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將軍道:“我活了這麼大的歲數,爲了你能嫁給謝璟,進宮求皇上求謝璟,你早知道謝璟心裡沒有你,你偏要嫁,嫁進將軍府你又不安分,姜氏她之前身份再不如你,可她是謝璟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一個平妻,目無尊長,還有臉讓我給你撐腰?”
杜慧蘭哽咽着哭起來,長這麼大,爺爺也沒有這麼說過她,現在卻對她這麼兇。
杜夫人依舊一頭霧水,“爹,明明就是姜氏欺負蘭兒,爹這麼還幫着外人說蘭兒?蘭兒嫁進將軍府以來,受了多少苦?爹,蘭兒可是您最疼的孫女……”
杜夫人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杜大將軍打斷,“你給我閉嘴。”
杜夫人嚇得立馬閉緊嘴巴。
杜大將軍繼續道:“她現在如此,都是你不好好教導所致。你作爲杜夫人,府裡誰敢忤逆你?那個妾氏敢頂撞你?你再看看蘭兒,做人家妾卻端着主母的架子。”
杜大將軍氣的胸口起伏不定,他捂着胸口繼續道:“丟人都丟到家了,早知道如此,我勸你不要嫁,你可聽過話?以你身份嫁給誰不是正妻?氣死我了。”
杜夫人聽着老爺子的話,大約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女兒沒說實情,又被姜幼寧抓了把柄,皇帝面前被堵的啞口無言。
不怪老爺子這麼生氣。
杜大將軍緩了緩氣,繼續道:“你們,跪滿一個時辰再起來。”
杜大將軍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正廳。
杜夫人見女兒還在哭,心裡又氣又心疼,還是女兒太單純了,玩不過姜幼寧。
皇帝的賞賜一個時辰後就一一送到將軍府,依舊是李公公親自帶着內侍送來的。
姜幼寧與李公公見面數次,也算熟人了。
“夫人,這些都是皇上的賞賜,那布匹是西域貢品,料子輕薄很是透氣,很適合春暖花開時製作衣裳……”
李公公介紹了一大串,不是貢品就是珍品,千金難買。
這時,春桃端着新茶走進來。
姜幼寧笑着道:“李公公,先喝口熱茶。”
李公公今日忙壞了,一口水也沒喝上,這回正好口渴,也沒拘束,“謝夫人。”
李公公喝了茶,春桃遞了銀兩,這才笑意盈盈的離開了將軍府。
春桃看和皇帝的賞賜,滿臉笑意的望向姜幼寧,“姑娘,皇上賞的都是好東西呢。”
姜幼寧看着一堆賞賜,並沒有興趣,她想謝璟早日回來。
杜慧蘭回將軍府是被擡着回來的,正好被南綿綿看見了,皇帝來的時候,她也在,也知道杜慧蘭找孃家人來給她撐腰。
連皇帝都驚動了。
重點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撐腰不成反被罰。
簡直笑死人了。
只是對峙的時候,皇上不讓她們在場。
剛纔在府裡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杜慧蘭添油加醋小人先告知,結果把自己給坑了。
鬱悶一天的心情,瞬間就順暢了。
“喲,杜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杜慧蘭跪了一個時辰,雙腿不止麻了,連路都走不了。
本就狗憋屈的了,又碰見南綿綿,簡直不要人活了。
“關你何事?”杜慧蘭這回心情很差,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南綿棉掩嘴偷笑,“當然不關我的事了,我和你不一樣,琴棋書畫我樣樣不會,添油加醋告狀請家長我也不會,不像杜姐姐,什麼都會,還好我爺爺沒你這樣的孫女,不然氣死都不知道氣死的。”
杜慧蘭氣的直哆嗦,看着南綿棉小人得志的模樣,“別笑的太早,日後又你哭的。”
南綿棉繼續笑着,“那就不勞你費心了,有哭有笑那纔是人生。不像杜姐姐,除了哭還是哭。不說了,快到晚飯時間,我要陪夫人吃晚飯去。”
南綿棉說完,一甩小手帕,邁着歡快的步伐望向靈犀院走去。
杜慧蘭瞧着南綿棉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的道,“等着,我會讓你哭給我看。”
管家這時走過來,“二夫人,奉皇上的命令,領二夫人去受罰。”
杜慧蘭還想着回去休息,聽見管家的話纔想起來皇上的責罰,杖責十棍,罰抄女則。
剛有的氣勢瞬間就沒了。
領完十棍責罰,杜慧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管家又道:“二夫人,女則要趕緊抄寫,不能在規定時間內抄寫完,要罰二十棍。”
杜慧蘭疼的都不能坐着,還要抄寫女則?趴着抄嗎?
