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牀就在牀邊上,顧澤庭坐在謝璟身上,雙手趴在小木牀的欄杆上,身體緊貼小牀,好看的小眼睛好奇地朝牀裡面看。
看見紅色被褥裡,有個比他還小還好玩的寶寶。
顧澤庭盯着寶寶看了一會,伸出小爪子就想與寶寶牽手。
謝璟瞧見了, 道:“澤庭,他是你侄子,叫糖豆。”
顧澤庭聽見有人說話,擡起頭,好奇地看着謝璟,然後張嘴就喊,“兜兜……”
姜幼寧這會也坐在牀沿邊上, 聽見小叔子喊豆豆喊成兜兜,忍不住誇道:“小叔子, 你好厲害,都會取名字了,兜兜也挺好聽的。”
謝璟扶額,“阿寧,澤庭是小,所以纔會說話不清楚,你這樣誇他,會讓他覺得這樣說是對的,應該及時糾正。”
謝璟說着低頭看着弟弟,認真地糾正:“澤庭,是糖豆,不是兜兜。”
顧澤庭好像知道大哥很嚴肅,他頓了頓, 也很嚴肅地看着他。
“兜兜。”
兜兜兩個字說的比剛纔還要清晰。
姜幼寧聽見了沒忍住哈哈笑出聲, “夫君,你教的挺好,小叔子說的比剛纔還清晰。”
謝璟有些無奈,知道弟弟年紀小, 他很有耐心地又教他一遍。
“澤庭,他是你侄子糖豆,糖、豆!”
謝璟怕弟弟又喊成了兜兜,特意加重了語氣。
顧澤庭眨巴兩下好看的小眼睛,像是在思考大哥爲什麼要說兩遍兜兜?
“兜兜,兜兜……”顧澤庭望向小木牀裡的侄子,拍着小牀的欄杆奶聲奶氣地喊,“兜兜。”
謝璟:“……”
姜幼寧又沒忍住笑了。
謝璟黝黑的眸子看過來。
姜幼寧立馬止住笑,擺擺手道:“夫君,別這麼認真嘛,小叔子才一歲,能喊出兜兜就不錯了,咱們要求不能太高。”
顧澤庭聽見兜兜,高興地抓着木牀欄杆,奶聲奶氣地喊:“兜兜,兜兜……”
謝璟:“……”看樣子是他要求太高了。
晚膳時,一家人齊坐一桌, 唯獨姜幼寧不在。
姜幼寧躺在牀上,想到他們坐在一起大吃大喝, 她就抓心繞肝般難受。
“兒砸,你娘好傷心啊!”姜幼寧翻身爬到小木牀前,趴在木牀的欄杆上,看着睡的十分香甜的兒子,伸出細長的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臉。
“兒砸,你可是爲孃的小馬甲,你安慰安慰你娘啊!”
糖豆原本睡得好好的,聽見孃親的呼喚,他嘟着嘴,眉頭緊皺。
姜幼寧見兒子有醒來的架勢,忽然咧嘴笑了,“兒子,還是你關心你娘,不愧是爲孃的小馬甲。”
下一秒,一道嬰兒的啼哭聲響徹整個房間。
姜幼寧愣住,說好的小馬甲呢?
春桃聽見哭聲忙推開門跑進來,“姑娘,小公子怎麼了?”
姜幼寧舉起雙手,表示與自己無關,是兒子不給面子哭了。
“突然就哭了,可能是拉臭臭了?”
