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環環相扣(二合一)

事實上,以“從文明秩序與發展趨勢中得益”這一點作爲判斷基準的話,諾蘭和雪莉無疑是最大得益者。

社會的矛盾、戰爭的疾苦、凡人對超凡力量的渴望,這些都是‘賢者’與‘魔法’等諾蘭主導下誕生的新概念的催化劑,而這些被諾蘭利用的事物,它們的存在在很大程度上則是依賴於所羅門安排的文明秩序。

按理來說,諾蘭和雪莉應該是最容易被所羅門同化吞噬的對象纔對……

但結果卻是,賢者諾蘭和魔網女神雪莉反而是半神以上級別的存在中、最不受所羅門影響的兩人。

“對所羅門安排的文明秩序以來越深、利用越深,在面對執掌‘命運’的所羅門時也更加被動……這一點我早有想象,相比其他半神們也都有所預料,只是祂們沒有想到所羅門對‘命運’的掌控竟然到了這種地步,也或許是有一些僥倖心理?”

諾蘭一下就看出來所羅門能夠侵蝕衆半神的原因和本質。

“從位格上,‘魔網’和‘命運之網’等同、都是一個由僞根源所構建的維度,而實際相比之下、以四元素平衡作爲根基的‘魔網’顯然比依靠‘世界特權’的‘命運之網’要更加超然……並且,‘魔法’概念的誕生雖然依賴於文明秩序,但無論是‘魔網’還是我,力量的來源都不是‘魔法’概念、而是脫離世界特權反而的魔法術式!”

諾蘭心中分析着,手上卻沒有停下。

雪莉通過‘真理御座’與所有魔法師的聯繫、將絕大部分來自‘命運’侵蝕的壓力轉移到自己這邊來,諾蘭則幫忙抵消這些被引過來的命運侵蝕。

“不過,我能夠完全免疫所羅門的‘命運’,是因爲我的靈魂沒有和任何概念融合、早年獲得的世界特權也都隨着‘甘道夫’分身的隕落而燃燒殆盡……但雪莉在成爲‘魔網女神’的時候就已經和‘魔網’融合了,而和‘命運之網’同處根源之下的‘魔網’卻能夠規避‘命運之網’基於根源的規則做出的侵蝕……根源對於一個擁有超越自己的潛力的僞根源,竟似乎是抱着更加包容的態度?”

諾蘭心中浮想聯翩,一旁的雪莉似乎也想到了這些,眼中有莫名光彩流動……

對面,所羅門不清楚諾蘭兩人之所以不受影響的原因,心中對魔法師這一羣體卻是越發忌憚。

“原來如此,看來你們早就對‘命運’有所防備,甚至有專門的針對措施,魔法師之所以一直脫離在我的計劃之外,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吧!”

身上金色流光越來越強盛的所羅門說道。

在祂說話的同時,‘命運之網’對所有‘入網之蟲’的收割仍未停止,並且有從半身領域蔓延向半真靈、傳奇,甚至是傳奇以下凡人的趨勢。

早就被諾蘭和雪莉把‘命運’的焦點轉移走的魔法師們成爲了目前唯一不受影響的超凡者羣體。

“所羅門,你應該知道、你這麼做之後,將與整個物質世界爲敵。”

諾蘭平靜地說道,但他也知道所羅門敢這麼做、一定是做好了應對一切局面的打算。

果然,只見所羅門放下一直高舉的雙手、說道:

“有些意外啊,那兩個真神竟然能夠堅持到現在,看來是在真神領域中、發生了什麼我尚未清楚的情況,如果真神的數量多了,說不好這些未知的情況會發展爲一個威脅……也許我把計劃提前、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現在我只需要應對一個兩個威脅、而不是三個。”

所羅門語氣平淡,似乎對一切都做好了打算。

這時、源自三個古老意志的聲音穿透了空間屏障、在秩序混亂的世界之漏中響起:

“兩個威脅?看來所羅門你是一直都把我們放在了威脅名單中啊!”

三頭遮天蔽日的巨獸、帶着屬性極其極端的能量波動降臨到世界之漏中。

正是‘深藍之主’、‘赤炎之主’以及‘雷霆領主’三位太古祖龍到了。

半虛幻的世界之漏在經歷被‘魔法’、‘命運’兩大僞根源的交鋒之後,又迎來了三個人格化原始概念的強勢降臨,混亂的概念之力充斥着這片區域、使它在物質世界的邊界範圍開始出現擴張。

但此時死亡海域中,那些肆虐數千年的無規律空間裂縫卻同時由黑轉白、發出了耀眼的白光,迅速連成一片的白光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囚牢’,把世界之漏的擴張趨勢穩穩壓住。

天空祖龍竟然在一瞬間就把這裡的空間裂縫全部收納在‘空間’的權柄內、並藉此壓制開始進一步崩壞的世界之漏!

