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筱深情款款的爲張丹妮演奏着鋼琴,眼睛緊閉,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曼妙的飛舞,麥筱的身體在鋼琴的映襯下顯得特別的高雅。在別人眼中,此時的麥筱已經沉醉在了音樂裡,她的生命和靈魂正在和音樂一起翩翩起舞。其實,麥筱閉上眼睛完全是因爲她腦袋裡一抹黑,她很久沒有彈鋼琴了,她更沒有彈過《哭砂》這首歌,現在麥筱手指上彈奏出來的音符和旋律都只能依靠自己對這首歌的熟悉,唯有緊閉雙眼,排開一切的雜念,才能慢慢的用心去感受記憶裡《哭砂》的旋律,從而才能將這份熟悉通過手指彈奏出來。如果不是張丹妮每天無時不刻的在自己耳邊像念緊箍咒一般的唱着《哭砂》,讓麥筱神經奔潰。走火入魔,那此時的麥筱就算是哭死了,也哭不出來《哭砂》的鋼琴伴奏啊,這一切的功勞還是要全部記到張丹妮的身上。
同樣,這也是週末第一次看到麥筱演奏鋼琴。週末看着臺上微閉雙眼正優雅的演奏着鋼琴的麥筱,此時麥筱身上是有光芒的。陽光灑在麥筱的頭髮上,有着好看的亮光,麥筱就好像是個天使一般,聖潔、專注。透過陽光,週末能清晰的看見麥筱的睫毛,一根一根,一顫一顫的十分靈動。週末的內心裡一陣澎湃,他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麥筱,我最愛的麥筱,你究竟有多少才華是我不曾看見的,麥筱,你真的太優秀了。
坐在週末身邊的黃俊鵬滿眼溫柔的看着麥筱,他內心的正在無限的翻滾。麥筱真的太美了,美麗而多才,如此完美的女孩怎麼會讓人不心動,只是如此完美的女孩眼睛裡從來就沒有自己。張丹妮的歌聲很溫暖,能唱進人的心裡,哭砂的旋律更有一種讓人想要流淚的衝動,黃俊鵬聽着張丹妮深情的演唱,內心裡有一份別人都體會不了的苦楚,麥筱,你是我一生的愛,更是我一生的痛。
麥筱從來都不曾告訴任何人她會鋼琴,因爲她從小到大都有接受過一天的專業訓練,在她自己的理解裡,她和鋼琴是沒有交集的。教會麥筱彈鋼琴的人是麥筱的外婆,一個年近70有着文藝氣質的老人。麥筱的外婆家有一架陳舊的鋼琴,在外婆年輕是的那個年代,如果誰家有鋼琴這樣奢侈的樂器的話,一定會被打成反動派或是大地主。因爲外公愛外婆,外公頂着外界和家庭的一切壓力和反對,外公甚至還變賣了家裡長輩留給自己的玉佩纔算是湊齊了鋼琴的錢,在外婆22歲生日的那天送給外婆的一臺鋼琴作爲生日禮物。這臺鋼琴陪伴着外婆走過了半個多世紀,外婆閒來無事的時候總會很隨意的彈奏幾首優雅的旋律,外婆每次彈鋼琴的時候,麥筱都覺得外婆身上是閃着金光的,麥筱從外婆身上能感受到什麼叫做“高雅”。你無法體會,一個年過古稀的白髮老嫗是那樣的從容和美麗。每當外婆彈鋼琴的時候,外公總會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樂呵呵的專心傾聽,一臉的溫柔和陶醉。那個情景真的很浪漫,麥筱能從外婆的琴聲裡聽到外公和外婆的愛情。
麥筱小時候偶爾心血來潮的時候會纏着外婆教她鋼琴。外婆總是教得很仔細,可是麥筱學得並不用心,小打小鬧的麥筱也漸漸的學會鋼琴,麥筱的樂感很好,只是麥筱對鋼琴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外婆也並不會因爲麥筱的貪玩而去指責麥筱。外婆對麥筱萬分寵愛,她更不會去逼迫麥筱練鋼琴。麥筱對鋼琴的瞭解和彈奏全憑興趣,一時興起就彈兩下,沒興趣了便對鋼琴聰耳不聞,所以麥筱鋼琴的技藝並不精湛。現在麥筱每次去外婆家也會偶爾的彈彈鋼琴。完全是打發時間而已。如果早料到今天要幫張丹妮伴奏解圍的話,麥筱發誓,她一定從小開始苦練鋼琴,那樣也不會搞得像現在這樣狼狽了。
張丹妮深情的演繹着《哭砂》,她覺得今天的表演比任何一次練習都要完美,麥筱的伴奏簡直比伴奏碟要好上千百倍,現在麥筱就是張丹妮心中的女神,就在麥筱坐在鋼琴前的那一剎那,張丹妮真的就忍不住想要叩拜了。
短短4分鐘的演唱,麥筱覺得比黑夜還要漫長。她並擅長鋼琴,她只是不想看到張丹妮爲難,當她坐到鋼琴前的那一刻,她就後悔了。只是世上並沒有後悔藥,麥筱只能硬着頭皮上。沒想到自己好像彈得還不錯,麥筱心裡一陣暗喜。沒有樂譜的伴奏簡直太難了,而且這首歌也是她第一次彈,完全憑藉記憶和感覺。也多虧了張丹妮和麥筱這麼多年的信任和默契,纔不至於讓張丹妮出醜。麥筱終於認同了代老師曾經說的一句話。“一個人的潛能是無限的。”今天的鋼琴演奏完全就是刺激出來了麥筱的全部潛能,好在,一切都完美結束了。
