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於是,我承諾了
王輝雖然不理解,但還是去做了,嶽翻緩緩說道:“這筆錢的數目很大,諸位想必都有此疑惑,不過我以爲,諸位之所以把這筆錢交給我,怕也是帶着試探我,順便將這筆錢作爲投名狀的想法,想確保諸位安全,是否?”
嶽翻把話給說開了,七人面色一變,吳用連忙開口道:“我等並無此心!”
不過他的反應是快,但是晁蓋和劉唐阮氏三雄這幾人卻是面色大變,彷彿被看穿了什麼似的,嶽翻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王輝也把紙筆拿來了,嶽翻提起筆,開始寫着什麼,一邊寫一邊說:“本想當着諸位的面發一個誓言,保證自己不會私吞這筆錢財,不過口說無憑,想來還是立個字據,簽字畫押,這字據就放在阮七郎手中,若是他日我私吞這筆錢財,阮七郎可持此字據,斬我頭顱!”
在場諸人無不變色,王輝大驚失色:“六郎,不可!”
嶽翻冷然道:“怎的,你便以爲我一定會私吞這筆錢財不是?”
王輝語塞,不知該如何說,嶽翻只管寫,然後簽下自己的名字,畫押,把這張紙遞給了一直處於震驚狀態的阮小七:“七郎儘管拿着,這就是將來七郎取我頭顱的憑證,當然,是在有了我貪污這筆錢財的確實證據之後,我以命擔保自己絕不會私吞這筆錢財,若是我私吞了,我定然引頸受戮。;.
諸位也沒有必要擔憂自己的安危,我既然已經把蔡京眼中的大敵帶到身邊,那就是與蔡京不死不休,他不仁,我自然不義,再者,將來我考取進士,還要去吉虔二州做官,在那裡可是非常兇險的,如果得不到諸位的幫助,我可沒有足夠的信心可以全身而退,所以諸位大可放心,待我高中進士之日,就是諸位改頭換面之時。”
一番話說的在場七人面面相覷,無話可說,嶽翻把所有話挑明瞭說,反而叫滿肚子彎彎繞的吳用和公孫勝老臉一紅,吳用拜道:“六郎胸襟寬廣,卻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公孫勝嘆息道:“我等一路走來,見慣了骯髒的物事,卻也覺得天下所有都是骯髒了,卻不曾想,六郎是如此出淤泥而不染,公孫勝拜服!”
晁蓋和劉唐以及阮氏三雄互相看了看,紛紛覺得心中羞愧不已,他們本也是豪爽的漢子,最受不得自己在道義上處於下風,如今他們只覺得嶽翻的光芒照得他們睜不開眼睛,連頭都擡不起來,晁蓋帶頭說道:“六郎高義,我等的確是小人了,然此番六郎願意庇護我等,我等自然也會報以忠義,但既然六郎把話說開了,晁蓋也就要把話說開!”
嶽翻笑道:“但說無妨。”
晁蓋定了定心神,恢復了托塔天王的氣勢,開口道:“我等之所以劫持生辰綱,甚至差一點而落草爲寇,就是看不過貪官污吏欺壓良善,看不慣這世間不平事,老天無眼,我等就替天行道!本已做好最壞之打算,但是得到六郎收留,我等沒有理由落草爲寇,願爲六郎效力,只是,若是他日,晁蓋以爲六郎所作所爲不妥,看不過眼,也只好離開,因爲無論如何,六郎都對晁蓋有恩,晁蓋斷然不能恩將仇報!”
晁蓋也把話給說開了,表現了自己在這七人中的領導地位,那股氣勢,嶽翻非常欣賞,晁蓋是個英雄,卻不是一個非常合格的領導者,此時無論是晁蓋還是宋江,都不具備成爲領導者的胸襟和氣魄,不在此時收服他們,難道要等到他們成爲人中之龍,再去收服他們?
嶽翻看着晁蓋,嚴肅道:“天地爲證,嶽翻若有違背今日所言,若有行天怒人怨之事,不需諸位替天行道,上天自會五雷轟頂,叫我不得好死!”
晁蓋再無話可說,看了看身後六人,點點頭,七人一齊上前,朝嶽翻鞠躬行禮:“六郎!”
嶽翻虛扶道:“諸位請起!”
至此,七位梁山好漢正式認同嶽翻爲主,願爲嶽翻效力,至於是不是暫時的,或者還是權宜之計,誰都不清楚,卻也彷彿誰都清楚,反正,嶽翻是清楚的,他們來了,就別想走了,這些人才,如果自己不用,難道留給別人?不久之後的南北宋之交,那可是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這些人才要是自己不留着,留給別人,劉光世還是韓世忠還是張俊?太浪費了!
岳家軍啊!
從一介貧農,走到了帝國最強武將的位置,這期間需要付出多少辛酸和汗水?岳飛做到了,與他有同樣經歷的,是從一個刺配充軍的低賤人走到帝國第一軍人樞密使地位的狄青。
嶽翻從來不曾想過自己也會成爲這樣的人物,他只是想爲未來的岳家軍添磚加瓦,除了岳飛的本部張憲等人,他也想要拉來一隊人馬,將岳家軍打造的更加強大,不僅可以面對面的和金兵爭鋒,更可以在野戰中堂堂正正的擊敗金軍!有宋一代,除了宋初第一代宋軍具有比較強大的戰鬥力,那還是趙匡胤帶出來的,雍熙北伐之後,趙光義把趙匡胤留下的老底子賠得一乾二淨,宋軍主力禁軍的野戰能力自此一落千丈,再也沒有振作起來。
而到了中後期,唯一可以撐起宋軍門面的,就是西北軍團,大宋朝的西北軍團,傳奇一般的西軍,後來挽救南宋王朝於危亡之中的諸多將領,除了岳飛出身農家,其餘人等,幾乎全部出身於西軍,那纔是宋軍最強的軍隊,但是他們仍然沒有和金軍在野戰中面對面交鋒戰而勝之的戰例,南宋一代,只有岳飛!
嶽翻,願意成爲岳飛麾下的那個重要人物,並且,在岳家軍生死存亡之際,做點什麼!
這七個人,連同那七個一直跟隨嶽翻的少年,就是嶽翻的岳家軍最初的組成人員,人數雖然少,但是,其精華程度,遠遠不是其他軍隊可以比擬的。
這一年,宣和二年,已經快要走到了盡頭,嶽翻再一次上山的時候,看到了面色凝重的張英,拿着一份信件,正在看着,嶽翻有些疑惑,走上前,詢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還有人給你寫信?”
張英在守孝期間,本來應該算是沒有任何事情去麻煩他的,這個時候,會有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