死亡海域的風暴被白光強行驅散,隱約間有一聲憤怒中夾帶着恐懼的聲音在殘餘的些許風雨中響起:

“天空祖龍!你把我囚禁在這裡七千年、要我鎮守這個世界之漏,我都已經照做了,爲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如果諾蘭有注意到這邊的話,估計就能猜出聲音的主人,大概就是傳說中在真靈大戰中被天空祖龍在此擊敗的那位‘海洋主宰’。

然而可惜的是,相比正在進行的、決定物質世界未來的那場大戰來說,一個失敗者的哀嚎完全不值得注意,可憐‘海洋主宰’的聲音根本就沒被任何人聽到……

世界之漏中,三位祖龍在降臨之後,馬上從三個方向包圍了所羅門,加上諾蘭這邊,總共封鎖了所羅門的四個方向。

一直負責和諾蘭接觸的深藍之主對諾蘭說道:

“我們要儘快制止所羅門操縱‘命運’侵蝕物質世界的舉動,在我們來的時候、外界已經出現大範圍的超凡者力量喪失現象,再這樣下去,物質世界的秩序很可能會被所羅門重置!”

諾蘭和雪莉交換了一下眼神,雪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獨自一人就可以應付所羅門的侵蝕,於是諾蘭從對‘真理御座’的支援中脫離出來,離開秘法之域附近來到包圍所羅門的另一個方位、揮手佈下了鋪天蓋地的魔法術式陣列。

所羅門對祖龍和諾蘭的舉動卻不甚在意,不慌不忙地說道:

“那你們可要動作快一點了,否則我那位兄長大人就要掙脫天空祖龍的束縛侵入物質世界表面了。”

說罷,所羅門右手一擡,‘命運之網’入侵世界之漏的那道巨大裂縫瞬間合上、消失不見,下一刻,整個世界之漏突然被金色籠罩,原來‘命運之網’並不是停止了入侵、而是以更強勢的姿態瞬間擠佔了作爲物質世界一塊空缺地的世界之漏。

‘命運之網’竟然同化了物質世界的一塊!

原本秩序混亂、空間結構缺失的世界之漏,這一刻彷彿突然補完了概念上殘缺、重新成爲了一個完全凝實的空間。

外界,被白色‘囚牢’鎮壓着的世界之漏突然從黑色變成金色,而由無數白色空間裂縫組成的空間囚牢則瞬間失去了對這個空間區域的壓制、金色的流光開始從被‘命運之網’同化了的世界之漏中滲透到物質世界中來。

被禁錮在死亡海域無法移動、因此受到‘命運之網’本體影響的‘海洋主宰’,再次發出了一聲無人聽到的慘叫……

在‘命運之網’同化了世界之漏、開始侵入物質世界的同時,物質世界整體發出了一聲彷彿悲鳴一般的嗡鳴聲,白色囚牢開始迅速衰弱,而四個由天空祖龍同時鎮壓着的節點上、白色的封禁也出現了衰弱的跡象。

來自深淵的負面力量開始透過封禁、大面積地滲透進物質世界表面,深淵意志亞多尼雅的聲音也開始在整個物質世界迴盪。

“哈哈哈哈……我纔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根源只能落入我的手中!”

被同化的世界之漏內,戰場上的三位祖龍臉色大變,震驚、恐懼、憤怒等劇烈的情緒瀰漫到空間中,讓不清楚外界發生了什麼的諾蘭也都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妙。

“發生什麼了!”

“深淵意志衝破了表裡世界的屏障、開始侵入物質世界表面!”

首先回答諾蘭的卻是魔網女神雪莉。

‘魔網’作爲一個依附根源而生的維度位面,和作爲根源直接衍化的物質世界之間似乎有着某種微妙的聯繫,因此作爲魔網女神的雪莉也能敏銳地察覺問題。

“天空祖龍竟然這麼快就無法鎮壓亞多尼雅?”