掌聲,如潮的掌聲將張丹妮和麥筱淹沒了。麥筱看着張丹妮燦爛的笑臉,懸着的一顆心也終於落下了。
張丹妮飛奔過來拉着麥筱的手和觀衆們鞠躬致謝。當麥筱回到座位上時,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本就發燒的她因爲用腦過度而愈發的頭痛了,看來潛能的激發還是有很大的後遺症的。
汪泉搖晃着麥筱的手臂,瘋了似的說:“麥筱,你太棒了。你知道你剛纔的鋼琴彈得有多好聽嗎?我差一點就要哭了。”汪泉激動得恨不得要親上麥筱幾口,嚇得麥筱不得不和汪泉保持一段安全距離,不然汪泉真的發瘋了親上了自己的臉蛋,麥筱覺得自己的臉蛋會因此而潰爛化膿的,哈哈,當然,這只是個玩笑。
“你別搖我了,我的頭很痛,能讓我休息一下嗎?”麥筱很虛弱的擡起頭,完全不似剛纔演奏鋼琴是的優雅。眼睛裡沒有一絲光彩。
汪泉被麥筱白紙一樣的臉色給嚇了一跳,將左右手分別放在了自己和麥傲的額頭上,“麥筱,你發燒了,燒得還很厲害呢。”
“你知道我發燒了就不能安靜點嗎?”麥筱埋着頭無力的抗議着。
“不行。你現在燒得好厲害,必須要醫務室,不然會燒成傻瓜的。”汪泉也無心理會臺上的表演了,週末交代了自己這幾天要好好照顧麥筱的,而現在麥筱卻病了,麥筱發着高燒還執意的去幫張丹妮解圍,如果麥筱燒傻了的話,週末非殺了自己不可,一想到這些,汪泉從立刻站起身從桌子上躍了出去。
“你纔會變成傻瓜。”麥筱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見汪泉直接繞過自己從桌子上飛躍而下,奔向了舞臺下方的裁判區域。
汪泉的動作引來了很多人的關注,臺上正在表演的同學也因此汪泉的大動作而分神唱錯了一句歌詞,越慌越亂竟不由自主的唱跑調了,引來了臺下的一陣鬨笑。
汪泉悄悄的代老師耳語了幾句。代老師也慌慌張張的起身來到了麥筱的身旁,用手試了試麥筱額頭的溫度,關切的說:“是發燒了,溫度也很高,現在最好去醫務室。”
“我送她去吧。”汪泉主動領命。
代老師點頭,表示同意,“汪泉,你把張丹妮也叫上,等下從校醫室出來後就你們倆直接送麥筱回家吧,麥筱需要休息,這裡太吵了。”
“好,您放心,我會把麥筱安全送到的。”汪泉和麥筱的關係很親密,他自然不會不顧麥筱的安慰。
張丹妮、麥筱、汪泉輕輕的離開了禮堂,臺上表演的同學也因爲汪泉的這一出“英雄救美”而徹底的演砸了。不好意思的漲紅了臉,來不及說謝謝便匆匆的跑下了舞臺。
週末目送着麥筱他們一行人離去,心裡刀絞般的難受,如坐鍼氈,他好想去看看麥筱。想陪着她,想照顧她。可是,他現在能用什麼理由離開了,如果私自離開的話,只怕他和麥筱以後的日子就很難過了,老師談話,請家長,甚至不許見面和說話。omg,一想到這些,週末覺得頭都要爆炸了。
坐在週末身旁的黃俊鵬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看到了麥筱蒼白的小臉,心如刀絞般的疼痛,他看着週末,淡淡的說:“週末,你別衝動。汪泉和張丹妮會照顧好麥筱的,現在不是你義氣用事的時候,我不想看到麥筱因爲你的衝動而受到任何的傷害。你剛纔給她披衣服的行爲就已經有些過火了,現在,希望你能冷靜。”
週末將拳頭在自己的腿上用力一砸,“我冷靜不了,我剛纔摸過麥筱的額頭,我知道哪有多燙。麥筱現在生病了,我卻不能照顧她,我覺得自己很無能,你能理解嗎?”
“我能。我能體會你的感受,但是我卻沒有權利去體會這些,因爲,她並不需要我。”黃俊鵬的話說的很輕,但每一個字都落入了週末的心裡。
週末嘆了口氣,拍了拍黃俊鵬的肩膀,說:“好好看錶演吧,週末和張丹妮會好好照顧麥筱的。兄弟,委屈你了,謝謝你今天幫我伴奏。”
“不委屈,是我自己願意的。”黃俊鵬露出了帥氣的笑容。
週末和黃俊鵬不再言語,沉默的看着臺上的表演。麥筱生病了,週末和黃俊鵬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禮堂裡,臺上的表演在熱情,對於週末和黃俊鵬來講,就是形同嚼蠟,沒有任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