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莉看了一眼莫如雙,又看了一眼黃天驕,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沒有說話。
莫如雙也在笑,可那笑容裡卻透着一股冷冰冰滑膩膩的東西,讓人不禁寒冷。
王蓉兒呆在原地,整個人都愣住了:“姐姐,你要揹我回去?”這裡畢竟是皇宮,自己只是一個大理寺少卿的女兒,可是黃姐姐是將軍的女兒啊,紆尊降貴這樣對自己,這如何使得?
“你快點上來吧,我背一個你還是綽綽有餘的。”黃天驕背對着王蓉兒,還以爲對方是在懷疑自己的“強壯”,自然看不到此刻王蓉兒鼻子發紅的模樣,和她平日裡動不動就掉金豆豆的模樣頗有些不一樣!
“這是怎麼了?”突然,一個溫柔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四人回頭,卻看見一個鵝黃色的宮裝女子在另一個粉色宮女的攙扶下,站在水橋之上,看着她們四人,微微一笑,明明姿容尋常,卻偏生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氣質!
莫如雙皺了皺眉,方纔的不悅現在算是爆發了:“你是何人?見了秀女還不下跪?”
張雪莉沒有作聲,只是打量着那鵝黃色的宮裝女子,雖說氣度尚算不錯,可是也沒聽說這皇宮裡面還有什麼娘娘啊,既然是宮女,行禮也是應當,因此也不做聲。
王蓉兒和黃天驕倒沒說什麼,只是看了一眼莫如雙,一個眼中帶着不解,一個眼中含着不屑。
鵝黃色的女子倒沒說什麼,只是淺淺一笑,那不算美麗的臉上頓時充滿了一種光芒。
粉色的女子要說些什麼,卻被鵝黃色的女子阻止了:“彩霞,不得無禮。”
彩霞撅了撅嘴,上前給四位秀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標準的禮,說道:“四位主子,我家姑姑最近身有疾病,不便行禮,請主子諒解。”
原來是有傷在身,黃天驕和王蓉兒正想說不用了,卻聽見莫如雙冷笑一聲:“笑話,區區一個賤婢,也敢用這樣的藉口來搪塞本宮,說吧,你們在哪裡當差,我倒是要看看,誰家的主子這樣不懂事,調教出這樣的下人。”
饒是對方性子再好,此刻也有些涼了:“莫姑娘,如今你只是區區秀女,尚未侍寢,還沒有自己的寢宮,如何膽敢自稱本宮?更何況,奴婢要奉勸莫姑娘一句,莫相在朝中頗有美譽,莫姑娘在宮中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丞相府,說話之前,還請慎行。”
莫如雙的手猛的攥緊了,該死的,怎麼今日這樣沉不住氣?好不容易進了宮,大事在前,竟然因爲一個奴才而亂了心神,差點壞了大事,
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傳揚出去,其他三個秀女還好,至於這兩個奴婢嘛,只怕是留不得了,眼中殺機劃過,稍縱即逝。
“不知道姑娘在哪裡當差,既然知道我父親,那今日就當是如雙不對了,還請姑娘告知,如雙他日也好跟姑娘深交一二。”莫如雙一轉眼,又是那個儀態萬分的大家閨秀了。
鵝黃色女子卻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奴婢昭陽殿,花玉容。”
花玉容?
四個秀女臉上全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就是花玉容?
