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龍道:“老段,這個任務很特殊,你聽好了,這個任務若是辦不好,只怕我們每一個人能重返大陸,若是辦好了,我們可以大破團結社的陰謀,徹底打擊團結社的士氣,讓御雅那個混蛋聽到我的名字就氣得吃不下飯……”
段惠明沉聲問道:“說吧,什麼任務?爲什麼你會覺得我比較適合這個任務?”
杜龍道:“我覺得它比較適合你,這是因爲你是爆破手,心思比較細膩,而我即將交給你的這個任務就需要這樣的人,我想現在我們身邊再也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了。”
這次段惠明沉住了氣沒有再追問,杜龍向夏紅軍望去,說道:“紅軍,聽說你們在老撾和越南的兩場突襲打得非常乾淨利落,我很高興,不過看你的神態好像並不是太高興,這是爲什麼呢?”
夏紅軍的心思被杜龍一語道破,他微微一愣,轉頭向杜龍望去,在杜龍鼓勵的目光注視下,他低聲說道:“這個……我覺得好像太順利了,而且收穫也比預計的少了一點,清理現場和詢問那些獲救者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些疑點……好像……好像那些被打死的還有獲救的人都是臨時安排過去的,在距離團結社基地不遠的附近,我還查探到了大批量撤離的跡象……”
杜龍道:“這是個例還是兩次都這樣?”
夏紅軍道:“兩次都這樣。”
杜龍向段惠明望去,只見他沉着臉沒吭聲,但是眼神卻已經開始有些閃爍,杜龍說道:“老段,你聽到了吧?若紅軍的懷疑屬實的話,團結社爲什麼會預先知道我們的行動呢?”
段惠明還是沒有說話,夏紅軍沉聲道:“我懷疑有人走漏了我們行動的計劃。”
杜龍道:“以紅軍的謹慎小心,能夠知道計劃的人應該不多,老段,你跟大家都很熟,又比較細心,揪出內奸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若是這個內奸不揪出來,我們的最後行動必然失敗,到時候會危及所有人的生命,所以這個任務非常艱鉅,只要是知道計劃的人都有嫌疑,老段你要仔細調查每個人,把那個奸細找出來,不論他是否是你的兄弟,明白嗎?”
段惠明臉上神色鉅變,單獨的談話、夏紅軍鐵青的臉色以及杜龍那帶着點頑虐笑容的臉色,都給了段惠明很多提示,段惠明知道自己無法抵賴,他猛一咬牙,沉聲道:“不用查了,消息是我泄露出去的!”
杜龍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夏紅軍怒道:“爲什麼!”
段惠明緊緊地呡住嘴脣,一副打死也不說的樣子,夏紅軍怒道:“段惠明,你知道這麼做會帶來什麼後果嗎?你這是在出賣自家兄弟!你想把所有人都害死嗎?”
段惠明嘴巴抿了抿,似乎想說什麼,卻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夏紅軍見狀怒不可遏地向他大步走了過去,杜龍伸手攔住夏紅軍,說道:“紅軍,別生氣,我想老段這麼做是有他的正當理由的,老段,雪梅和我好上的確讓你很生氣,不過我相信這還不足以讓你做出出賣兄弟這樣的事,你肯定是因爲別的原因才這麼做的,對不對?”
段惠明還是沒有吭聲,不過他卻把頭低了下去,杜龍繼續說道:“團結社最擅長把握人的弱點進而刺殺或者控制,老段你的弱點是什麼?紅軍,老段不肯說,不過你應該知道點什麼吧?”
夏紅軍被杜龍點醒之後迅速冷靜下來,他說道:“老段平時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弟弟,老段,是不是你弟弟出事了?你這次來找我我就感覺你神態很不對勁,快告訴我,團結社究竟用什麼來威脅你?”
段惠明依然不肯說,夏紅軍急得真想上去給他兩大耳刮子,杜龍說道:“看來在老段心裡他弟弟纔是他的兄弟,而我們只不過是外人而已,紅軍你別逼他了。”
杜龍的激將法顯然比一般的話來的有效,段惠明臉上肌肉一陣抖動,他說道:“不,你胡說!”
