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看起來大家都不在啊。”霍瑞斯將腦袋探進樹屋後,發現這會兒屋裡沒人。
不過他還是領着小嘆從入口爬了進來,並招呼對方自己找地兒坐下。
“現在還早,我想大夥兒下午就會過來了。”霍瑞斯說着,已走到樹屋一端的桌邊,隨手拿起了一本怪物雜誌。他向小嘆展示了一下封面,說道,“只要你通過了我們的‘怪物測試’,就可以加入俱樂部了。”
“怪物……測試?”小嘆一邊觀察周圍的事物,一邊迴應着霍瑞斯的話。
“你知道的……”霍瑞斯聳肩接道,“就是考你一些有關怪物的知識,看你夠不夠資格加入我們的俱樂部。”
“比如?”小嘆又試探着問了一句。
“比如……”霍瑞斯琢磨了一下,“嗯……殺死吸血鬼的方法。”
“哦……”小嘆應了一聲,隨後幾乎是脫口而出,“最徹底的方法是暴曬於陽光下吧。”
“對對。”霍瑞斯點頭,“還有呢?”
“嗯……木樁穿心算是經典手段……”小嘆略一思考,又道,“還有些世界觀裡,得砍掉他們的頭。”他頓了頓,“當然了……我有個朋友認爲,把他們整個扔進割乾草的機器裡也不錯……”
“哇喔!原來你知道那麼多啊。”霍瑞斯驚歎道。
“呵呵……還好吧。”小嘆乾笑兩聲,其實他以前知道得也有限,但玩了半年的驚悚樂園後,他對於各種經典妖魔鬼怪的相關知識都已瞭如指掌。
就在他倆對話之際,忽然,樹屋的入口又被人掀開了,從地板上樹屋入口一般在地板那一面又探出一個小腦瓜來。
“嘿,霍瑞斯,你來啦。”那個栗色頭髮、穿着紅色t恤的小男孩兒跟霍瑞斯打了聲招呼,隨即就看向了小嘆。“這孩子是誰?”
“他是wang,新搬來的孩子。”霍瑞斯回道。然後又對小嘆道,“wang,這是肖恩,他是俱樂部的創建者,樹屋是他的爸爸幫着我們建的。”
他說這話時,肖恩也爬進了樹屋,並順手關好了入口。
“你好。”小嘆跟對方打了個招呼。
“嘿。你好。”肖恩也禮貌地接道。
“肖恩,我想讓wang加入我們的俱樂部。”霍瑞斯擺出了一個古怪的“武術”架勢,眉飛色舞地說道,“他超厲害的,今天他用中國功夫幫我打跑了和德瑞克。”
“可我們這兒是怪物俱樂部,不是功夫研討會。”肖恩調侃道。
“wang對妖怪也很瞭解,不信你可以考考他。”霍瑞斯立即回道。
“還好吧……”小嘆道,“……不過我確實知道一些。”
“哦?”肖恩一下也來了精神,“那麼……試試我們的‘怪物測試’吧。你能答對一半以上的問題就讓你加入。”
…………
另一方面,市區,警察局接待大廳。
和平時一樣。這地方几乎每天、每時、每刻都是一副忙碌的景象。
今天,這裡來了一名奇怪的男子……
“警官。拜託了!請把我關起來!”他身着綠色連帽夾克和牛仔褲,看上去三十歲左右年紀,不斷對着幾名警員叫嚷着,“我是個狼人!狼人!”
而那幾名被他糾纏的警察也很苦惱,說實話……他們很少會聽到主動入獄的要求,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我是狼人”這種理由。
“就一個晚上,拜託了,今天晚上是滿月!”
“別激動,先生。請你冷靜一點兒。”
“你們沒明白!你們得把我銬起來!把我關進籠子裡去!”