因爲前不久才喝了奶,不會因爲餓了才哭。
春桃一臉擔心地走過來,看着小牀裡,小公子哭的十分傷心,她彎腰把小公子抱起來,輕聲哄道。
“小公子,不哭哦,奴婢陪你玩。”
姜幼寧:“……”這麼小的娃,哪裡知道玩哦。
春桃低頭聞了聞小公子的屁屁,臉色立馬就變,好臭……
“姑娘,奴婢抱小公子去清理一下。”春桃抱着小公子走出去,就怕臭到姜幼寧。
姜幼寧看着春桃抱着糖豆走出去,聳了聳鼻子,“好臭……”
等春桃把小公子抱進來時,已經不是臭臭,而是變成香香的糖豆,連衣服都換了。
剛清洗過的糖豆,這會清醒的很,睜着一雙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像是巡查。
兒子已經二十五天了,五官雖然沒長開,可他的眉眼越來越像謝璟了。
“長大了,顏值肯定會超過你爹。”
謝璟進來就聽見這句,有些無奈,“長的再好看,也是無用。”
姜幼寧聞聲擡起頭看過來,就看見謝璟端着托盤走進來,不用說,肯定是來給她送吃的。
謝璟走到榻前,把手裡的飯菜一一擺放在矮桌上。
等擺放好後,這才轉身望向姜幼寧。
“男人最重要不是長的有多好看,而是責任與能力並存。”
姜幼寧慢悠悠地從牀上下來,一邊走一邊道:“夫君,你不懂女孩子。”
“我懂女孩子做什麼?”謝璟見她坐下來,拿起筷子給她夾菜。
姜幼寧就知道謝璟會這麼說,看着面前碗裡的飯菜,拿起筷子夾起面前的飯菜往嘴裡送,順道瞧着坐在對面的謝璟。
“也是,不然怎麼會拉着我早上晨練,我當時哦,差點撂挑子不幹了。”
姜幼寧不鹹不淡地道:“你當初再堅持堅持,你就沒媳婦了。”
謝璟聞言怔了怔,當初他確實有些過分,他就當看她太弱了,C纔想着帶着她一起訓練。
誰知道她弱的跑一小會就腿疼?
姜幼寧趁着謝璟發呆的時候,努力扒了幾口飯。
自從懷孕到現在,謝璟不許她大口吃飯,更不讓她連吃,必須細嚼慢嚥。
他說這樣纔不會便秘……
姜幼寧扒了幾口飯後,繼續道:“你知道當初我爲什麼答應與你協議成親嗎?”
謝璟道:“不是因爲錢和房子?”
他當初可是聽見她心裡,一直在說房子銀子房子銀子……
有了銀子房子,還要什麼男人?
她當初很愛財,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姜幼寧豎起食指,“我是俗人,大俗人,你若是個醜八怪,給我再多銀子房子,我也是不幹的。”
謝璟追問:“爲什麼?”
姜幼寧趁着謝璟分神的時候,又連續扒了幾口飯,等嘴裡的飯咀嚼的差不多時,這才繼續道:“太醜了,我沒辦法配合他演戲,你就不一樣了,不僅可以看帥哥養眼,還有銀子房子拿,這就叫一邊工作一邊享受。”
謝璟:“……”原來真相是這樣~
姜幼寧趁着謝璟思考的時候,又連續扒了幾口飯。
謝璟看見姜幼寧往嘴裡扒飯,提醒道:“少吃一點,不怕便秘?”
姜幼寧聞聲忙停下扒飯的動作,尷尬地笑了笑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謝璟盯着姜幼寧看了一會,原以爲自己夠了解她了,原來,還有很多不瞭解的地方。
“那你當初答應,該不會也是因爲我這張臉?”
姜幼寧見謝璟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她只是想讓謝璟知道,男人有責任有能力,同時擁有顏值纔是最有魅力的。
只是,怎麼就扯到這件事上?
她將嘴裡的飯菜吃進肚子裡,氣氛有些緊張,她想用笑來活躍氣氛。
只是看見謝璟不言苟笑的樣子,她又收起笑容,同樣認真地看着他。
“那當然不是,我雖然膚淺,也就是淺一點而已。我還是有底線的。”
姜幼寧爲了自己很認真,清了清嗓子,“夫君,如果一個男人空有皮囊,我定是瞧不上的。若只是有能力長的很醜,當朋友我能接受,當夫君,我真下不了口。”
謝璟靜靜地聽着阿寧說着,也沒有急着插嘴。
“夫君就不一樣了,雖然有些不好的習慣,有點大直男的傾向,可勝在夫君的優點多啊,顏值可是金陵第一美男,有能力有責任,關鍵是不花心,這些都是讓我心動的理由。”
謝璟聞言怔住。
姜幼寧笑嘻嘻地道:“夫君,這個答案滿意嗎?”
謝璟點頭,“嗯。”
雖然顏值這塊佔了很大的優勢,可他其它的優點也很佔優勢。
阿寧喜歡的不止是他這張臉,那就夠了。
姜幼寧夾了塊肉丁,她也想夾一塊大點的肉,可菜碟裡只有肉丁,大一點的都沒有。
謝璟鄭重其事地道:“我覺得兒子最重要的是,培養能力以及責任。”
姜幼寧:“……”說這麼多都白說了。
“夫君……”
姜幼寧話還未說完謝璟又道:“我兒子再醜能醜到哪裡去?”
