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瞬間,我發動陷阱!”就在覺哥將卡抽出那一刻,斯諾快速喝道,“咒怨!”
宣言一出,動畫效果也緊隨其後,但見蓋在他場上的一張陷阱卡順勢翻起,顯出了卡牌說明。
“這張卡可在對方的抽牌回合發動,其效果爲……宣言一個種類的牌,在包括該次在內的兩次抽牌階段中,只要對手抽到了我所宣言的種類的牌,便須將抽到的牌丟棄。”斯諾說到這兒,停頓了一秒,言道,“我所宣言的種類爲魔法卡!”
在他說完這番話時,封不覺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牌,用一種古怪的語氣念道:“ho~魔法卡嗎……”
“哼……猜中了的話,就請你把手上那張牌扔掉吧。”斯諾冷哼道,“當然了,就算你執意不想扔,系統也不允許啊。”
“是啊。”封不覺道,“所以說……”
言至此處,他揮手一拍,就將自己抽到牌蓋到了決鬥盤的怪獸區域;角鬥場中,也即刻出現了一張橫置着的巨大卡牌影像。
“我以裡側守備表示召喚怪獸一張。”封不覺的這句宣言,無異於是宣告了對方沒猜對,他抽到的並不是魔法卡。
“切……算你運氣好。”斯諾不快地撇了撇嘴,“不過,這依然改變不了什麼……你是不可能活過下個回合的。”
他的場面優勢很大,所以有這個自信。
斯諾發動咒怨時,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以這種卡差巨大的對局來說,劣勢方想要扳回局面,80%的情況下只能靠魔法。無論是補充手牌、還是清理場面……速攻魔法是最行之有效、且可以在自己回合的主要階段裡就打出的牌種;因此,斯諾才宣言了“魔法卡”。
假如封不覺眼下真的抽到了魔法卡,那他就得把卡直接棄掉,這就等於是輸了……
即使抽不到,情況也沒有多大改觀……畢竟覺哥現在的處境已經無法再靠血量去硬頂一輪了,無論如何他也必須把手上的牌打出來纔有可能活過下個回合。這樣一來……斯諾又可以通過其蓋牌的位置判斷出他的牌種簡單地說。蓋在前排就是怪獸、蓋在後排就是陷阱,反正不可能是魔法了。
“放心吧,我會活到你死爲止的……”另一方面,封不覺的氣勢絲毫未見。他一邊出言反擊,一邊下達了攻擊指令,“阪本君,攻擊蟒蛇怪!膝蓋……”
“陷阱卡!發動!”這回,覺哥的攻擊宣言才說到一半實際上已經生效了。後面的招式名報不報兩可,斯諾就打斷了他,“妖魔的覺悟!”
這是他卡組中的第二張妖魔的覺悟,效果前文也說過了……
毫無疑問,蟒蛇怪也是妖魔族的怪物,而且它現在也符合了“遭到攻擊”這個條件,於是,陷阱卡成功發動。
一番操作後,蟒蛇怪便化爲白光、成爲了祭品,斯諾牌組中另一隻妖魔野寺坊被特召上場。
野寺坊的形象。大致是一個穿着破爛的日式黑色僧服的僧人,其樣貌頹然怪異,雖然沒有那種“強大”、“猙獰”的感覺,但卻透出陣陣森然之氣。
傳說,野寺坊是廢棄的寺廟裡出現的妖怪。因爲村人們從來不去寺廟中佈施,所以主持怨憤而死。死後的怨念讓他化爲妖怪,每日傍晚出現在破廟裡,孤獨地撞響鐘聲,那鐘聲聽起來很是悲涼。如果有人寄宿這個寺廟,野寺坊就會咬斷旅客的喉嚨。
“攻擊力2000嗎……”封不覺看到那張卡時。念道,“而且……還有着‘當場上有其他友軍怪獸存在時,無法被作爲攻擊對象’的特效。”
“怎麼樣?差不多該絕望了吧?”斯諾這時又道,“我知道你打得什麼主意。你是指望把我的蟒蛇怪打死,然後讓阪本君繼續站場,這樣一來……下一回合,我的玉藻前還是打不到你本人,而惡念河童那800的攻擊力你還是能吃下來的。呵……可惜啊,如今我場上又多了一隻2000攻的怪物。且這隻怪也是可以靠着缺氧地帶的效果直擊你的,就算你現在用阪本君擊殺掉惡念河童,到下回合……你本人還是會被野寺坊給一擊帶走。”
“阪本君,攻擊惡念河童!秘技-膝蓋衝擊!”這回,封不覺根本沒搭理對方,只是將眼神平移了幾分,便又一次指揮場上的怪獸發動了攻擊。
言畢,那頗爲奇葩的戰鬥姿勢又一次出現在了戰場上,只見阪本君如閃現一般出現在了惡念河童的背後,用他那大長腿的膝蓋把後者的後腦勺給頂碎了。
有鑑於這是個全年齡的遊戲,腦殼碎開的場面並沒有被非常露骨地表現出來,在擊殺發生的一剎,被殺的那一方便化爲白光爆碎了。
嘀嘀嘀
那怪獸完蛋之後,斯諾的lp也被扣去了1200點的差額,不過還是有6000之多。
“切……”接着,斯諾啐了一聲,接道,“惡念河童的特效……發動!”
