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顧不得了,這一刻讓我去死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他說讓我做什麼,我再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我答應,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只要你救我媽!”我提着一口氣,掙命一樣的說完。
彭震沒說答應,只是氣惱的抱着我,對着外面吼:“人都成這樣了,你們怎麼照顧的!飯呢!”
我的確餓的頭暈眼花,可是內心卻像是揣了一團火,這個時候,哪裡還有吃飯的心情。我抓着彭震的手臂不住的哀求,“求求你,快點去救人。”
彭震眉梢一動,“等你吃了東西再說!”
無力感充斥着我的內心,所有的絕望都只能化爲憤怒,好恨他,是真的恨。
熬的軟軟糯的白粥上面撒了白糖,正是我目前最適合的食物,可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我就是咽不下去。像是刀子一樣的割着我的喉嚨,每一口都吃的艱難。
我才吃了沒幾口,彭震的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只是嗯嗯了兩聲,就掛了。
雖然我一點聲音都沒聽到,可是我就是敢肯定,電話那頭是關於我媽的消息,我急的伸手亂抓,“是我媽有消息了對不對?快點帶我去!”
“你吃完我就帶你去。”彭震到這個時候還是威脅我。
一把奪過阿姨手裡的碗,我一口氣就喝完了,這一次連個磕絆都沒有。吃的太猛,嗆的直想咳嗽,可我不敢表現出來,就怕彭震又要刁難什麼。
憋的眼睛都紅了。
彭震沒辦法,嘆口氣,“行,這就帶你去。”
他抱着我從別墅裡出來,外面已經夜色濃濃。黑色的商務車一路開出,許豎也在車裡,彙報說:“已經查到他們所在的地方,在房山那邊的一間倉庫裡。”
“你姐也在?”彭震問。
“是!”
我更是心驚,探着頭問許豎,“你姐也被綁架了?到底怎麼回事?”
彭震惜字如金,根本不告訴我具體的實情,我也只能這會兒來問問許豎。
許豎表情淡漠,似乎被抓的根本不是他的親姐姐,他說:“這段時間她一直幫你跑法院,估計是因爲這個被人盯上了,所以纔會跟阿姨一起被綁架。”
這麼說,還是我害了許橫。
我滿心自責的不像話。
車子往房山開,從別墅出去,漸漸看到燈光,然後在看着路邊的燈光越來越稀少,我們穿過了整座城。
我盯着漆黑的夜幕,心痛難忍。
對於我媽跟許橫來說,這樣的遭遇無疑是無妄之災。不知道此時他們是多麼的驚惶失措,茫然無助。
車子開到房山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
停在一處倉庫的大門口,裡面看起來很幽暗,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動靜。
我呼吸都加重,車裡安靜,我的呼吸聲尤爲明顯。彭震瞅了我一眼,問向許豎,“確定是這裡?”
“是!”許豎答的很有把握。
彭震點頭,“讓打頭的車撞門!”
什麼?撞門!我當即不贊同,“不行!”在電視裡看過的,要營救被綁架的人質的時候,不是應該跟對方談判,至少要保證我媽跟許橫的安全才是,哪兒有一上來就直接粗暴撞門的啊。
wωw ✿тt kān ✿c o
“要是裡面的人害怕了,直接殺人滅口怎麼辦?!”我說的順口,可話一出口又被自己的話驚的牙齒都打顫。
也因此更堅定了心中的想法,“我進去!章旭抓我媽不過就是爲了離
婚財產的事情。讓我去跟他說!”
說完我就打算下車,我在裡面坐着,想下這種商務車的推拉門自然要跨過彭震的身體。
這人一把將我按住,直接下令道:“沒聽見?撞門!”
許豎被這麼一問,哪裡還敢耽擱,開了門就下車去通知其他的幾部車子。
我看着這個架勢哪裡還能忍得住,驚的跳起來,“你幹什麼?!我說的話你難道沒聽到?他們要是傷害我媽還有許橫該怎麼辦!”
“閉嘴!”彭震冷喝。
他話音才落,我就聽到了隆隆的撞門聲。
顧不上跟他吵了,我趴着窗戶看着外面,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恐怕也只有彭震這樣的人才會用如此簡單粗暴而且財大氣粗的方式來解決事情。跟我們的車一起來的還有兩臺特別的吉普車,看樣子像是軍車,肆無忌憚的撞了四、五下,倉庫的鐵門便被撞開了。
外面的軍車橫衝直撞的開了進去。
我哪裡還能坐得住,已經看清形勢,如果彭震不願意,我是哪裡都不能去的,再氣再怨也只能妥協,“你帶我進去看看好不好?”
“求我?”彭震似乎很喜歡看着我上竄下跳無能爲力。
我咬着牙,屈服的說:“求求你,帶我去看看。”
他這才滿意,哼笑了一聲帶着我下車。
我急的就要往裡衝,彭震不讓,“就你那破身體,進去也是添亂!”
這話說的我擡起來的腳步又往回收了收,要是裡面真的在槍戰或是什麼的,我跑進去,確實不是什麼明智的辦法。
可是讓我在外面等着,我真是做不到!
