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賢者之隕

“這、這是!”

當命運守門人的意識透過命運印記的聯繫、沉浸在遠方命運之匙的核心後,很快就通過世代相傳的守門人權限,在海量的命運記錄中鎖定了十一年前‘啓示’和‘告示’出現異常的那個時間段。

“命運啓示沒有語言錯誤,當時議會認爲之所以命運告示會出現異常,是因爲啓示的內容涉及藍山精靈,而阿特尤斯對藍山精靈的態度使雙方在巧合之下發生衝突、以至於阿特尤斯本人也牽涉進那一次的啓示範圍……”

但是這段隱藏在命運之匙核心信息庫深處的記錄,卻告訴守門人,事情並不簡單。

“……‘啓示’的目標對象沒有發生改變,但是‘告示’的目標卻發生了偏移?有人影響了命運之匙的判定!”

守門人正要深入這段異常的數據中查找問題的根源,來自命運印記的警示卻讓他的意識回到身體上。

這時候正是魔法結社整個躍遷消失、太古真靈們的蹤跡一閃而過、阿特尤斯化身降臨後不久。

命運守門人維持着驚疑不定的表情,還在思考剛剛從命運之匙內部得到的消息,卻看到一道暗紅色與金色纏繞的劍光正直直向自己激射而來。

雖然不知道是阿特尤斯趁機攻擊自己、還是在剛纔自己不知道時擦槍走火,不過守門人現在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上面,他滿心都是對於剛纔得知的信息的疑惑。

正當守門人打算躲避開這道劍光、然後就趕緊回去命運大殿檢查命運之匙的時候,卻發現四周那些散亂的聖光殘餘竟然變得凌厲了起來、阻撓着自己離開。

“嗯?”

聖光殘餘之中一閃而過的魔法術式痕跡,雖然隱蔽,但還是被距離過近的守門人發現了。

“魔法術式的痕跡?對了!剛纔的那段記錄裡面……”

守門人似乎想到了什麼,腦海中幾個零散的線索即將串聯起來。

但他來不及多想,阿特尤斯的劍光已經近在眼前了。

意識再次通過命運印記連接上命運之匙,守門人打算用老方法、通過命運對物質世界的影響來解決現在的狀況。

然而諾蘭精心佈置的這個局面又怎麼會這麼好解決?

身處命運大殿中喬斯一直在等待着這個時刻,所有限制、影響命運之匙的術式都已經重構完畢,就等着守門人的意識再次降臨大殿中。

當守門人的意識通過靈魂中的印記連接上命運之匙、被命運之匙引導至大殿之後,卻發現迴應自己意志的並不是命運之匙內部的功能模塊,而是密密麻麻、如同牢籠一樣的魔法術式!

“這是……魔法師!原來一開始就是魔法師搞的鬼,命運啓示沒有出錯,是魔法師暗中引導了現在的這一切!不論是與阿特尤斯的衝突,還是現在針對我的這個殺局!”

命運之匙完全沒有迴應自己的呼喚、靈魂中的命運印記彷彿死物一般毫無動靜,被命運之匙所給予的虛假半真靈階位無法在這種情況給自己提供任何幫助,而自己除此之外不過是一個堪堪達到高階的超凡者,面對一個或者是一羣超位魔法師早有預謀設下的陷阱、根本無能爲力……

守門人此刻沒有焦躁,接觸命運多年的他,很快就理智地分析出現在的狀況,他也知道自己是大概是無法倖免了。

阿特尤斯的劍光刺入被聖光掩飾外表的魔法術式,二者之間不但沒有產生衝突碰撞,魔法術式甚至還稍稍修正了劍光的軌跡路線、併爲其提供了一定程度的加速充能。

“甘道夫燃燒靈魂的跡象不是作假的,他是真的將自身的本質近乎燃燒殆盡,這一切的背後究竟是誰?”

突然,守門人想到了那個最年輕的賢者,那個在魔法曆元年出生的、在命運啓示期間來到阿斯蘭的異大陸精靈王子,一個細思極恐的推測浮現在他腦海中。

“……不、不會吧……”

可惜他已經沒有機會再深入思考這個問題了。

燃燒着戰爭之火的劍光、在隱秘的魔法術式加持之下,瞬間劃過了命運守門人的身體,將他從中切成兩半,被魔法術式困在原地的靈魂也無法動彈分毫、被戰爭之火焚燒殆盡,就連他殘留在命運大殿中的一絲意識碎片,都在命運大殿內魔法術式引來的凌厲戰爭概念焚燒下灰飛煙滅,包括魔法術式本身在內,絲毫痕跡都沒有留下……

