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轉頭看了明玉堂一眼，“是麼？”
明玉堂堅定點頭，“我心裡就沒有弱點。”
江婉的視線和明玉堂相撞，然後一點點錯開，移到了，光罩之中五姐姐的位置。
“要是那裡現在吊着的，是你母親，你還會說這樣得話麼？”
明玉堂的臉色一僵，“你知道我的事情？”
江婉歪歪頭，不置可否。
“你們不是一直生活在海上麼？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情和！”
江婉笑道：“人雖然在海上，但是，要論這消息的靈通，恐怕你們西荒大陸上任何一個世家，也比不上我們浮屠城。”
“我知道你記不得你母親的樣子了，但是，你看看這裡面只要是你經歷過的場景，都是有可能再現的。”
“要是你進去之後，出現的是一個女子奄奄一息的躺在牀上，另一邊是一個長的和你父親一模一樣男子在尋花問柳。”
“試問，你心裡會怎麼想？”
明玉堂不說話了。
每個人心裡都有過不去的事情，即便是表面上再冷酷，再淡漠，再絕情。
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情，觸碰到了你的內心，不管是什麼人，還是能在一瞬間崩潰的。
明玉堂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只好乾咳了兩聲道：“有這個工夫研究我，不如研究研究怎麼幫小七吧。”
“我們已經在這裡呆了大概一天了，坐船回去還是需要時間的啊，再晚了，那邊的封印都檢出不住了，她還費勁取這雙龍古水印做什麼啊！”
江婉將視線投向了光罩之中，“這煉心碑我略有耳聞，外面的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只能靠她自己。”
明玉堂急道：“那就沒有什麼訣竅麼？既然是試煉，那最起碼會有一個通過的標準吧。”
江婉道：“無慾無求，才能無敵於天下。這煉心碑，只有無慾無求的人才能通過。顏小姐要是不能放下心裡面的愛恨，要過這一關，恐怕是難啊。”
穆青玄冷聲道：“什麼無慾無求，我就不相信這世界真的有無慾無求的人。”
“即便是再清心寡慾的人，但是作爲修士，想要提高修爲，飛昇成仙的執念永遠不可能沒有！算什麼無慾無求！”
江婉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裡面，顏愛歌和那兩個阿良的戰鬥已經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那兩個人沒有要攻擊顏愛歌的意思，一直就是逗引着顏愛歌玩。
但是，顏愛歌幾乎是像發了瘋一樣的攻擊，這一連串攻擊下來，身上的靈力早就耗盡了。
其實，她心裡知道這是不正常的。
她進來的時候身上的靈力分明是用不了的，可是爲什麼現在就突然能用了。
可是，靈力雖然能用了，光刃也可以重新出竅了，但是空間還是打不開。
這都是幻象，五姐姐的屍體是幻象。
眼前這兩個阿良也是幻象。
這所有的環境是幻象。
身後那道透明的牆後面，對五姐姐屍體的折磨也是幻象。
都是幻象！
可是。
心疼卻不是幻象。
顏愛歌就是恨極了阿良的背叛，恨極了現在還這人還能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無所謂又幸災樂禍的笑容。
她要殺了他，不管是幻想也好，是真實也罷。
她要他死！要他魂飛湮滅！
身形早就不穩了，身上的靈力也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握着光刃的手指甚至都因爲沒有力氣而在微微發抖。
她自己就是煉藥師，太清楚，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根本就沒能力進行持久戰。
額頭上早就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了，可是顏愛歌一點都沒有要妥協的意思。
眼睛裡還是滿滿的仇恨。
無念微微搖頭，“這丫頭，還是沒有領會到這煉心碑的意義。”
穆青玄看了無念一眼，冷笑道：“你要是也說，這煉心碑的意義就是要忘記七情六慾，那我覺得，她應該是做不到的。”
無念搖搖頭，“你還沒明白麼？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要麼妥協，放下所有的執念，要麼就死在裡面。”
穆青玄臉色鐵青。
無念接着道：“你知道那雙龍古水印是什麼東西麼？那是能鎮壓魔物的神器，是能拿到那印，就要成爲印的主人，去鎮壓那魔物。”
“你知道那魔物是什麼嗎！你知道那魔物有多會蠱惑人心麼！要是沒有堅定的心智，到時候只要有一點點的執念，都會被那魔物蠱惑。”
“到時候，那印的作用就再也難以發揮，她還有可能會助紂爲虐！”
穆青玄的手緊了緊。
他知道，無念說的都是事實，都是有道理的。
但是，要通過就要絕情棄愛！
那就意味着，要拋棄所有的感情。
親情，友情，還有……
愛情！
無念的目光動了動，再看向穆青玄的時候，就沒有之前的認真了，而是帶着調侃的笑意道：“你不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心麼？現在又擔心什麼呢？”
穆青玄冷聲道：“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這種人指手畫腳！”
無念笑了笑道：“要我說，就此放手也好。反正都以及是這樣了，你自己心裡不是也覺得你們不應該在一起麼？”
“現在正好！既然之前不能下定決心，現在這煉心碑正好替你們絕了這念頭。”
穆青玄猛地轉頭看向無念。
要是眼神能殺人，無念這個時候恐怕早就被秒成渣了。
“你不用看我，這是她自己需要選擇的，要執念，還是要性命，她今天必須要選一個。”
穆青玄眯縫着眼睛看着無念，“她今天要是出不來，我就在這和你耗一輩子。”
無念無所謂的笑道：“那很好啊，我一個人，呆在這裡很寂寞的。有你陪着，我很開心。”
穆青玄眯眯眼睛，“你開心最好。但是你記住，你要永遠睜着一隻眼睛！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和你不死不休。”
無念撇撇嘴，“是她自己要進去的，是她自己要碰那石碑的，你怪我作甚！”
穆青玄冷冷盯着無念，“你自己心裡清楚！”
無念攤攤手，“隨你便。”
“我現在知道玄天爲什麼要讓這個丫頭來這裡了，因爲和你們比起來，這丫頭的確是最有可能成爲雙龍古水印的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