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辦公室內,蘇苑細細翻閱着珠寶資料,作着對比,剛從夏氏跳槽到蘇氏的張銳站在一旁緊張的直抹汗,做經理做了六年,見慣了各種種樣的總裁,蘇苑無疑是讓他壓力最大的,哪怕坐着不說話,都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屏着呼吸等他看完,直到蘇苑將資料擱下,眸中飽含讚許,誇他道:“不錯!身爲市場經理,熟知各種珠寶的資質,價格,還掌握了各種貨源,像你這種人才夏氏不懂得珍惜,實在是可惜了!”
張銳狂喜得不能自己,幾乎感激涕零,在夏氏兢兢業業了六年,他本性的認真讓他了解珠寶如同瞭解自己孩子一樣透徹,可是無論是夏父還是夏家兩個少爺,卻從來不會將他們這些底層工作人員的努力看在眼裡,有時錯了還橫挑鼻子豎挑眼。
要不是爲了那高額的薪水,誰樂意爲他們賣命?
現在蘇苑這麼真心誠意地讚許他,肯定他的努力,一種士爲知己者死的熱血便衝了頭腦。
“蘇總,我還有個內幕消息要告訴你。”張銳鼓足勇氣,將他了解的一切和盤突出,這種委屈下的發泄多少帶了報復的味道,不知不覺中已經泄露了夏氏的商業機密。
蘇苑暗暗思忖,這種熱血心腸,又有些大嘴巴的人,下次要注意牽涉機密的事不能讓他盡數知曉,雖然他現在對蘇氏一副肝腦塗地賣命賣得心甘情願的樣子,也難保日後哪天受了委屈,不會同樣以這樣的方式對待蘇氏。
可憐的張銳全然不知道他的大嘴巴決定了他的事業只能達到這個頂點,滔滔不絕地把他知道的事講了個頂朝天。
蘇苑靜等着他講完,然後說:“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好好做。”
張銳感恩戴德地退了下去,抹一把脖子上的汗,只覺得大好的前途在朝自己招手。
蘇苑冷笑,張銳告訴他,這一次夏氏進了一批低價的粉晶石,打算推入市場,以抵抗目前的股票虧損而造成的損失。
蘇苑很疑惑,這粉晶石是馬來西亞最西部的一個礦產,稀有難得,與黃金幾乎等價!這夏氏是從哪裡來的本事,能進到比市場價格低了幾成的粉晶石?
他想了想,撥打了一個熟悉的號碼!這人是他的珠寶供應商,也是馬來西亞粉晶石最大的供應商之一,他本來只是想詢問一下哪兒有這種價格的粉晶石可以出售的,卻意外得知一件重要的事情。
電話完後,一絲陰寒的笑意佈滿了蘇苑的眼睛,他就知道,哪來的粉晶石可以賣這麼低價?!
其實還是馬來西亞粉晶石,可是對方貨源的價格是不一樣的!
夏氏爲了減少前段時間股票狂跌帶來的虧損,以極度低廉的價格進了一批有問題的粉晶石,這種是在粉晶礦最外層並且最靠近岩石層外輻射源的那一批!
蘇苑跟這個粉晶石的貨商恰恰好有過其它合作,在剛剛的閒談中偶爾得知,這位馬來西亞的進貨商得意洋洋地告訴他,原以爲賣不出去的,含有高量輻射的那批粉晶居然被一個華人買下了!
蘇苑隨便一試探就套出了買下這批粉晶石的華人,正是夏氏。
幾天後,S市出了件大事。各大媒體爭相報道同一件事:夏氏旗下的珠寶粉晶石是馬來西亞一處距離高輻射岩石層最外層的晶礦,這種粉晶石戴在人體時間久了,會漸漸造成白血板降低,嚴重的會直接導致白血病!
夏氏的這一批來自於馬來西亞進口的粉晶石里居然摻有高輻射,一時間這件事不知被誰捅上了媒體,全S市人皆譁然。
夏氏的珠寶生意是他們的主打,整個夏氏光是珠寶的營利就達到7成以上,珠寶這一塊出事,不吝於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報道中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又有人將蘇氏的最不惹人關注的珠寶那一塊拿來作比較。
尤其是此次同樣進口馬來西亞的粉晶石,蘇氏推出市場的價格是一克拉在300美元,而夏氏卻是150美元,蘇氏的粉晶石當初比夏氏整整貴了一倍。
所以粉晶石剛剛纔推出市場時,除了相信蘇氏品質的老顧客外,幾乎毫無例外的貪便宜去買了夏氏的。
也對呀,同樣是老牌子,夏氏還是主要做珠寶的。蘇氏只是涉及,同樣的粉晶石,可以以便宜一半的價格買得到,誰不會爭先恐後呢?
可是現在夏氏出了紕漏,那是不是蘇氏也有問題?
很快,有關部門立刻開始展開調查,有了夏氏的這次高輻射的報告出來,這些部分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將所有S市內凡是供應這一種馬來西亞粉晶石的商家進行抽樣化驗。
蘇氏自然也不例外。
幾天後,檢驗報告出來了!
讓人大爲驚訝的是,蘇氏的粉晶石毫無雜質,在精密儀器檢測下,是馬來西亞最純淨最珍貴的粉晶!而蘇氏的價格定在了一克拉300美元,相較於其它國外對粉晶石的定價,簡直是白菜價!
而夏氏的粉晶石內輻射物質高達2.9%,另外粉晶不純,是馬來西亞出產的粉晶石裡最差最劣質的那種,別說一克拉150美元,在當地,這種粉晶就算是一克拉50美元,還要被人討價還價!
這無疑是打了那些對夏氏極端信任,又衝着粉晶石的便宜前去購物的買家的臉!
報道一出來,凡是在夏氏買過粉晶石的顧客都怒了!
夏氏辦公大樓內人心惶惶。
這次的報道幾乎像是駱駝身上揹負的最後一根稻草,夏氏搖搖欲墜!
所有的員工都緊張得無心工作,在想着是不是得另覓出路!看着辦公室的目光裡滿含鄙夷,你說一個完全不懂夏氏的女人逞什麼強?管什麼公司!
這眼看,要把夏氏給玩死了吧!
所有人都憤憤不平。
夏母坐立不安地在辦公室裡來回走,焦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終於把夏氏緊緊抓在手裡的感覺,她還沒有享受夠,怎麼就這麼快迎來一連串的災難!簡直如附骨之蛆般趕之不盡!
她臉色泛灰,秘書敲門進來,手裡一份資料密密實實,輕柔地問:“夏太太,這些是商戶投訴的資料,請問需要過目麼?”
夏母一愣,“爲什麼要投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