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藥,薛疑把謝璟平放在牀上,這才起身離開。
姜幼寧拿着手帕擦拭着謝璟嘴角的藥汁,見他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難免有些着急。
這幾日,只要是姜幼寧醒着,都是坐在牀前守着謝璟,時間一長,心裡肯定會亂想。
“妹妹,出去走走,總是呆在屋裡,會焦慮的。”
姜幼寧搖搖頭,“萬一他突然醒來呢?我還是守在他身邊比較好。”
姜棲白嘆息一聲,果然還沒談戀愛的妹妹纔是無憂無慮的。
一談戀愛,他又談了一口氣。
薛疑走進來,看見姜棲白正一臉憂愁地看着姜幼寧,這些日子,姜棲白爲了妹妹操碎了心。
姜幼寧這些日子沒睡好,姜棲白同樣沒睡好。
“沒看見老子正在辦正事嗎?你打擾老子的好事?賤人!”
只是難堪,也要去給公婆敬茶。
無意中看見杜慧蘭身上的痕跡,彩月只知道昨夜是杜慧蘭與劉恆的洞房花燭,有痕跡再正常不錯,也沒多想。
薛疑:“嗯。”
她驚坐起身子,還沒坐起來,渾身疼痛不已,又重重跌下回牀上。
“屬下確實不知,待夫人回來,三夫人問問便知。”
這兩日陰雨綿綿,寒風中帶着溼冷。
除了上茅房,南綿綿會站的遠遠的。
杜慧蘭當初死活要嫁給謝璟,滿城皆知。
那個口口聲聲說只喜歡她,做夢都想娶她,承諾只會對她一個人好的劉恆,居然在和另外一個女人做這種事。
花花公子一個。
現在,她嫁給另外一個滿眼是她的男人,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整個將軍府都陷入從未有過的冷清。
“娘,我現在還不急着嫁人。”
送入洞房後,杜慧蘭坐在大紅色的喜牀上,她手裡捧着蘋果,等待着新郎劉恆進來。
誰知道嫁進將軍府,與她想象中差別很大,可以說是落差太大,讓她失望透頂。
只是今晚主定難熬。
薛疑也不知是寬慰姜棲白,還是寬慰自己,或許兩者都有。
這裡雖然是後院,來往人不多,可也是有經過的。
其實劉尚書與李氏都不喜歡杜慧蘭,主要原因就是她嫁過人,讓他們丟了臉面。
南綿綿忍不住翻白眼,“等他們回來,我問還有什麼意義?你到底說不說?”
這纔是嫁人該有的流程。
“我們出去吧。”
“哎喲喂!將軍屍骨未寒,二夫人就急着改嫁,嘖嘖!”
冷肖問:“三夫人想要屬下說什麼?”
可是那又怎麼樣,她已經嫁進來了,一切都晚了。
“公子,不要嘛,這裡會有經過的,會被看見的。”
話未說完,只聽次啦一聲,布料碎裂的聲音。
劉恆不以爲意地道:“納妾怎麼了?你出嫁前,你娘沒告訴怎麼幫夫君納妾嗎?”
南綿綿現在哪裡有心思嫁人?
煩心死了。
而劉恆並不是她所喜歡的那個人。
被打的女人衣衫凌亂,捂着紅腫的臉,委屈的樣子劉恆,“公子,你可要爲奴家做主啊!”
她心其實還好有些不甘心的,嫁給謝璟,她是真的喜歡謝璟。
南綿綿不滿地道:“那也不能隨便嫁人吧?那我還不如出家算了。”
“終於把你娶回來了。”
南綿綿:“……”明知故問!
冷肖不說,南綿綿就跟在他後面,他去哪裡,她就跟着去哪裡。
劉恆興致正濃,突然被打擾了好事,心情自然不好。
之前還能安慰自己,劉恆粗魯,態度不好,是因爲喝醉了。
夜深人靜,醉醺醺的劉恆在下人的攙扶下走進來,看見牀上坐着一動不動的杜慧蘭,他哼笑兩聲走過去。
新房的門由下人關起來。
冷肖聞言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南綿綿,他上前拱手道:“三夫人有何吩咐?”
“姑娘,奴婢侍候你起牀。”
彩月說着取來衣裳,侍候杜慧蘭更衣。
南綿綿不滿的嘟着嘴,“誒呀,娘,將軍才死幾天啊?再着急也不急於這一時,再說,女兒不是還沒瞧上誰嗎?”