姜幼寧怔住,忽然明白謝璟爲什麼一再強調能力與責任,他這分明就是過分自信。
等吃完晚飯,謝素素與顧長遇進來看望姜幼寧與他們的孫子。
姜幼寧笑着喊道:“爹,娘。”
謝素素走到牀邊坐下來,盯着姜幼寧瞧了一會,感覺好像沒長胖也沒瘦。
“怎麼樣》生孩子是不是很疼?”
姜幼寧現在也是過來人了,很用力的點頭贊同。
“娘,生孩子太疼了,不過好在有謝璟,不然我就慘了。”
謝素素疑惑地望向謝璟,:“這是怎麼回事?”
姜幼寧解釋道:“謝璟擔心孩子過大,不讓我吃太多,每天堅持鍛鍊,生孩子疼是很疼,勝在生的快。”
謝素素聞言這才反應過來,也鬆了一口氣,“璟兒就是做事認真,纔會看的這麼嚴。”
顧長遇看了一眼自己大兒子,視線望向謝素素,想到她生孩子時所經歷的痛感,有些內疚。
“當初我若是這般看着你,也不至於疼那麼久。”
謝素素不在意遞道:“都過去的事了,還提做什麼?”
顧長遇覺得媳婦說的有道理,都過去了,而且,他們也不打算生了,兩個兒子也很好。
謝素素在坐下來的時候就看見小牀裡的孫子,她與姜幼寧說完話,這纔去看自己的孫子。
原以爲兒子的性子,抱孫無望,沒想到這麼快就抱上了。
謝素素看着孫子熟睡的樣子,臉上是升級當奶奶的喜悅,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
“與璟兒小時候很像,也是這般乖巧,不吵不鬧的,讓人很省心。”
姜幼寧湊過來,看着糖豆睡着的樣子,也附和道:“娘,我也覺得糖豆與謝璟長的很像,月子裡也很乖。”
“糖豆?”
“對啊,給他取的小名,糖豆。”姜幼寧對自己取的小名還是很滿意的。
“糖豆、糖豆,叫着確實很順口,當小名也不錯。”謝素素瞧着孫子,是越看越喜歡,有種回到剛生謝璟的時光,日子雖然過的艱辛,可有兒子的陪伴,也讓她感到很高興。
顧長遇走過來,低頭瞧着自己的孫子,他沒見過謝璟小時候的樣子,不過,糖豆與澤庭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他望向媳婦,“素素,你覺得糖豆與澤庭,長的像嗎?”
謝素素聞言又打量了幾眼糖豆,回想小兒子小時候,眉眼確實有些像。
“嗯,是挺像的。”
謝璟抱着弟弟走進來,剛進來,不等走進去,顧澤庭就扭着身子要下來。
謝璟察覺弟弟的想法,也沒攔着,蹲下來後,把弟弟放在地上。
顧澤庭雙腳剛落地就急着走,重心有些不穩,身子搖搖晃晃,
好在謝璟及時扶了一把,等顧澤庭站穩後,這才鬆開手。
顧澤庭邁着兩隻小短腿,搖搖晃晃來到謝素素身邊,一手扶着謝素素的膝蓋,一手扶着小木牀,奶聲奶氣地喊,“兜兜……”
謝素素聽見兒子說話,彎腰將他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
顧澤庭剛坐穩,雙手迫不及待地扶着木牀欄杆,張嘴就喊:兜兜,兜兜。”
謝素素有些疑惑,“澤庭,你在喊什麼呢?”
姜幼寧聽見小叔子喊兜兜,忍不住問笑出聲,“娘,小叔子是在喊糖豆,太小了,只會喊兜兜了。”
“原來是這樣。”謝素素低頭瞧着小兒子,眼底滿是寵愛。
姜幼寧出月的前天晚上,高興的不行。
明日就是出月子了,吃東西再也不用有所顧忌。
可以出去玩了。
謝璟走到牀邊,就看見在傻笑的媳婦,他在牀邊坐下來,想到明日就是出月子了。
“阿寧,我與溫羨餘商量了一下,打算延長月子。”
姜幼寧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嘴角的笑容一僵,機械似的擡起頭望向謝璟,不確定地問道:“什麼意思?”
謝璟又重複一遍,“阿寧,我知道你急着出月子,爲了你身體着想,打算讓你多做幾日,好恢復身體。”
姜幼寧聞言立馬不幹了,好不容易熬完三十天,都快憋瘋了。
現在刑滿釋放了,結果告知再關一段時間,簡直就是要人命。
“我不幹。”
謝璟語重心長地道:“阿寧,我知道你盼着出月子,可身體最重要,我可以像你保證,等做完十五天,你帶你去狩獵,想烤什麼,我就抓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