對話進行到這裡。那名自稱狼人的男子已經激動地用雙手抓住了其中一名警員的雙肩,不管對方怎麼掙扎他都不放手。
“噢!是嗎。夥計!既然你這麼想被抓,那再好不過了!”警員們終於被他給惹毛了。
兩秒後,兩名巡警和一名警探就一同上前,三人協力將這名男子反手一擰,準備給他上銬。
“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還是聯繫精神病院吧。”
聽到了警員們的對話後,那名男子變得更加激動了:“哦,天吶!你們還是沒明白……你們得……”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爲他在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下一秒,這男子就瞅準機會,拔出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警員腰間的配槍,並用一股不知從哪裡來的蠻力將周圍的三人推開。
砰砰
他舉起手槍,二話不說就朝天花板連開兩槍,隨後大吼道:“把我關起來!”
砰砰砰
其話音未落,又有三聲槍響傳來。
但這次,不是他開的槍,而是一名聽到槍聲後從隔壁趕來的巡警開的。
槍聲過後,那名自稱是狼人的男子,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倒了下去……
在旁人看來,這名“襲警奪槍的精神病人”,似乎就這樣被“擊斃”了……
…………
同一時刻,市中心,某博物館。
“好吧,我再跟你確認一遍……”一名身着風衣的黑人警探用一種無奈的口吻對着一位看上去已接近退休年齡的博物館保安道,“這裡……原本有個2000年的木乃伊對吧?”
“是的,警官。”保安回道。
“但他現在不在了,不見了,消失了,成爲歷史了。”警探用自帶的rap式口語接道。
“是的,警官。”保安用一個相同的回答表示了肯定。
“而你……”警探繞着對方邊走邊道,“……說自己沒聽見任何人進來……或是離開這裡,對嗎?”
“嗯哼。”保安點頭應道。
“此刻你聽得到我說話嗎?hello?”警探惱火地提高了聲音。
“當然,我可以清楚地聽到,警官。”保安大爺的迴應還是那麼淡定。
“所以……你的意思是沒人進去偷過那個木乃伊?”警探接道。
“有的話我肯定會聽見的,警官。”保安回道。
“呵呵……是啊,你當然會聽見,我真是問了個愚蠢的問題。”警探搖着頭唸叨了一句,隨即又猛然回頭,望向保安道。“那是不是你拿的?”
“不是,警官。”保安大爺從頭到尾的應答都冷靜、明確、但又對案情毫無幫助。這讓警探異常窩火。
“好吧,我也就是問問。”黑人警探高舉雙手,轉頭看向自己的白人搭檔,“行了,我盡力了,這案子實在太難了,夥計。我覺得我們還是改行去做消防員吧。”
“我很高興你還有心情開玩笑。裡奇。”那名白人警探繃着臉接了一句,然後朝着失竊木乃伊所在的展廳踱了兩步,念道,“問題在於……一具放了兩千年的乾屍,是不會自己站起來走掉的。”
…………
“啊”一聲**過後,那個被封不覺打暈的流浪漢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當他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置身在一間破敗的屋子裡,身下是一張髒不拉幾的牀墊。
“醒得挺快啊。”兒童版封不覺那未變聲的童音很快傳入了流浪漢的耳中。
“嗯?”流浪漢猛然轉頭,發現覺哥正坐在房間另一端的一張小凳子上。悠然地望向這邊。
“你!你這小雜種……”他罵罵咧咧地起身,欲上前抓人。
而封不覺,只是淡定地坐在原地。說了個莫名其妙的單詞:“芋頭。”
沒想到,這個詞兒一出口。那流浪漢就慘叫一聲,翻身栽倒在地,身體還在數秒內發生了痙攣般的顫動。
“噢!我的背!”流浪漢倒地後打了個滾,想伸手去夠自己的後背,但看上去……這個動作對他來說非常困難。
“別試了,你是不可能靠自己把芯片取出來的。”封不覺說道。
“什……什麼芯片?”流浪漢回道,“你在說什麼,你這小……”
“芋頭。”封不覺在對方的下一句髒話出口前,直接打斷道。
