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破舊的門被踢開,寒風一股腦的灌進來。
南綿綿冷的一哆嗦,等她看見門口的人,是她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冷肖時,近乎喜極而泣,“冷肖,你可算來了,嚇死我了。”
南綿綿眼淚不爭氣地洶涌兒出,又委屈又害怕。
模樣兇狠的男人,看見有人離開打攪他們兄弟兩的好事,怒吼一聲:“老子勸你別多管閒事,趕緊滾,不然,我們兄弟倆對你不客氣。”
“趕緊走,別打攪老子的好事。”臉上有黑痣的男人的吼道。
冷肖推開門就看見着一幕,眸色驀地一冷:“我老子已經進棺材了。”
不等兩個男人反應過來,就被冷肖兩下給解決了,跪在地上求饒。
南綿綿看見這一幕,直接驚呆了,冷肖好厲害!
冷肖大步走過來,在南綿綿面前蹲下來,利落地解開她手腳上繩索。
南綿綿看着近在咫尺的冷肖,其實他的模樣也算俊秀的,只是在謝璟面前,就被掩蓋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厲害?”
冷肖手上的動作一頓,淡淡地回道:“現在發現也不晚。”
南綿綿聞言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她又問:“你爹真進棺材了?”
冷肖擡眸看了一眼南綿綿,“嗯。”
然後拿着繩子,把那兩個男人捆起來。
南綿綿整理着衣裳,發現衣裳被他們給扯壞了,系都系不上,她氣的跺腳,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下來。
冷肖捆好兩個男人後,回頭去看南綿綿,發現她低着頭,兩隻手緊緊地抓着衣裳,肩膀一聳聳的,是在哭。
“三夫人,怎麼了?”他走過來。
南綿綿擡起頭望向他,哽咽着:“衣服壞了。”
冷肖聞言再次望向她的衣裳,發現被扯破了好幾塊,着若是走出去被人看見,指不定會說什麼。
只是愣了一會,他便利落地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她嬌小的身上。
“三夫人將就先穿着。”
南綿綿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藏藍色衣服,上面還殘留着他的溫度,衣服很大,能將她的身體全包裹住。
冷肖提醒道:“三夫人,回去吧。”
南綿綿擡起頭望向冷肖,忽然浮現發現,他不比謝璟差,謝璟纔不會這麼對她。
冷肖見她站着不動,又提醒道:“三夫人,我們該回去了。”
南綿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冷肖,我腿軟,走不了了。”
冷肖聞言望向她的雙腿,只見她正靠在牆壁上,一隻手扶着牆壁,明顯是被嚇的。
“屬下得罪了。”冷肖說完,打橫抱起南綿綿,大步走出去。
南綿綿驚呼一聲,本能地摟住他的脖子,看着面無表情地冷肖,“你沒抱過別的女人吧?”
冷肖正要提起使用輕功,結因爲這句話破功,差點沒一腳踩空,跌下去。
兩人雖然沒跌下去,但確實顛了一下。
南綿綿就隨口一問,沒想到冷肖反應這麼大。
她也知道自己有點過頭了,萬一摔了,疼的肯定是她。
“我就隨口一問,雖然你沒抱過女人,不過抱人的姿勢還是很不錯的,手放的位置都沒有問題。”
南綿綿只是想誇誇冷肖,結果,這次是真的一腳踩空了。
兩人直直從樹幹上掉下來。
南綿綿嚇的驚叫出聲,“啊!!!”
冷肖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聾了,很快,他又再次提氣,阻止了身體疾速下滑,然後腳尖踩着樹枝借力,重新飛上去。
“三夫人還是不要說話爲好。”
南綿綿驚魂未定,聞言忙不迭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南綿綿鬆了一口氣,差點嚇死她了。
她望向冷肖,眼尖的瞥見他的耳朵紅了。
南綿綿還是第一次看見男人紅耳朵,心想他該不會是冷的吧?
她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冷啊?”