所以我只能拖着彭震跟我一起進去,有他在,總是安全的吧。
一路進了倉庫的門,根本沒有我預想的什麼槍聲,甚至連大點的聲響都沒有。
裡面站着很多人,影影綽綽的我看不清楚到底誰是誰,只聽到我媽淒厲的哭聲:“枷枷!”
有了這一聲,我跟打了雞血似的,甩開彭震就往裡鑽,看到我媽坐在地上,身上髒兮兮的,滿臉淚水,“媽!你怎麼樣?!”
我瘋了似的往我媽身邊衝。
一下子跪在她身邊,上上下下的看她,除了衣服髒兮兮的以外,我媽看起來並沒有受傷!
我剛鬆口氣,就聽到我媽說:“阿橫她,她.......”我媽說不下去了。
我好像大腦這時候纔開始運轉,側目往我媽指的放下看,許橫蜷縮着身體倒在地上,嘴角邊還有血跡。我媽哭着說:“他們打我們,是阿橫,她護着我。”
我大腦都是懵的,也不起來就這麼挪着身體往許橫身邊去。
許橫一張臉上又青又紫,嘴巴一裂,牙齒整個都是血紅的!樣子嚇人的很,我不敢碰她,甚至不敢說話。
她這都是被我害的,我覺得羞愧。
“勸勸我弟。”許橫絲絲呢喃說。
啊!一聲慘叫!
再擡頭看,就看到了失控的許豎,他抓着一個陌生的男人不放,往死的打!
許豎從來都是冷心冷肺的模樣,他這樣暴怒的樣子還真是從未見過。我突然明白了許橫的意思,她怕許豎打死人。
看許豎此時的模樣,這倒不是不可能的!
我動動嘴,說不出別的話來,我大概明白了內情,恐怕現如今被許豎打的那個,就是先頭對許橫動手的人。
這樣的人,該
打!該死!
管不了許豎的發泄,我擡頭對身邊的人說:“要趕緊送她去醫院!”
“已經叫醫生來了,許小姐的情況,不宜移動。”原來是早有安排,我放下心來。
彭震今天帶的人多,早已經控制住了局面。我媽緩過一陣兒,突然撲向倉庫的一角,不斷的咒罵,“你個虧了良心的!你這麼就能這麼狠!啊!”
我媽不斷撲打的人,真是章旭。
章旭這會兒的樣子看起來失魂落魄的,身體不住的抖,被我媽錘打,他也只是不斷的說:“我沒叫他們打人,我沒叫他們打人。”
我拉住我媽,怕她傷人不成先傷己。
“走,先送你們回去。”彭震走過來說。
我抱着還驚怒未消的我媽,擡眼看向許橫,我不放心她。
“她有人照顧,你在這隻會添亂。”彭震說的鐵面。
我想想也是,而且我媽的精神狀況看着很不好,我還要安撫她。
我跟我媽一起上車,彭震跟着一起,上車後才說:“已經查清,章旭找了地痞綁架你媽跟許橫,想要威脅你放棄財產。沒想到那些地痞看到許橫之後起的心思,這才鬧的這麼厲害。”
“你打算這麼辦?”
他在問我怎麼辦,我想了想,“報警吧!”
這樣的事情最好就是交給警方,傷害許橫的人,還有章旭,我都不想放過!
我媽卻不同意,“不行!阿橫是女孩子,這事情要傳出去,她以後還怎麼做人!絕不能報警!”
真是老觀念,我氣憤,“難道就這麼算了不成!那個人渣,就該千刀萬剮!”
我媽比我想的多,“怎麼能算了?欺負阿橫的人,有許豎處置。至於章旭,你先跟他離了婚纔是正經事!難道他進監獄,你還要在外面等着他出來?等離了婚,想怎麼處置他不行!”
聽到我媽說離婚,彭震頗爲贊同,點頭說:“就這麼辦,你先離婚,往後報仇的時間還長。”
這話,我必須承認。
回到家的時候,彭震叫的另一撥醫生也來了,給我媽看了身體,確定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再就是心理驚嚇問題。
安全起見,醫生還給我媽做了一個心理測驗。
我媽從頭到尾都很配合,笑容滿面的跟醫生交談,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這讓我放心不少,醫生打算離開的時候,我看着彭震,意思很明顯,他也該走了。
彭震不願意,“你答應過我的!”
我心中怒吼,那都是你逼我的!要不是他以我媽作威脅,我什麼都不會答應。
“你跟我回去!”他說的理直氣壯。
我心驚不已,“我怎麼可能把我媽單獨撂下,自己跟着你走!”
這要求似乎真的有些過份,彭震妥協,“那你在這裡呆幾天回去?”
回哪裡去?這裡就是我的家。
我只想趕緊送走這個瘟神,“最多一週,我媽需要照顧,我學校的工作也不能再不去了。”
彭震不同意。
我忍不住發脾氣,“你還想怎麼樣!這次要不是你把我關起來,許橫跟我媽根本就不會出事!”
我自責的不得了。
當然對彭震更是記恨。
大概是自知理虧,他說:“那好,就一個星期!一週後,我來接你!”
我點頭,心裡卻在說,我決不會再給你囚禁我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