊!但又不似尋常脂粉香,是什麼?”說話間,賀持已經坐到了薛良玉身旁。
賀持這一下又把薛良玉嚇得不輕,她不禁在心裡怒罵起來:“土匪就是土匪,果然都是清一色的無恥之徒!待夢兒和志南得救後,我定要與你同歸於盡!”
薛良玉的心裡就好像裝了一隻小兔子一樣砰砰的跳個不停,但無奈她又被翟易心點住了穴道,亦是動彈不得,更別提逃跑了。
想着想着薛良玉只覺得有無限的委屈與屈辱涌上心頭,她正一籌莫展不知如何是好之際,猛然間賀持卻擡手解了她的穴道,感受到她的身體在不住的顫抖,不禁問道:“你在害怕?”
許久,見薛良玉不做聲,賀持便起身離開並很是關切的說道:“累了吧,累就早些休息吧!”
聽罷賀持這番話,薛良玉以爲自己定是要清白不保了,她心想莫不是這土匪熄滅了蠟燭後便要來欺負自己?但許久都不見賀持來揭她的紅蓋頭,這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於是平復了不少。
而洞房內的燭光依舊是燈火通明,未曾有黑暗迎來。
如此一來,薛良玉心中竟對那賀持充滿了好奇,於是她偷偷地用手將紅蓋頭掀開了一點,卻只看到一個同她一樣穿着喜服、手拿一本書的側影坐在梳妝鏡前
像是知道了薛良玉在偷窺自己,賀持一邊翻書一邊問道:“怎麼?莫非是想要我哄你,你才睡嗎?”
聽罷,薛良玉忙將紅蓋頭撂下:“不!……額……良玉不敢勞煩寨主……”
“哦……原來你會說話呀!”賀持慢慢將書放下轉向薛良玉:“不是啞巴就好!”
如此一來,薛良玉竟被賀持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聽見薛良玉的笑聲,賀持也忍不住笑了笑,繼而又將書拿在手看了起來。
而薛良玉也不再感到害怕和緊張了,她覺得也許賀持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樣子。一整日的擔驚受怕使得薛良玉早已睏倦不堪,但她又不敢躺在牀上睡覺,再三權衡之下,薛良玉只得將頭倚在牀框上。
很快,她便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