很明顯,惡念河童也是一隻效果怪獸,按照斯諾的邏輯來說,像這種攻擊力只有800的玩意兒,光衝着“妖魔族”屬性,是不值得放進牌組中的。
“當惡念河童被擊殺時,可以從卡組中補充一隻攻擊力2000以上的妖魔族怪物到手牌中,然後切洗卡組。”斯諾說這話時,系統那“懸浮選牌”的特效已然生成在了他的面前。
他很快便在虛擬界面上完成了選擇,然後,決鬥盤的卡組槽中,立即有一張牌自動彈了出來。
斯諾隨即就抽出那張卡,稍稍看了一眼便放進了手牌,而他的決鬥盤也在此時自動切洗了他的卡組。
“哼……你的回合,到此爲止了吧?”兩秒後,斯諾再度開口,眼中殺機畢露。
“我的回合……終了。”封不覺的確也沒別的事可以做了,抽到的牌。他也打出去了;場上的怪獸,也攻擊過了……
“我的回合!抽牌!”對方話音未落,斯諾便高喝宣言,伸手一抽。
看了一眼自己抽上來的手牌後。他說道:“這個瞬間,九尾狐玉藻前的特效將重新計算。”
在他說話時,玉藻前的攻防又回到了0,而阪本君的攻擊力也回到了4000點。
不過,一秒過後。玉藻前的“吸收”特效又開始發動了……由於封不覺的另一張怪獸牌是裡側守備表示,性別、種族都不明,不計入吸收範圍。所以,這次玉藻前能夠吸到的還是隻有阪本的攻防。
轉眼間,阪本君的攻防再度減半,而那減去的數值全都加到了玉藻前的身上。
“好了……我就把話說開了吧。”效果計算完成後,斯諾的視線移到了封不覺場上那張守備怪獸卡上,“你的對策是顯而易見的……你知道缺氧地帶只作用於表側表示的怪獸,而裡側守備表示的怪獸……由於在翻開以前種族不明,不受這個效果影響。也就是說……不管你這張怪獸牌是什麼。爲了活過這個回合,以裡側守備表示將其蓋上……是你唯一的選擇。”說着,他伸出三根手指,“當然了,對我來說,你這‘別無選擇’的背後……仍存在着三種需要去揣摩的可能。”
斯諾的頓了頓,再道:“其一,你蓋的那張怪獸卡是沒有任何裡側翻轉效果的怪,且會受到缺氧地帶的影響。這種情況下,你已必死無疑。就算這隻怪的防禦力在2000以上攻擊力2000以上、無需祭品即可通常召喚的怪獸,肯定都會伴隨着某種負面效果,但防禦力2000以上的通召怪獸,很多都沒有負面效果也沒用。只要我用玉藻前攻擊它一次,讓他變成表側守備表示、明確其種族,那麼接下來,我的野寺坊就能越過它來直擊你了。
其二,你蓋的那張怪獸卡是沒有裡側翻轉效果、但也不會受到缺氧地帶影響的卡。這種情況下,我就得擊破這隻怪才能幹掉你……但是。那種概率是多少呢?正好抽到一張2000防以上,且不受那場地魔法影響的卡片……
其三,你蓋的那張怪獸卡是有裡側翻轉效果的卡片。這種情況下,它是否受缺氧地帶的影響就無所謂了,因爲像這種通召出來的翻轉效果怪獸,防禦力肯定不超過2000,只要被攻擊到就是死,死掉以後你也就沒“牆”可用了。剩下的問題就是……這怪怪獸的效果是什麼。”
他分析完這一通,最後,卻是笑道:“哦,對了,以上的假設,還是建立在我這個回合什麼都不做,直接就進入戰鬥階段的基礎上的……我說到這個份兒上,你還覺得,自己會有下一個回合麼?”