杜慧蘭不想理會都不行,那可是皇上的命令。
最後,杜慧蘭的確是趴着抄寫的,一邊朝一邊罵人,“姜幼寧,你等着,我定讓你好看。”
等抄完後,杜慧蘭一瘸一拐的去了靈犀院,路上的嚇人瞧見了掩嘴偷笑。
杜慧蘭聽見了怒道:“笑什麼笑?都給我好好幹活,小心我把你們一個個都打發出去賣了。”
經過昨日那一出,府裡的下人都不怕杜慧蘭。
再者,府裡有夫人,哪裡輪到二夫人管事?
即便打發變賣,也是夫人做主。
她一個二夫人,可沒有這權力。
“真當自己是顆蔥了?也不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就是,不過是二夫人而已,妄想越俎代庖,簡直癡心妄想。”
“夫人也夠寬宏大度,總是有些人,覺得夫人好欺負,這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即便杜慧蘭心裡明白姜幼寧是將軍夫人,府裡的事輪不到她來管,可被下人這麼說,臉色氣的發白,她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讓嘲笑過她的人,付出代價。
姜幼寧坐在樹下喝着茶,這是皇帝賞的,味道於平日裡喝的茶確實不一樣,口感清潤,微苦,愛喝茶的人,是嘗不出來苦味的,回味甘甜。
杜慧蘭來時,就看見姜幼寧坐在那裡悠閒的喝着茶,好不遐意。
她上前幾步來到姜幼寧面前,福了福身,“夫人,女則妾身已經抄好了。”
姜幼寧掃了一眼春桃,春桃裡面會意,上前從杜慧蘭手裡接過抄好的女則遞到她面前。
姜幼寧放在手裡的茶盞,接過來瞧了幾眼,杜慧蘭的字確實寫的很好,才女也不是白叫的。
她仔細看了一會,確定抄完了,這才擡起頭望向杜慧蘭,“希望二夫人經歷這次的事,不要再犯第三次,事不過三,再有下次,我會讓將軍休了你。”
杜慧蘭聽見最後一句,不由得握緊手裡的手帕,心裡憤憤不平,表面上很是乖順。
“妾身知道了。”
姜幼寧道:“下去吧。”
杜慧蘭福了福身,轉身離開時,臉色立馬變得猙獰起來。
一晃又過去兩個月,這兩個月的時間裡,蕭鈺與元寶二人去了兩個地方,分別是附近的姑蘇以及揚州。
兩家店鋪買在一塊了,店鋪已經裝修完畢。
元寶帶着三個簪娘過去,又招了五個簪娘學手藝。
聽元寶說,他特意檢測了五個簪娘,覺得靠譜才留下來的。
姜幼寧知道元寶做事認真靠譜,讓他去辦也放心。
算着日子,十五日,不出意外,謝璟一個再回來的路上了吧?
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姜幼寧自我安慰,也許信件在回來的路上也說不定。
進來距離戰場很遠,短時間內是回不來的。
這樣一想,姜幼寧又安心了幾分。
蕭鈺這陣子忙着開分店,等穩定後纔回來的。
有些日子沒見媳婦了,想的厲害。
回到府裡,他先是去見父王母妃。
靖王妃有孕四個多月,肚子已經顯懷。
蕭鈺來請安時,盯着靖王妃的肚子好奇地瞧了好一會,“母妃,你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辛苦?”
靖王妃笑着道:“我還好,孕期反應不大,你在我肚子裡四個月大時就在這樣的。”
蕭鈺覺得有些神奇,孩子就是這麼來的?
楚菁若懷孕也是與母妃一樣吧?
提到楚箐,分開這麼久,怪想她的。
蕭鈺看完靖王妃後,就迫不及待的往自己的院子裡趕,結果楚箐不在家。
他望向守在門口的婢女,“世子妃人去哪裡了?”
婢女回道:“回小世子,世子妃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蕭鈺嘆了一口氣,他日夜兼程趕回來,連媳婦的面都瞧不見,太悲催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纔看見楚箐慢悠悠的回來。
“你去哪裡了?”