冷肖回答的言簡意賅,“不冷。”
南綿綿在心裡哼了一聲,還說不冷,耳朵都紅了。
“你少騙我了,你耳朵都紅了。”
南綿綿特意指了指他的耳朵。
冷肖再次一腳踩空,好在及時反應過來,穩住了極速下墜的身體。
南綿綿知道,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冷肖看了一眼南綿綿,提醒道:“三夫人閒命長,就儘管說話。”
南綿綿忙閉緊嘴巴,她還沒活夠呢。
冷肖感覺耳朵終於清靜了。
安全回到將軍府後,冷肖吩咐屬下去把那兩個歹徒帶回王府,不能交給官府,怕兩人亂說話,毀了南綿綿的名聲。
南綿綿回去後第一時間沐浴。
她坐在浴桶裡,霧氣繚繞,她臉頰微紅。
回想今日發生的一切,現在還一陣後怕。
若不是冷肖及時出現,她就完了。
秀禾看見南綿綿穿着男人的衣服回來,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不得的事。
她一邊拿着浴巾擦拭着南綿綿的手臂,一邊問:“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怎麼穿着男人的衣服回來?”
南綿綿現在想想怕,又怎麼會再去想?
“你就別問了。”
南綿綿望向衣架上那件衣服,是冷肖的。
“姑娘,日後別一個人出去了,對危險啊。”秀禾今日跟在姑娘身後,不過轉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找了好一會都沒有看見人,嚇死她了。
“不會一個人出去了。”經歷今日的事,打死她也不敢一個人的出門了。
反正,最近是不敢出門了。
待沐浴後,南綿綿看着那件藏藍色的衣服,囑咐道:“把衣服洗乾淨。”
秀禾看了一眼衣架上的衣服,點點頭,“奴婢知道了。”
等衣服洗乾淨後,南綿綿讓秀禾把冷肖叫過來。
等冷肖來時,南綿綿正坐在桌前喝着茶。
冷肖上前一步抱拳行禮,“三夫人叫屬下來有何事?”
南綿綿聽見三夫人,氣鼓鼓地皺了皺眉頭,“嫁進來這麼久都沒有圓房,算什麼三夫人?”
南綿綿小聲嘀咕,可冷肖是學武的,耳力非比尋常,所以都聽見了。
將軍從來不去二夫人三夫人的房裡,這不是秘密,府里人都知道。
冷肖自然也知道。
不過他沒說話。
南綿綿擡起頭望向冷肖,起身拿起那件洗乾淨的衣裳遞到他面前,“吶,你的衣服,已經洗乾淨了。”
冷肖垂眸看着沒搶到衣服,是他的衣服沒錯。
他以爲南綿綿回來那日,就把這件衣服扔了,沒想到把她洗乾淨了。
南綿綿見他盯着衣服不拿着,又把衣服往他面前送了送,“拿着啊。”
冷肖遲疑了一會,還是伸手接過來。
南綿綿見他拿了,這才笑起來,“這次多謝你及時出現,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你想要什麼賞賜?”
冷肖低眉頷首,“這些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南綿綿哼了一聲,“當然是你應該做的,賞也是我應該賞的。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冷肖道:“屬下不需要賞賜,三夫人無事便好。”
南綿綿跟他犟起來了,他越不想要,她越想給。
“你先別急着回答我,你我都想想,給什麼賞賜纔好。”
冷肖無奈只好應下來。
“三夫人,若是無事,屬下就告退了。”
南綿綿仔細想了想,確實沒事沒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了,你退下吧。”
“屬下告退。”冷肖拿着衣服退出去。
南綿綿見冷肖走了,重新坐回椅子上,嘆了一口氣,“好無聊啊!”
冷肖拿着衣服走在花園裡,冷聿迎面走來,看見他手裡的拿着衣服,打趣道:“喲,哪個姑娘給你做了新衣服?”
冷肖聞言瞪了一眼冷聿,“去你的,誰會給我做衣服,這衣服我以前穿過。,不是新的。”
冷聿哪裡知道這衣服是不是他以前穿過的?