傳言她聰慧絕頂,皇后娘娘臨終前將太子殿下託付給她,四年內後宮再無可以生育皇嗣的妃嬪。
有人說她城府頗深,就連太后娘娘也不能輕易發落她。
有人說她是妖孽轉世,狐媚聖上,讓聖上保全她的安危。
還有人說……
太多太多,可是不管別人說什麼,有一條卻是一樣的,那就是,不要開罪這個女人,否則後宮之中,將不會在有你的立足之地。
莫如雙臉色發白,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面,饒是見慣了大場面,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雙腿發軟。身邊的丫鬟梨花見狀,也心有餘悸,方纔御花園的景象真可謂是九死一生,直到現在,她的背後還是出了一身汗水。
方纔聽聞了那鵝黃衣衫的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第一宮女花玉容後,莫如雙當即就愣住了。
花玉容倒是好脾氣,只是扶着水橋上的欄杆,緩緩而行,迎風而動,衣袂飄飄,饒是那張不算美麗的容顏,也帶了幾分仙氣。
彩霞看着衆人,倒也不做計較,只是白了一眼莫如雙,不屑之情俱在臉上。
莫如雙氣得臉色發白,她好歹也是丞相之女,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樣對她,對方不過區區一個宮女,竟然這樣不把她放在眼裡,實在可惡至極,大概是氣急了,竟然也將父親入宮前的教誨忘得一乾二淨,“好一個花玉容,你就是這樣管教下人的嗎?”
黃天驕皺了皺眉,看了莫如雙一眼,對方擺明了已經不打算深究,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如此咄咄逼人,真是愚蠢,想到這裡,就想要上前說些什麼,卻被一隻白皙的小手攔住了。
低頭一看,卻是一直默不作聲的王蓉兒,王蓉兒亮晶晶的眼睛朝她眨了一眨,微微搖搖頭,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黃天驕還是沒有邁出那一步。
至於張雪莉,倫家世她不及莫如雙,論長相她不及王蓉兒,論個性她不及黃天驕,唯一還算出挑的,只能是一個溫柔賢
良,大方得體的稱讚了。如果莫如雙能夠因爲這件事情出局,她樂見其成,如果花玉容沒有傳言中那麼好的本事,她也算是摸清了底線,計算一下,她並不吃虧,想到這裡,她也沒有站出去。
倒是花玉容,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特意多瞧了一眼黃天驕,就把目光轉向莫如雙:“莫小姐,如今你是秀女,如果蒙的皇上寵幸,您將是後宮之主,如果未曾蒙幸,您就只是一個秀女,秀女無品無及,地位尚且不如我身邊的這個小宮女,你要我爲你下跪,呵呵,莫小姐,您可要考慮清楚了。”
花玉容倒也沒有發脾氣,只是帶着淺淺的笑容將這一切緩緩告知,語氣平靜。
倒是莫如雙聞言,臉色驟變:“你竟敢拿我當尋常秀女一般,你欺人太甚。”
“就是要欺負你。”花玉容揚起下巴,笑的滿不在乎:“如今你尚未蒙幸,就如此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他日一朝得寵,豈不是連太后娘娘也不放在眼裡了?醉兒姐姐一手調教出來的你們,就是這樣的本事嗎?我真是覺得擔心,你們有朝一日會害死別人。”
聲音陡然嚴厲起來,花玉容看着她們,目光也變得犀利。
張雪莉看着那刀子一樣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王蓉兒緊緊的抓着黃天驕的手,手心裡面全是汗水,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黃天驕的。
黃天驕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可是一雙眼睛也是死死的盯着花玉容,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玉容已經來到了這四人的面前,伸出雙手,握住了莫如雙顫抖的手:“莫小姐,玉容方纔僭越了,只是,還請莫小姐明白,進了皇宮,這裡就不在是丞相府第的高門大院,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莫相的言行,若是一着不慎,只怕滿盤皆輸,自己不過就是一死,可是要是連累滿門抄斬,那可就不值得了。”
“你……”莫如雙氣不過,還想說些什麼。
“噓。”花玉容將食指豎在脣邊,笑的媚眼如絲:“莫小姐知道那些被妃嬪連累的人,會受到什麼樣的刑罰嗎?”
“你什麼意思?”莫如雙戒備的看着花玉容。
花玉容笑了一下:“莫小姐可曾聽聞過人彘?”
“人彘?”莫如雙下意識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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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人彘,就是將人犯剁去雙腿,砍去雙臂,浸泡在糞水裡面,一刀一刀的割去鼻子,挖掉雙眼,剪去舌頭,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花玉容還在說些什麼,可還是莫如雙已經聽不到了。
“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