“作爲一個連決鬥者都不是的人,你也算挺能說的了。”封不覺雙手交叉在胸前,傲然而立,全然不爲所動,“我有沒有下一回合,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嘁死鴨子嘴硬的能耐倒是一流。”斯諾不快地回道,“是想虛張聲勢讓我認爲你蓋的是‘效果怪獸’而不敢輕舉妄動嗎?別作夢了!”
“唉……”這一刻,封不覺忽地嘆了口氣,講了句好似和當前話題沒關係的話,“所以說……剛纔的抽牌,你沒能抽到無需祭品的通召怪獸吧?”
這句話,讓斯諾的瞳孔收縮,神情繃直。
“抽卡之前,你分明是殺氣騰騰、自信滿滿的樣子,但抽上來以後,氣勢就變了。”封不覺接着說道,“緊接着就給我來了一段長篇大論,藉着說出‘各種可能性’來試探我的反應,想從我的表情變化或者肢體語言中找出蛛絲馬跡……哈啊……”他說到這兒,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這些……都是我早已玩兒剩下的手法了,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可惡……”斯諾心裡已經在罵街了,再度被揭穿的他有點兒惱羞成怒,他停頓了一秒後,高聲對覺哥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抽到有通召怪獸!”
“很簡單啊。”封不覺道,“你在上個回合通召的是惡念河童,攻擊力區區800……在那樣一個只要上場就能直接對我造成lp傷害的場合,就算是放棄怪物的翻轉特效,也該把攻擊力更高的怪召上來纔對。由此可見,當時你手中剩餘的四張卡中,沒有四星以下大於等於五星便需要祭品才能通常召喚的怪獸。”他微頓半秒,再道,“依我判斷,在上回合結束時,你手中的四張牌裡,應該是一張次要陷阱、一張速攻魔法、兩張上位怪獸的組合;亦或者是一張速攻魔法、一張上位怪獸、加上兩張次要的陷阱魔法卡的狀況。”
他說這話時,斯諾竭力控制住了臉上表情的變化,但他心中卻是在暗驚:“居然又猜對了!”
沒錯,當時他手中的四張牌,正是一張次要陷阱、一張速攻魔法、和兩張上位怪獸。
“以你的水準、風格,是不會在魔法陷阱區蓋滿五張牌的。”封不覺的話還在繼續,“因爲那個區域被佔滿了以後,在空出一個格子之前,你就無法打出速攻魔法了。
這……就是你的‘傾向’,爲了貫徹‘全面壓制’、‘萬無一失’的理念,你會在一定程度上‘留出餘地’。
“所以我推測,你至少將一到兩張認爲是‘不那麼急需蓋上’的陷阱卡留在了手裡,並且還握了一張速攻魔法。你急着將妖魔的覺悟用在蟒蛇怪身上的舉動,即是極好的佐證;假如你不是想‘儘快空出一塊蓋牌區’的話,是不會那樣選擇的把妖魔的覺悟留給惡念河童,任由阪本君打死蟒蛇怪的話,你還能少損失200lp,
“可是,你等不了了,因爲咒怨要等到下個回合我的抽牌階段纔會從場上被移除,假如你不在那個時機發動妖魔的覺悟,到了眼前這個回合,你的魔法陷阱區還是隻有一個空格,這是你不願看到的……
“根據這個思路,你手上那四張牌大概是什麼種類基本也就明瞭了。
“而在本回合開始時,你自信滿滿地認爲自己會抽到四星以下的通召怪獸,畢竟之前連抽了九張牌,且其中只有一張惡念河童是獻祭用的雜魚怪獸,考慮到卡組構築的平衡性,接下來再抽到這種概率很大。然而……你偏偏沒抽到。
“若是抽到了,一切都好說,直接拍上場來,用這隻雜魚攻擊我那張裡側守備的卡、把效果觸發掉就行了。可是現在……你場上的怪獸,一張是過不了阪本君這堵牆的神卡,另一張也是攻擊力2000以上的效果怪獸……拿來當祭品是很浪費的、也不合適的;就算你捨得這樣做,情況也沒有改變,獻祭召喚後,場上怪獸的數量還是二;想在本回合內完成擊殺,你就得‘冒險’,就得讓你的強力怪來攻擊我這張效果不明的守備怪獸……”
言至此處,封不覺閉上眼睛,冷哼一聲:“哼……如果是‘真正的決鬥者’,絕不會在這種時刻迷茫和猶豫的,但你嘛……明明自己纔是虛張聲勢的試探方,卻還說我是虛張聲勢。”霎時,他猛然睜眼,怒瞪對方,“真是可笑!本大爺早已說過了……我是不會輸給你的!隨便你幹什麼,有種就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