杜龍道:“那你給我一個解釋啊!你不肯說我就只好亂猜了。”
段惠明內心苦苦掙扎,面色百變,久久不能開口,杜龍對夏紅軍道:“你看,他的確是有難言之隱,我們還是別逼他了,我打個電話讓我爸幫查一下他家的情況,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吧。”
段惠明臉色又一變,他無奈地說道:“別打,一打我弟弟就死定了……唉,我實話跟你們說了吧,我是個混蛋,但就算我死也不會害兄弟們,我都是被逼的……我弟弟被他們綁架快半個月了,從一開始他們就切掉了我弟弟的一個手指,拍了錄像送到我家,威脅說不能報警,不然就殺了我弟弟……”
一切就如杜龍所料,團結社的人把段惠明弟弟抓了,威脅他把杜龍他們的行動計劃透露出去,段惠明在團結社的威脅和父母親的苦苦哀求下終於答應了,不過他也有個前提,那就是不能傷害自己任何一個戰友。
團結社的人表示他們要的只是杜龍,保證不會傷害其他人,這是個毫無實際意義的保證,但是卻給段惠明一種虛假的安慰作用,這讓他子背叛兄弟的路上越走越遠,至今已經深深地陷了進去。
“他們保證絕不會傷害你們的……他們要的只是杜龍……”段惠明抹着眼淚低聲說道。
夏紅軍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段惠明,杜龍難道就不是你的戰友兄弟嗎?敵人的話你也信?等我們徹底落入他們的圈套裡,你認爲他們真的會放我們走嗎?”
段惠明哽咽着說道:“我沒有辦法了,若是他們違背諾言,那我就只有陪大家一塊死了……”
夏紅軍罵道:“死了有屁用,你想死我們還不想死呢,你這個混蛋,真想一槍崩了你!”
段惠明垂淚道:“隊長,你打死我吧,我沒臉見大家,你打死我吧。”
杜龍道:“紅軍說的只是氣話而已,現在我們首先應該確定一下你弟弟是否還活着,若是人已經死了,那就沒有任何段惠明,團結社的人和你最後一次聯繫是什麼時候,你和你弟弟通話了沒有?下一次和你聯繫大概是什麼時候?”
段惠明無比沮喪地說道:“他們給了我一個手機,基本上都是我在聯繫他們,就在你們回來的半個小時前我抽空和他們聯繫了一下,我聽到了我弟弟的聲音……”
杜龍上前一步,擡手按住段惠明的肩膀,問道:“你和你弟弟說什麼了?”
段惠明道:“我……我問他還好嗎……他沒有回答,只是在哭喊着要我救他……”
言語上要說清楚這個事可沒杜龍直接感應來得方便快捷,通過感應段惠明的回憶,段惠明弟弟那嘶啞、淒厲的呼救聲清晰地映入杜龍的腦海。
夏紅軍看到段惠明那悽然彷徨的樣子,心也不禁軟了,他嘆了口氣,說道:“老段,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你弟弟他……”
杜龍打斷了夏紅軍的話,他說道:“老段,你要有心理準備,我想你下午聽到的只是錄音而已,你弟弟他只怕已經不在了。”
段惠明突然間失控,雙手捂着臉蹲下,然後嚎啕大哭起來,他其實早有預感,只是一直抱着希望在欺騙自己,事實上自從前兩次和弟弟對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和弟弟真正的說過話,電話中弟弟不是在哭就是在喊叫,他弟弟真的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當杜龍戳穿他那泡沫般的弱不禁風的希望時,段惠明就再也撐不住了。
夏紅軍對杜龍道:“看來我們要取消今晚的行動計劃了。”
杜龍道:“取消?幹嘛要取消?只是要稍微修改一下。”
夏紅軍道:“明知道是陷阱還要去?迎接我們的可能是一整隻軍隊啊!”
杜龍道:“所以要修改下計劃啊,團結社不可能全副武裝一直在等我們,若是要動用印尼海軍的話,更是需要得到我們的消息纔會出動,其他的時間防守照樣是空虛的,老段,想爲你弟弟報仇的話,就替我傳個信息給團結社的人,告訴他們,今天晚上我們不出動,因爲我是個色狼兼混蛋,我今晚要抓緊時間跟雪梅玩一整夜呢……”
段惠明怔怔地擡頭看着杜龍,夏紅軍懷疑道:“這樣行嗎?若是團結社的人不信你的煙霧彈依然佈下天羅地網等我們怎麼辦?”
杜龍微微一笑,說道:“山人自有妙計,經過玉眀市那些綁架案,我對御雅的瞭解深入得多,他的反應都在我的預料之中,紅軍你不用擔心,只要老段摒棄前嫌好好配合,我保證咱們這次行動會大獲成功,甚至可以讓團結社的人栽個大跟頭!”
夏紅軍向段惠明望去,說道:“老段,你怎麼說?”
段惠明哽咽道:“你們還肯信我?”
杜龍抓住段惠明的肩膀將他拉了起來,誠懇地向他望去,杜龍說道:“老段,我相信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熱血漢子,團結社的人綁架並殺害了你的弟弟,你跟團結社的仇不共戴天,若是團結社一日不滅,他們遲早還要繼續傷害我們的其他親人,老段,所有弟兄們的命都把握在你的手心了!”
段惠明眼裡閃耀起熊熊的怒焰,杜龍的話將他心中的怨憤與仇恨徹底地挑了起來,段惠明狠狠地一咬牙,說道:“好,我跟他們拼了!杜龍,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回頭完事了我給你磕頭謝罪,紅軍,我……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