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昨晚喝多了,還在房裡睡呢!呵呵,他就那樣,最近沒什麼事,不知道哪認識幾個朋友,沒事就一起喝酒。”米妍聽到肖晃的話,心忽然沉了一下,但她仍然笑着和肖晃講電話。
“你編個理由去叫他起牀,然後讓他守着你,直到徐茂喜離開你家,懂了嗎?”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明天我讓他陪你一起喝,你們男人除了喝酒就是玩女人,一點正事都沒有。”米妍答非所問,只爲了麻痹坐在她對面沙發上的徐茂喜。
既然米妍已經明白了,而且天火也在她家裡,肖晃暫時不用擔心她,收起手機又回到工地辦公室裡面。
“老方,去把前天挖掘機砸死工友時,挖掘機旁邊目睹事故的人全給我叫來。”
“哦哦哦,我這就去!”
不到二十分鐘,前天事故現場的工人全部被叫到工地辦公室,但肖晃沒讓他們一起進來,而是一個一個像篩沙子似地詢問。
肖晃重點詢問事故發生的時候,事故現場附近有些什麼人,一共七八名工人,其中有兩三名記不起來了,又有兩三名說出幾個人名,最後一個進入辦公室和肖晃談話的工人,竟然就是錢二祥。
錢二祥不知道是倒黴還是幸運,兩次事故他都在附近,他坐在肖晃面前回憶了很久,說出幾個工友的名字,但很快他又記起來了,前天挖掘機事故現場旁邊,好像確實有徐茂喜的身影。
肖晃馬上將剛纔所有詢問過的工人全叫回來,要他們一起仔細回想,挖掘機事故現場附近到底有沒有見到徐茂喜。經肖晃這麼一提示,好幾個工人都連連點頭,說自己確實看到一個穿得很講究的帥哥在旁邊蹓躂。
“大家都回去吧,沒什麼事了,好好幹活。”肖晃微笑着不露聲色,先將工人們解散,然後又大聲叫方老三,“老方老方,你去給我請個技工來,要專修機械的技工。”
“我這就去……”方老三擦擦頭上的汗,又屁顛屁顛跑出工地,去給肖晃請技工。
朝陽鎮這小地方,高級技工不好找,方老三實在找不到,乾脆租輛車跑了趟中天市,花高價請來一位據說在機修學校裡當老師的高級技工。這位技工老師姓黃,平常估計愛喝酒,一張大臉泛着紫紅的顏色。
黃技工來到朝陽鎮工地時,天色已經快要黑了,雖然方老三花不少錢,黃技術還不太樂意,嘟囔着晚上還有人要請他喝酒。
肖晃懶得管他喝不喝酒,直接把黃技工拉到那臺已經難掉的挖掘機旁邊,要他立刻修理。因爲天有點黑了,方老三特意又找兩個工人,拉來幾盞大燈泡,在旁邊給黃技工照明,肖晃也揹着手站在一側。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黃技工只好開始修理挖掘機,修着修着,他突然搖搖頭,從挖掘機上爬了下來。
“不成,不成,修這個要明天了……”
“嘿嘿,黃師傅,爲什麼要明天啊?”方老三急忙客氣地問。
“這機器油壓軸承壞了,要換軸承才行,明天都不一定能修好,要看市裡有沒有相關的配件。”
“這個……”方老三很爲難,回頭望向肖晃。
“黃師傅。”肖晃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慢吞吞走過來,“修不好沒關係,你能不能看出來,這挖掘機的油壓軸承是怎麼壞的?”
“怎麼壞的?這個我可不是吹啊,我修大機器幾十年了,這機器是怎麼壞的,我一眼就看得出來。前兩年,市裡搞綠化工程,市政……”
“行行行。”方老三立刻打斷黃技工唾沫橫飛地胡吹,然後指着那臺挖掘機,“你就告訴我們,這機器到底怎麼壞的就行了。”
“呵呵!”黃技工乾笑了兩聲,回頭也瞄一眼挖掘機,“你們得罪人了吧?油壓軸承上有兩個坑,小圓形的,一看就是有人用錘子砸過。”
“啊?”方老三這回真傻眼了,原來挖掘機是被人故意搞壞的。
“老方,送黃師傅回去吧!”肖晃不再廢話,掉頭離開工地,開車前往米妍的家。
米妍今天也沒消停,下午的時候徐茂喜跑去她家,這家是徐大牙留給她的,也算是徐茂喜的家了,但是徐茂喜很懂事,他在外面租了間房子住,從沒有向米妍要求過回來住。
正因爲徐茂喜懂事,而且和米妍關係也不錯,小叔子和嫂子十分融洽,徐茂喜一來,米妍就要王姨又洗水果又沏茶,還親自陪他說話聊天。聊着聊着,徐茂喜就提出想幹點工作,不能天天閒着。
米妍在朝陽鎮、市裡都有生意,想安排個工作給徐茂喜,那太簡單了,不過米妍想得比較多。徐茂喜是她小叔子,以後這些生意又全是他大哥的,安排個打雜的工作給他也不合適,起碼得是個頭頭。
問題來了,讓徐茂喜管事的話,肖晃會不會高興?米妍考慮最多的就是肖晃的想法。
所以米妍一直在猶豫,到底怎麼安置徐茂喜,這時候肖晃給她打電話了,告訴徐茂喜有問題,要她必須和天火在一起。
米妍不知道徐茂喜有什麼問題,但肖晃這麼說了,她就不敢再大意,上次差點死在大成子手裡,這次不能再死在自己小叔子手裡。她特別自然地放下電話,臉上還帶着笑容,讓徐茂喜先坐,她去下洗手間。
女人去洗手間是特權,除了流氓誰也不能管,就這樣,米妍藉着去洗手間的機會,跑去天火的臥室,也不管天火鼾聲如雷,硬把他從牀上給拖了起來。
徐茂喜似乎感覺到什麼了,當他看到米妍和天火一起回來的時候,就說自己悶得慌,出去找個地方玩一會兒,他工作的事就讓米妍慢慢琢磨吧!米妍沒有留他,更沒有難爲他,還拿出兩千塊錢硬塞過去,要他慢慢花。
送走徐茂喜後,米妍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她沒給肖晃打電話,是因爲她知道肖晃早晚會來向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