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寢室的門打開了,週末站在門後露出了好看的微笑。
麥筱也微笑着走進了週末的寢室。512寢室安靜得出奇,除了週末,其他的室友早就不知了去向。麥筱覺得怪怪的,心底遊離出一縷不安的情緒。
“你們今天早上不是沒課嗎?怎麼沒見謝威他們睡懶覺?”麥筱很自然的坐到了週末的書桌前,強壓着心裡的不安,故作輕鬆的問着週末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
週末有些不自然的將手插進了褲子的口袋裡,嬉皮笑臉的看着麥筱,說:“我也不知道,懶得管他們。或許是去參加社團活動了吧。”
“哦,這樣啊。你怎也起這麼早呢?”麥筱風輕雲淡的幫週末收拾着書桌上凌亂的書本。
週末坐到了麥筱身後的牀沿上,“我剛剛纔起來,如果不是你發信息我,估計我還在矇頭大睡呢。”
“那你是怪我吵醒你了咯?”麥筱嘟着嘴巴,樣子嗲嗲的,清純裡帶着一絲嫵媚,真的很讓人心動。
週末想要親吻麥筱,被麥筱一記粉拳給攔住了,“你刷牙了嗎?”
週末搖頭,道:“沒有。”
“難怪那麼臭,快去刷牙洗臉,噁心死了。”麥筱假裝嫌棄,眼睛則完成了好看的月牙兒。
週末立馬起身,“遵命,老婆大人。”說完,拿着洗漱的用品嬉皮笑臉的去到了盥洗室。
麥筱看着週末歡喜的樣子,也開心的笑着,她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想多了,起身幫週末整理牀鋪。
週末的牀亂得跟狗窩似的,被子、枕頭亂七八糟的疊放在一起,麥筱一邊整理被子一邊在心裡小聲嘀咕,“我去,亂成這樣,能睡的舒服嗎?”
麥筱花了好大的力氣纔將週末的被子給整理等平平展展的,然後又將週末的被子和枕頭擺放整齊。
麥筱用手輕撫着牀上的浮塵和褶皺,卻意外的在牀角上發現了一根小發圈。
髮圈是淡粉色的,掩藏在週末以白色爲主的牀單上,是那麼的不起眼,如果不是麥筱的仔細,真的很難被發現。麥筱將髮圈拿着手中看了一眼,心裡“咯噔”了一下,便將髮圈塞進了衣服的口袋裡,繼續着幫週末整理牀鋪。
牀單上的褶皺太多,就像此刻麥筱的心情一樣的波瀾起伏。那根收在麥筱衣服口袋裡的粉色髮圈就好像一塊被燒的通紅的烙鐵一樣,燙的麥筱心如刀絞、撕心裂肺的疼,“週末,我該相信你嗎?”麥筱覺得自己陷入了絕望的漩渦,爬不上來也沉不下去,就這樣苟延殘喘的痛不欲生。
週末精神抖擻的走進寢室,看見麥筱正愣神的站在他的牀邊,不由一陣心驚,慌忙的放在手中的毛巾和牙刷,也跑到自己的牀鋪旁仔細打量,然後週末沒有察覺到一絲半點的異樣,心裡不由鬆了一口氣。週末拉着麥筱的手,小心翼翼的問:“怎麼了?”
麥筱微微蹙眉,說:“你的被褥髒了,要洗洗。”
週末撓撓頭,放下了心中的戒備。順着麥筱的話往下說:“是哦,我等下就送去洗衣房,我們先去吃飯吧。”
麥筱從週末的掌心抽回了手,說:“你餓了嗎?我本來是打算來給你看我旅遊的照片的,既然你餓了。我們就先去吃飯吧。”
“是有些餓了,我們吃飽了回來再看照片。”週末又一次拉起麥筱的手,往寢室外走去。
麥筱在512寢室門口忽然停住腳步,問:“你鑰匙帶了嗎?”
週末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要不是你提醒我還真忘記了,謝謝老婆提醒。”週末在麥筱的額頭親親一吻,“筱筱,還是你貼心。”
麥筱嬌羞的紅了臉,“少貧嘴,快去拿吧。我等你。”
週末在他的書包裡一陣亂翻,拿着一串鑰匙朝着麥筱使勁的搖晃,鑰匙的聲音清脆悅耳,可是麥筱卻覺得這清脆的聲音裡盡是悲涼。
麥筱很努力的讓自己繼續保持微笑,但她的腦海裡卻不斷的浮現出林立鑰匙上的那隻小魚。以及週末手中孤零零的鑰匙串。麥筱不懂,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難道是她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錯誤,才使得週末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她嗎?
麥筱捂着胸口,忍不住噁心乾嘔。劇烈的嘔吐裡她不覺的紅了眼睛。
週末慌忙的扶住臉色慘白的麥筱,問:“筱筱,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
麥筱看着週末眼中的焦急,心撕裂般的疼痛,“我想喝水。”
週末將麥筱扶到他的牀邊坐下。而麥筱卻執意的要坐板凳。週末將一杯溫熱的水遞到了麥筱的手邊,麥筱捧着水杯靠近嘴邊,怯怯的問:“這個杯子還有誰喝過了嗎?”