“你可真好看。”
薛疑道:“夫人想守着將軍,陸公子又何必非要她離開呢?”
南綿綿看着將軍府,姜幼寧不在,將軍的棺木還擺在靈堂那裡,她現在晚上都不敢出門了,被嚇的。
此日,日上三竿。
“夫人他們到底去哪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梳洗完畢後,杜慧蘭在彩月的陪同下去給公公婆婆敬茶。
薛疑其實也很着急,謝璟昏迷了好幾日,還不醒,他真怕像御醫所說的那般,很難醒來。
冷肖垂眸,回答的依舊是那句,“屬下不知。”
“將軍一個也想快些醒來,大概是傷了太重,需要慢慢恢復。”
南綿綿上去挽着南夫人的手臂,哄道:“好了娘,咱們先不說這些了,女兒會留意的,好不好?”
此時,金陵,將軍府,白色的燈籠被風的左右晃動。
杜慧蘭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見劉恆拉扯自己的衣服,她有些慌了。
手臂被用力抓着,沒一會就青紫一片。
杜慧蘭氣的牙都咬碎了,不管不顧的走過去,上去就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臉上。
她也是這時才知道,劉恆之前都是裝的,現在的劉恆纔是真正的劉恆。
杜慧蘭聽了,以爲他是在高興,高興終於把她娶回家,娶的是他心頭的摯愛。
杜慧蘭沒想到新婚夜會是這樣,看着往日裡謙遜有禮的劉恆,這會像頭野獸一樣,撕扯她,想把她吞之入腹。
最後直接暈了過去。
杜慧蘭又怎麼會感覺不出來?
敬茶時,二人都是不冷不熱的。
“冷肖,你給我站住。”
這一夜,杜慧蘭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噩夢,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劉恆翻來覆去的折騰。
杜慧蘭自我安慰着。劉恆這是喝醉了纔會這樣,爹爹有時喝醉了,也會發脾氣。
她心裡委屈,敬茶後,便離開了。
“公子,討厭,輕點啊!”
熱鬧的街道上,民衆議論紛紛。
南夫人盯着女兒瞧了好一會,無奈的搖搖頭。
今日又大張旗鼓的嫁給尚書嫡子劉恆,依舊被傳的滿城皆知。
她雖然嫁過一次人,可依舊是過,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難免的緊張。
杜慧蘭聽見開門聲,就猜到是劉恆進來了,隨着腳步聲越走越近,她忽然有些緊張。
“怕什麼?老子現在忍不住了。”
杜慧蘭感覺四肢都不像自己的,痠痛不已,可是今天大婚第一日,要給公公婆婆敬茶的。
姜棲白聞言想想也是,妹妹一直擔憂謝璟,只要一日沒醒來,她就要守着牀邊。
“走,我們換個地方。”
“綿綿,我也給你找了不錯的人家,咱們也改嫁吧。”
當孃的,自然要爲女兒多考慮。
這已經不是南綿綿第一次問冷肖,之前被冷肖給敷衍了。
南綿綿得知杜慧蘭昨日嫁給尚書嫡子劉恆,也不明白,杜慧蘭之前那麼討厭劉恆,怎麼就突然願意嫁了?
有心機,還眼瞎!
劉恆有什麼好?
“彩月。”
“你除了這句,就不會說別的是吧?”南綿綿氣的不行,上下打量着冷肖,傻子都知道他在敷衍她。
可劉恆堅持要娶,他們最後只能妥協了。
“謝璟再不醒來,我妹妹怕堅持不住了。”
劉恆哼了一聲,摟着女人一邊調笑着離開。
杜慧蘭只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漆黑,那感覺就像是在做噩夢,渾身冰冷,
“你身爲正妻,可要好好幫爲夫納妾,熟能生巧,我日後可不知道要納多少妾。”
劉恆冷笑一聲:“打的就是你這個妒婦。”
劉恆一隻手捏着杜慧蘭的下巴,帶着滿身酒氣俯身湊近她,眼底的笑意帶着幾分嘲弄。
回去的路上,聽見一陣歡聲笑語。
“我看她當初就是看中將軍夫人的位置,現在將軍死了,將軍夫人也弄到,就急着嫁人了。”
杜慧蘭坐在花轎裡,並沒有聽見外面的議論聲,只聽見鑼鼓喧天,一片喜慶。
杜慧蘭回想昨晚發生的事,依舊有些不敢相信,會是自己所經歷的。
女人委屈地喚了一聲:“公子。”
她依舊安慰自己,劉恆是喝醉了纔會粗魯。
南夫人今日來將軍府看望女兒,主要也是因爲杜慧蘭嫁人的事。
杜慧蘭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劉恆,“你打我?你敢打我?”