“啊!”流浪漢又一次大叫起來。不過這疼痛感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快又喘上氣兒來。問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我只是在一位朋友的幫助下,將一塊芯片置入了你的背部。”封不覺道,“這塊芯片所蘊含的科技水平遠遠超過你的理解乃至想象範疇,我就不做具體介紹了,你需要知道的就是,由此刻起,只要我一說……”他頓了頓,“你懂的……就是那個詞……”他指得無疑是“芋頭”這個單詞,“……你就會變成剛纔那樣。”
“一派胡言……這怎麼可能?”流浪漢當然不會輕易相信這話。
“還不信嗎?”封不覺道,“那我再說一遍好了,芋……”
“不……別!”這下,流浪漢就慫了,“別……別再說了……”
“呵……”封不覺笑了,“你應該慶幸,希爾先生。長期酗酒和各種不健康的生活習慣已經讓你的神經變得遲鈍、麻木……要不然你會感受到更加鮮明的痛苦。”
“你到底是……什麼人?”此時,流浪漢希爾顯然已不再把封不覺當成一般小孩來看了,“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你那件上衣的口袋裡……唯一有點價值的東西就是你的駕照了,希爾先生。”封不覺回道,“至於我的身份,你不用深究。你可以叫我……f先生。”
“好吧……f小子。”希爾問道,“你爲什麼要給我整上那個……呃……芯片?”
“這不明擺着麼……當然是爲了讓你替我去辦事了。”封不覺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道,“畢竟我還是個孩子,很多事由大人出面更好辦一些,退一萬步講……你至少能給我當司機。”
“可……爲什麼偏偏要選我呢?”希爾問道。
“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希爾先生。”封不覺回道,“你試圖打劫我,記得嗎?”他攤開雙手道,“你的這種行爲消除了我對你的全部負罪感,就衝你這人品,我可以說上一整天的芋頭。”
“啊”希爾莫名又躺槍了一次。
“其次,有鑑於你的生活狀態,我覺得……你就算‘突然間永久性失蹤’,也不會對社會產生太大的影響。”封不覺這句話中所指的“失蹤”,明顯是在暗示“死亡”了,“反正……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人發現的,這同樣是個很合適的條件。”
“其三嘛……”覺哥停頓兩秒,又補充道,“和第二點類似,由於你是個酒鬼兼流浪漢,你的誠信必然會受到世俗眼光的質疑。舉例來說吧……不管我脅迫你去幹什麼違法行爲,甚至在實施過程中與你一同被捕,我照樣很安全。屆時,我只要假裝哭一下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而你……你可以嘗試跟警方說自己被一個小孩用超科技的芯片所控制,被迫去犯罪的故事,看看會是個什麼結果。”
話說到這兒,希爾已是僵坐在地,呆若木雞。
“現在,希爾先生。你要是不想再聽到那個單詞了,就快點兒給我起來,換套衣服。”封不覺說着,指了指牀墊邊上的一套乾淨衣物,“日落前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呢……”
…………
與此同時,城市邊緣,一條並不算崎嶇的山路上。
一輛造型十分樸實的家用兩廂車緩緩駛到了路邊,在柵欄旁停了下來。
接着,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了駕駛座側面的車窗內,透過車窗玻璃和隔光膜……朝遠處的那座城市眺望了一眼。
沒人知道德古拉是從哪裡搞到這輛車的,也沒人知道他變成蝙蝠離開飛機後爲什麼沒被太陽曬死。
更沒人知道……作爲一個已經離開人間一百年的吸血鬼,他是從哪兒學會開車的……
總之,在降妖別動隊這個世界觀中的德古拉,是一個充滿謎團的男人。
“讓一切開始吧……”
對着車窗外的城市凝望片刻後,德古拉用十分中二的語氣自言自語地念叨了這麼一句,然後……露出了一種便秘許久後終於暢通的表情,並夾雜着幾許興奮的微笑。
而在使完這番恐怖片反派常用的顏藝後……他還是重新發動汽車,開車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