諾蘭被嚇了一跳,在他的分析中,‘空間’即使是在原始概念中也是相當重要的一個基點,而作爲‘空間’的人格化,天空祖龍的不應該在‘空間’領域上這麼快就敗給深淵意志。

已經顧不得隱瞞的深藍之主,焦急地向諾蘭兩人解釋道:

“兄長祂已經和物質世界表面處於半融合狀態,拼接這點祂能發揮達到甚至超越真神水平的力量,原本鎮壓亞多尼雅知道我們制止所羅門、是很有把握的事情,但所羅門卻在關鍵時刻讓‘命運之網’同化了世界之漏,這使得和整個物質世界半融合的兄長、‘空間’的權柄因此被所羅門挖走了一部分,受到了重創!”

竟然是這樣!天空祖龍原來是和物質世界半融合了?難怪一直沒有出現……而且四大祖龍的真實目的恐怕也在與物質世界,祂們限於概念真靈之身註定無法抵達根源,但又沒有生命祖龍那樣的魄力自裁重生,於是把目標定在了物質世界上……

諾蘭從深藍之主的話中猜出了不少事情。

這時,所羅門對諾蘭說道:

“諾蘭,我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給我製造了這麼個機會,我根本沒辦法把事情引導到這個地步。”

諾蘭微眯雙眼。

“我給你製造了什麼機會?”

所羅門笑着說道:

“一個聚集多位半神、並且還是聚集在物質世界空間結構的薄弱點上的機會!”

所羅門說到這裡就沒有繼續解釋下去,畢竟現實不會像故事書裡那樣、敵人都會在關鍵時刻給主人公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過這些線索就已經夠諾蘭推導出起因結果了。

所羅門在太古時代散播近似概念能夠互相吞噬的謊言,造成了真靈大戰、物質世界殘破,然後祂又主導了文明秩序,讓無法繼續留在殘破的物質世界中的太古真靈被迫接受這條看似美好的道路;

然而,所羅門真正的目的卻仍在祂的第一個謊言上——概念吞噬!

所羅門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吞噬其他半神的概念,並且不止近似概念,祂的目標是所有概念!祂想要讓所有概念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藉此抵達根源!

得出這個關鍵前提的諾蘭,也明白了自己到底給所羅門製造了一個什麼機會:

所羅門要想吞噬那些接受過文明秩序發展紅利的半神真靈,必須要讓祂們置身於‘命運’概念的直接影響之下,而‘命運’雖然在物質世界影響深遠,但對於融合了概念的半神真靈來說,那點間接影響完全不疼不癢,所羅門想要影響併吞噬到他們,就必須要讓‘命運之網’投影甚至滲透進物質世界中;

但這麼做的難度太高、並且往往只能在單對單的戰鬥中才能出現這種機會,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所羅門要想吞噬半神的話、只能一個個地找上門去單挑;

然而諾蘭的出現卻讓所羅門逮住了機會,諾蘭正在做的事情在這些半神真靈們看來、和曾經所羅門算計太古時代一事極爲相似,因此所羅門只需要稍加引導,對那段歷史都十分敏感的半神真靈們,在得知諾蘭的真實謀劃後就會‘自覺地’聚集起來、針對諾蘭;

而所羅門,也正是借這個機會,把聚集起來的半神真靈一網打盡、大量各個領域的概念被補充到‘命運之網’中,作爲僞根源的‘命運’在這樣的情況下飛速成長、朝着真正的根源不斷完善;

再加上世界之漏原本就是物質世界最爲龐大的一處空間結構薄弱點、並且已經因爲之前的大戰被各種概念之力充斥,因此吞噬了這些概念之力源頭的‘命運之網’在所羅門有意識的操控下、輕易地就將世界之漏同化了;

而和整個物質世界都處於半融合狀態的天空祖龍,祂的‘空間’概念也分散在物質世界各處,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世界之漏,這也是祂有信心鎮壓四處節點的同時還能封禁世界之漏的原因……然而,借這個機會把世界之漏整個同化了的‘命運之網’,也因此從天空祖龍完美完善的‘空間’概念中挖走了一部分權柄;

天空祖龍因此受創,亞多尼雅藉機衝破封禁、入侵物質世界表面,‘命運之網’也因爲獲得了‘空間’的部分權柄、得以藉此更進一步滲透同化物質世界……

這些推測,是諾蘭在意識海中在衆多思考加速魔法術式的輔助下在極短的時間內分析出來。

分析出起因結果的諾蘭再也保持不住一向淡定的心態,所羅門所做的這些實在太過匪夷所思,簡直就好像真正的命運一樣、在暗處操控着一切的發展!

即使是諾蘭這樣自信已經跳出‘命運之網’的人,竟似乎仍在所羅門的算計中、在許多事情的選擇上都隱隱符合了所羅門後續事件的利益……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因爲是對前文劇情的大段剖析,所以不適合分章,就合成一大章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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