……

物質世界之外的‘虛無’中,成爲一座懸浮孤島的魔法結社、在‘甘道夫’以燃燒靈魂所獲得的海量靈魂源質凝結形成的廣域秩序場的庇護下,在漆黑中拖出一道長長的白色尾巴、孤獨地向物質世界的另一個空間座標潛行着。

此時‘甘道夫’似乎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在將所有燃燒靈魂換來的源質爆發、換來魔法結社整體躍出物質世界之後,從‘甘道夫’身上傳出的、一直持續不斷的精神力潮汐就已經停止了。

此時的‘甘道夫’身軀呈現半透明的虛幻狀,微弱的靈魂之光將他的輪廓勾出,否則旁人根本難以看到他現在近乎幽靈的身姿。

朱利安和夏娜等學生將‘甘道夫’飄落的虛幻身軀緩緩託至地面,一些高階魔法師圍在四周,中低階的魔法師在外面圍了一圈又一圈。

悲傷壓抑的四分縈繞在所有人的心間。

‘甘道夫’身上在沒有一點魔法與精神力的波動,除了虛幻的身軀之外、看起來與一個尋常老人無異。

“混沌虛無之中的規則與物質世界並不共通,我在將魔法結社拖入這裡之前,修改了秩序場的某些參數、讓我們的時間比物質世界流逝得更慢一些,趁着這段時間差以及混沌虛無的特性,我已經把消息告訴了諾蘭他們,他們會在魔法結社於物質世界的躍出點上接引你們……”

“老師……”

朱利安等學生聽着‘甘道夫’的話,心中萬分悲傷。

尤其是朱利安和夏娜,兩人一個自小無父無母、一個少年被親人出賣,在危難之中是從諾克斯之杖中出來的‘甘道夫’救了他們,多年的相處與言傳身教,兩人早就把‘甘道夫’當做是自己的半個親人對待,此時面對‘甘道夫’的消逝,自然感到最是傷心。

並且,保護魔法結社的秩序場,是‘甘道夫’以自己剩下的所有靈魂源質凝聚出來的,但由於只是臨時構建的擬態術式,並不具有正式魔法術式的可存續性,因此魔法結社每在混沌虛無中多存在一秒,秩序場就會損失多一部分、‘甘道夫’的靈魂殘餘就會被虛無多磨滅一分。

“你們不必爲此感到難過,我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失去了肉身,一直以來都是以靈體的形態存在着,因此從我燃燒靈魂的一瞬間,我這個早就該死去之人、就已經註定要徹底消散了……”

‘甘道夫’語氣祥和地向朱利安等人說着。

“你們也不要怨恨其他三位賢者,今日發生的事情,我們都早有預料,而做出與敵人交流這樣幼稚決定的人是我,而我們之間也早有約定,一旦事情不可挽回,爲了避免引發魔法書羣體與全大陸的對抗,他們不得出手……我也希望你們日後,要謹記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不要忘了只有力量才能保證魔法師探求真理的權益……”

說着說着,‘甘道夫’的身軀就開始漸漸化作無數光點消散。

在所有魔法師的呼喚中,‘引領魔法道路之賢者’甘道夫,只留下了最後的一句話、飄蕩在魔法結社的上空。

“要記住,在擁有足夠捍衛真理的力量之前,‘隱秘’與‘理智’,將是魔法師行事的第一原則……”

……

稍微收拾心情的魔法師們,在幾名傳奇魔法師的指引下重新回到界域魔法陣的功能區域中,在對界域魔法陣進行了對應變式之後,浮島躍出了混沌虛無、再次回到了物質世界。

此時的物質世界,距離光明之主顯現‘神蹟’、阿特尤斯化身降臨、魔法結社躍遷逃離、命運說門人被殺,不過過去了短短的片刻,以至於位於大陸西北邊緣地帶的凱隆山城的人們,大多都還沒注意到天空之上的‘神蹟’。

只有兩個通過視覺僞裝魔法、僞裝成冒險者的精靈王女注意到了天空之上光明之主的刻意‘直播’。

不久後,浮島躍遷至凱隆山城的附近,同一時間,浮島前方不遠的空間也出現了一陣扭曲,諾蘭的一個元素分身同時傳送至此——諾蘭本尊還在魔法學院的核心實驗室中解析‘賢者概念’。

下方凱隆山城中的姬莉葉和克麗絲,也在發現諾蘭後解除了視覺僞裝,雙雙衝了上來。

諾蘭本來只是來收拾魔法結社的局勢,卻沒想到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兩個如狼似虎的精靈王女竟然不知怎麼的就突破了自己對傳送門的封鎖,在這裡正好把自己逮了個正着……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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