週末怔怔的看着麥筱,眼睛裡的慌亂忽閃而過,說:“沒有。”
麥筱將杯子捧在手心。眼睛裡近似哀求的問:“真的嗎?不要騙我。”
週末不知道麥筱爲什麼會如此執着的追問這個問題,他將麥筱的手捧在手心,很堅定的點頭,說:“沒有,我用我的人格保證。”
麥筱終於又笑了,她溫柔的看着週末的眼睛,“週末,我信你。你能把這個杯子送給我嗎?”
週末更加疑惑了,“筱筱,你要是喜歡杯子。我買一個新的送你,這個杯子不值錢,而且我也用了好多年了,又舊又破的太寒酸了。”
麥筱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我就要這個杯子。我喜歡它。”
週末寵溺的揉着麥筱的頭髮,“只要老婆喜歡,我的東西隨你挑。”
在w大學的食堂裡,週末照例爲麥筱點了她最喜歡的糖醋排骨,不知道是麥筱胃口不佳還是大廚師傅今天開了小差。麥筱啃了一口排骨就蹙着眉頭告訴週末說,她已經飽了。
週末也覺得今天的排骨不像往常那般的可口,他放下筷子坐到了麥筱的身邊,問:“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麥筱用紙巾擦着手,說:“是不是換師傅了,這裡的排骨越來越不好吃了,我以後再也不來了這裡吃飯了。”
週末以爲麥筱只是故意說着賭氣的話,寵溺的安慰着麥筱,說:“好好好,再也不來了。”
麥筱很認真的盯着週末看了好久,終於笑了起來。
週末覺得麥筱今天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清麥筱哪裡奇怪,他只是覺得麥筱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在傳遞某種信息,但他卻提煉不出麥筱眼神中的精髓。
午飯過後,週末拉着麥筱往寢室的方向走,麥筱卻說要會自己的寢室。
週末疑惑的看着麥筱,問:“不是說吃飽了和我分享你的旅遊照片嗎?”
麥筱將額前的碎髮綰到了耳後,“下次吧,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寢室休息。”
週末點點頭,“好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那怎麼行?我騎車載你回去,這樣會快一些。”週末的溫柔讓麥筱忍不住紅了眼,她不在堅持。而是乖乖的坐在了週末的車後,麥筱安靜的靠在週末的身上,她努力的想要就住週末身上的味道,以後再見面的機會恐怕會很少了。
w大和h大,僅僅只隔了一條馬路,週末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麥筱的寢室樓下。照例,週末和麥筱擁抱着告別,週末也親吻了麥筱的額頭,麥筱就像一隻小兔子一樣的乖巧、恬靜。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平常。週末做夢也想不到,這既然會是他最後一次擁抱、親吻麥筱。
麥筱走進寢室樓前,還特意見書包裡的杯子拿在手上,微笑的看着週末,說:“週末,謝謝你的杯子。”
週末飛吻着和麥筱告別。
麥筱躲在舍管室的大門後,看見週末飛馳而去的背影,她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週末,再見。請原諒我不再相信你。
週末回到寢室後倒頭就睡,昨天晚上他實在是太累了。夢裡,他見到了麥筱,麥筱的眼裡滿是淚水,站在不遠處向他遙遙的揮手告別,週末想要飛奔而去抱住麥筱,但是仍憑他怎麼努力始終都無法擡起腳向前奔跑。
週末一路掙扎,猛的睜開眼睛,一聲冷汗。艹,原來是個夢。這場看似虛幻的夢境,讓週末莫名的心驚,他忽然好害怕這個夢會變成真的。週末心悸的撥通了麥筱的電話,麥筱關機了。週末又打通了麥筱寢室的電話,電話是林碧珊接的,她告訴週末麥筱去圖書館了。
週末狂跳的心得到了些許的安慰,麥筱還在,她並沒有離開。
週末全身溼漉漉躺倒在了牀上,他的眼前不住的浮現出麥筱今天看着自己的眼神,那個眼神很複雜,週末依舊無法去揣測麥筱眼裡的深意。
直到有一天,週末徹底的失去麥筱了,他也終於明白了麥筱眼神裡的意義。那天在食堂裡發生的一切,實際上是麥筱在和他告別,麥筱早就察覺了他刻意掩藏起來的不堪。麥筱說,“以後再也不來這裡吃飯了。”週末本以爲這只是一句玩笑,但麥筱真的做到了。至那次以後,麥筱再也沒有去過那個食堂,麥筱也再也沒有踏入過w大。週末也終於明白,麥筱眼神裡的流露的全是深深的不捨和眷戀,但麥筱眼神裡的深意卻是痛心的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