兩人居然在這裡,勾勾搭搭。
這會已經晚了,得早些過去。
杜慧蘭看着劉恆一把將女人摟進懷裡,安慰似的輕聲細語,“好了,我不是替你教訓她了,你放心,明日我就納你爲妾。”
劉恆用滿嘴的酒味去吻杜慧蘭,手上的動作粗魯,弄的杜慧蘭很疼。
他擡起手一巴掌扇在杜慧蘭那張漂亮的臉蛋上。
只是,不等杜慧蘭開口說話,就被劉恆用力推倒在牀上,然後開始撕扯她的新嫁衣。
杜慧蘭看着劉恆摟着別的女人親親我我,像恩愛夫妻一般,氣的無處發泄。
姜棲白看着妹妹有些遲疑,“我妹妹她……”
也是與劉恆拜了天地高堂的,是正妻,也是日後的主母。
送走了南夫人,南綿綿把玩着手裡的手帕,一路在花園亂逛。
她聞言睜大眼睛,“你要納妾?”
“不要臉的女人,敢勾引我夫君?”
“公子,我的臉還疼着呢?”
姜棲白站在廊下,看着屋檐下的雨形成了雨簾,雨水像斷了線的珠子,綿綿不絕。
這會,她再也無法安慰自己,劉恆這是喝醉的緣故。
只是,身爲夫君的劉恆卻不知去向,這讓杜慧蘭有些難堪。
“就是,當初死活要嫁給將軍,將軍纔去沒多久轉身就急着嫁人,這種女人,不能要。”
靈堂內,有專人守着,無人敢靠近。
冷肖擡起頭看了一眼南綿綿,見她兇巴巴的看着他,就差指着他鼻子罵他是騙子。
她會不自覺的渾身發冷。
這次,她是明媒正娶,花轎是從正門擡進去的。
“好了,待會我給你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膏,很快就會好的。”
她杜慧蘭緩緩擡起頭,一臉的高傲。
這次,可別想再敷衍她。
守在門外的彩月推門而入,看見牀上的杜慧蘭,邁着小碎步走過去。
“傻女兒,話可不能亂說,你纔多大?怎麼能想着出家呢?你這孩子,就是讓娘氣死。”南夫人被氣的不輕。
遠遠的看見冷肖等人,她快步走過去。
忽然,頭上的紅蓋頭被人用力掀起來,大紅蠟燭的火光照在她明豔動人的臉上,美眸裡帶着幾分不安與緊張。
手臂被用力抓着,感覺要脫臼似的。
南綿綿哼了一聲:“你少糊弄我,你不知道?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呢,這麼好騙?”
杜慧蘭聞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涼亭裡,兩道身影糾纏在一起。
“喝什麼合巹酒?老子現在就要你!”
劉恆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不停的折騰着杜慧蘭,不管她疼不疼,只管自己的感受。
南夫人抓着女兒的手道:“我的傻女兒,你以爲你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啊?別人上趕着來娶你?咱們得趁早挑,晚了,就是一些歪瓜捏造。”
他走過來,拍了拍姜棲白的肩膀,“我們出去走走。”
新房內,只有杜慧蘭與劉恆兩人。
今日,也是杜慧蘭出嫁的日子。
“劉恆,還沒喝合巹酒……”
南夫人語重心長地道:“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當十五歲的小姑娘呢?再不嫁人,年紀大了,就不好嫁了。”
杜慧蘭醒來時,看着大紅色牀幔愣了許久,再擡頭望向窗外,發現天色大亮。
“這和水性楊花的女人有什麼區別?虧的我之前還覺得她爲了心上人,寧願當妾,我看啊,就是有所圖謀。”
杜慧蘭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個是劉恆,而他此刻正壓在一個女人身上,一隻手已經伸進衣服裡。
冷肖低眉頷首,“屬下不知。“
冷肖這輩子都沒被女人跟前跟後,尷尬的不行。
從茅房裡出來,遠遠的就看見南綿綿在等着他,他真的有些受不了。
謝璟連續喝了五天的藥,都是薛疑親手煎的,沒有假手他人。
今日,太子又把兩名御醫帶過來,給謝璟看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