屋內黑漆漆的,突然聽見一道陰森森的男性嗓音,楚箐嚇了一跳。
就在這時,屋內的燈突然亮起來。
楚箐看見坐在榻上的蕭鈺,正一臉幽怨的看着她。
“你回來了。”
蕭鈺道:“怎麼?不想我回來?”
當初蕭鈺決定去姑蘇時,想帶着楚箐一起,可惜楚箐不願意跟着去,他也不好強求。
楚箐道:“沒有,這裡是你的家,怎麼會不想你回來?”
蕭鈺盯着她看了一會,放心她沒有什麼變化,沒胖也沒瘦,這才安心下來。
他站起身來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快兩個月沒見,挺想你的。”
楚箐聞言怔了一會,就被蕭鈺一把抱緊懷裡,“果然,抱着媳婦纔是最舒服的事。”
楚箐:“……”
“已經很晚了,該沐浴歇息了。”
都說小別勝新婚,蕭鈺聽見如此明顯暗示的話語,激動得不行,“那我去沐浴。”
蕭鈺說完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楚箐瞧着蕭鈺離開的背影,嘆了一口氣,也去沐浴。
蕭鈺沐浴出來時,楚箐還未出來,他激動得來回踱着步子,。
楚箐出來時就看見在屋內踱着步子的蕭鈺,“你這事做什麼?”
蕭鈺停下腳步望向楚箐,笑着道:“你沐浴完了。”
“嗯,睡吧。”楚箐說完走到牀邊上牀。
蕭鈺迫不及待的走過來,等她上牀後,也跟着上牀。
楚箐看着爬牀的蕭鈺問:“你忘了,你睡榻。”
蕭鈺的一隻腳已經跪在牀上,聞言爬牀的動作一頓,疑惑的望向楚箐,“你剛纔不是催着我沐浴睡覺嗎?”
楚箐道:“對啊,沐浴睡覺,此睡覺彼非睡覺。”
蕭鈺聞言瞬間耷拉着腦袋,他以爲這麼久沒見,楚箐不會分牀睡了,結果,就這?
“媳婦,你不知道小別勝新婚嗎?”
楚箐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蕭鈺又問:“你都不想我嗎?”
楚箐聞言怔了一會,搖搖頭,“不想。”
“好吧。”蕭鈺垂頭喪氣的下了牀,打開衣櫃,抱着被褥去睡塌。
楚箐擡起頭看了一眼蕭鈺,嘆了一口氣,又躺回去。
剛躺下來,就聽見蕭鈺長長的嘆息聲,“分開這麼久,媳婦都不想我,真可憐。”
楚箐:“……”
次日,蕭鈺就帶着楚箐去將軍府蹭飯。
姜幼寧也許久沒見蕭鈺了,看見小兩口來了,得,今天的狗娘管飽。
“今天想吃什麼?”
蕭鈺也沒客氣,“粉蒸肉,好久沒吃了,糯米藕,紅燒肉,酸菜魚。”
姜幼寧一聽全是肉,沒關係,她也是食肉者。
她有望向楚箐,“你有特別想吃的嗎?”
楚箐想了一會道:“麻辣牛肉片。”
姜幼寧聞言眼眸一亮,“我也正想吃。”
春桃就在一旁,聽他們點完菜就去準備。
蕭鈺這次是與元寶一起出的門,所以姜幼寧都知道情況。
“打算什麼時候開張?”
蕭鈺喝了一口茶道:“我看了黃曆,下月初八開張最爲合適。”
姜幼寧知道古代最講究看黃曆,其實現代也講究。
謝璟若能按時回來,還能與她一同前去。
“那就初八開張,不會那麼着急。”
蕭鈺忽然問:“謝大哥什麼時候回來,你知道嗎?”
姜幼寧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還沒有來信,皇上那邊也沒消息。”
午飯時,春桃把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桌。
蕭鈺爲了蹭飯特意空肚子來的,聞着飯菜的香味更餓了,他拿起筷子,夾了兩塊粉蒸肉放進楚箐目前的碗裡,“這肉肥瘦均勻,吃着不膩,你嚐嚐。”
楚箐還是第一次聽到粉蒸肉,不過,靈犀院的飯菜,很多都是她沒聽過的。
粉蒸肉上面真的有層粉,聞着特別的香。
她夾起粉蒸肉送進嘴裡吃起來。
蕭鈺的視線一直盯着她看,想問她好不好吃。
結果楚箐剛吃進嘴裡,還沒吞進肚子裡,就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