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就是他精神分裂的另一面嗎?難道剛纔那像怨婦一樣的神態就是曾叔叔潛意識裡的本我嗎?
小說寫到這裡,我不得不再次爲大家科普一個精神病學常識。我們普通人都有一個表面的自我和一個潛在的“本我”,這個潛在的“本我”任性、驕縱、做事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他是我們**的集合,他所想要的只是不停地發泄自己,當然,這個潛在的“本我”平時是被理智控制住的,所以我們纔有了禮儀和法律,纔有社會。可以想象,一個沒有理智控制的潛在“本我”社會是多麼的瘋狂。精神分裂的病人往往有着兩重人格,或者感覺自己被強行“插入”了另一種思想。其實那另一重人格並不是別人,而是潛在的“本我”,或者自己一直以來希望成爲而現實中無法做到的那個人。精神分裂的病人受到某種強烈的精神刺激,導致理智對自己的控制力減弱,“本我”就慢慢走出內心,進而佔據病人的思想。
不同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有着不同的“本我”,有的患者的“本我”是一位富商,有的是總統、國家主席,有的是某局長、某部長,還有的是小說裡的無所不能的人物。
但曾叔叔就比較奇怪了,假如曾叔叔是一名精神分裂病患者成立,剛纔那位怨婦就是他潛意識裡的“本我”。
這實在令人費解,曾叔叔怎麼會有這樣的本我。
2005年8月15日,宜:出行、會友;忌:婚喪、嫁娶。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啊獸那邊有了結果,據“感應”和“無形”的情報,曾叔叔這個星期去到過鎮邊上的一個廢棄的倉庫裡,在裡面一待就是2個小時。
那個倉庫我知道,是在距離鎮中心比較偏遠的一個地方建的,原先是一個化工廠的原料和成品庫,後來那個化工廠倒閉了,倉庫也就廢棄在那裡。我來這個鎮的時候只遠遠看過那個倉庫一眼,並沒有進去過。
我們三個胡亂趴了幾口飯,開上奇瑋的奧迪趁着天沒黑就趕緊跑到那間倉庫那裡。
順着我指的路,車到了。
在傍晚夕陽的映照下,遠遠看去在荒涼的野外兀地突起一座房子,就像臥在野地裡的一個病怏怏的老人,格外地淒涼。等我們走近了,才大概看清倉庫的樣子,那是一所老式的磚頭房子,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纔有的那種藍磚蓋成,牆上已爬滿了一米多高的野草,倉庫的門已經腐朽不堪,被風吹得來回地擺動着,我用手輕輕一推,“吱呀”一聲,門就開了。
顯然我們的到來驚動了很多居住在裡面的動物。我腳剛踏到倉庫的裡面上,裡面就響起一陣混亂的動物逃跑的聲音,我們能看見很多野貓野狗還有兔子四散開去。這個倉庫比較大,大概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動物奔跑的聲音在裡面迴響不斷,聽上去十分空曠,過了好長時間,倉庫才恢復了平靜。
我們在裡面看到倉庫的房頂已經破敗不堪,夕陽的餘光順着房頂的漏洞一束束地照下來,投在滿是灰塵的磚塊地面上。地面的磚頭縫裡已經長出了許多雜草,那些動物就在這雜草中間休息着。倉庫牆壁的眼色黑漆漆的,顯然這裡有過一場火災,大火燒爛了屋頂的木頭,因此纔有房間裡一束束的光線。
“我們進去看看吧!”我向他們提議。說實話,裡面靜得讓人有些害怕,深海恐懼症的心理效應讓我總感覺房頂會塌下來,但既然來了,總歸是要看看的。
“恩,先進去看看,我覺得這裡沒什麼危險,也感覺不到有孤魂野鬼,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先把‘感應’放出來吧。”說完啊獸掏出隨身帶着的葫蘆,放出了感應魂魄。感應在裡面很快地飛了一圈,啊獸告訴我們裡面很安全。
於是我們三個踏了進去。倉庫裡除了雜草,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空氣裡隱約夾雜着一些焦糊的味道。我們三個在倉庫裡漫無目的地走着,我和啊獸穿的都是布鞋,走路沒有聲音,但奇瑋穿的是皮鞋,踏地的聲音非常清脆,他每走一步,都能聽見從倉庫四周傳來無數個迴音。
我們三個非常默契地沉默着,因爲在這個倉庫裡說一句話,就會聽到很多自己的迴音,那會是一種讓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覺。奇瑋也想到了這點,他儘量挑有草的地方走,這樣鞋底就不會發出聲音了。
要在這樣大的一個空間裡藏一個東西,簡直太容易了,我們三個順着倉庫的牆壁走了一圈,什麼都沒發現。我對奇瑋說:“這麼大的空間,我們還是別找了,這樣吧,你用你的眼睛看看能不能看見這倉庫裡曾叔叔來的那天發生了什麼。”奇瑋搖搖頭,“要想用眼睛預測這個地方發生的事情,必須有一個地方的‘命數’,比方那次我們去張大姐墓前,正好就從上面滾下一顆石頭,那顆石頭就是水佛的命數,但這裡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這座倉庫的命數在哪裡。”我說:“地上那些雜草不就是嗎?你數數那些雜草不就完了?”奇瑋又搖搖頭,“這裡滿地的雜草,所以雜草並不是這座倉庫的命數,命數是一個物體獨一無二的東西,如果我的眼睛看見了,會自動數出然後預測。假如雜草是命數的話,我早就數出他們的數量了。”我一聽就有些氣餒,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能的地方,奇瑋的瞳力還被限制住了。我和奇瑋說完這些,天色已經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