而是繼續打趣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看上誰了,到時讓將軍給你指婚。”
冷消聞言提醒道:“不要亂說話,小心隔牆有耳。”
冷聿忙住嘴,將軍還活着,別人都不知道,現在也沒消息,自然是不能泄露出來的,
總算讓冷聿閉嘴後,冷肖怕在遇見其他人launch開玩笑,他忙拿着衣服會自己的屋子。
南綿綿修養了兩日,正覺得無聊時,南夫人上門來看望她。
母女兩有些日子沒見,說了一些體己話。
只是說着說着就說到改嫁這個話題上來。
“綿綿,你聽我的,趁着年紀小早點改嫁,不然有你後悔的。”
南綿綿自然知道母親是爲她好,可能是嫁過一次人了,這會沒那麼急着嫁人。
不過,確實也要找一個值得託付的人。
“娘,我知道了,等夫人回來再說。”
南夫人問:“那夫人去哪裡了?怎麼這麼多天也不見人影?將軍的棺木一直停在那裡,也不下葬嗎?”
“我哪知道?”南綿綿嘆了一口氣,她也想知道姜幼寧去哪裡了,只是,這麼多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謝將軍確實是難得一見的良將,可惜英年早逝了,不過,即便沒有英年早逝,他不來你屋裡,也是無用的。”
南夫人說到這裡頓了頓,繼續道:“你爺爺一直在後悔,當初怎麼不攔着你,看着你在將軍府,守活寡,你爺爺心裡也難受。”
南綿綿聞言心裡更愧疚了,“當初是我要死要活嫁給將軍,爺爺不該內疚職責的。”
南綿綿一把抓住南夫人的手道:“娘,你回去告訴爺爺,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的,再難我也要走下去,不過讓爺爺放心,我日後再選夫婿,絕對好好選。”
南夫人聞言有些欣慰,感覺女兒好像突然長大了,以前就是嬌縱的自以爲是。
現在都知道是自己的錯了。
“我會告訴你爺爺的,你確實要睜大眼睛好好選一個夫婿,要互相扶持一輩子的人,不能太馬虎了。”
南綿綿用力點點頭,“我知道了,娘,你放心吧。”
“那行,我就回去了,我也要好好給你挑挑好的夫婿。”
南綿綿把南夫人送走後,嘆了一口氣,“姜幼寧什麼時候回來啊!”
回去的路上,遠遠的看見冷肖,她喊了一聲,“冷肖。“
冷肖聞聲停下腳步,回頭看過來,聽聲音就知道是南綿綿。
只見她摔着手帕走過來,忽然想起,上次她掉落的手帕還在他那裡,一直忘了還她。
其實也不是忘記的很死,而是,一塊手帕掉落在地上,南綿綿怕是嫌棄不會要了,所以才遲遲沒給她。
他上前抱拳行禮,“三夫人。”
南綿綿擺擺手,“別行禮了,我有事要問你。”
冷肖道:“三夫人問。”
南綿綿道:“夫人倒地去哪裡了?你給我說句實話行不行?我一直等着她回來呢,等她回來,我就回孃家了。”
冷肖聞言也猜到南綿綿話裡的意思,二夫人已經改嫁了,三夫人應該也快了。
“等夫人回來,三夫人親自問夫人比較好。”
南綿綿聞言有些不高興,她以爲經歷上次的事,他們關係又近了一步,結果還是拿這句話來敷衍她。
“又是這句話,讓你說句真話,可真難。”
南綿綿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冷肖看着她生氣離開,無奈的嘆息,你就算問一百遍,我還是這句話。
總之,多一句也沒有。
今日風和日麗,也暖和了一些。
趕了一個月的路,終於到金陵了。
姜幼寧抑制不住的興奮,鬆開簾子,回頭望向謝璟,“都到了金陵了,什麼時候到將軍府啊?”
謝璟道:“明日。”
“也就是,睡一覺醒來,就到家了。”姜幼寧這會更激動了,終於回家了。
薛疑派的人已經提前回去了,這會皇帝應該知道將軍回來了。
畢竟將軍娶了辰翼國的公主,可是大事,不能怠慢了。
蕭昀早在前幾日就接到消息,謝璟在五日後回金陵。
當時激動的他,大笑出聲。
這些日子以來,還未讓他如此開懷過。
當然,也知道姜幼寧的身份,是辰翼國的公主。
謝璟娶了公主,也是喜事。
次日一早,蕭昀帶着人去城樓親自迎接謝璟與辰翼國,容安公主。
容安是姜幼寧的封號。
馬車抵達城門口時,就有人上前稟報。
“將軍,皇上已候在城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