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注意到道‘解說’消失的事情了吧?”鬼驍接着問道。
“是的……”廢柴叔回道,“不過……和那相比,眼前的情況要詭異得多。”
鬼驍接道:“性質是一樣的,都屬於系統異常。”
“怎麼可能呢?”屍刀爲王道,“也許這些只是巔峰爭霸戰的特殊設定呢?比如……玩家死後屍體會被保留,但其本人實際上已經回到登陸空間裡了。”
“呵……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溼婆苦笑道。
鬼驍接過他的話頭,繼續道:“但是,我們發現,連主動退出劇本的操作,都已無法執行。”
“什麼?”廢柴叔轉頭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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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纔不會上當呢!”屍刀爲王冷笑道,“你們以爲一本正經地說這麼幾句,我就會主動去嘗試‘退出劇本’嗎?”他聳肩道,“這種伎倆未免太兒戲了吧?這和當年在遊戲裡教別人按‘alt+f4’啓動外掛,輸入‘/解散公會’來轉交會長的圈套是一個性質吧?我要是試了,就等於是被你們忽悠着退出了劇本。”
“在遊戲菜單裡,退出劇本的選項被選中後,是需要‘確認’過一次才能執行的。”鬼驍接道,“這你不會不知道吧?”
“嗯……確實……選擇後沒有彈出確認窗口。”廢柴叔在旁念道。
“再說……我們倆如果想請你出劇本,需要用這種手段嗎?”溼婆說道,“殺掉你還能拿積分呢,騙你自己退有什麼好處?”
這話雖是說得不太客氣,但也是事實。屍刀爲王略一思忖,當即也打開了遊戲菜單,試了試退出劇本的選項,結果……的確沒有任何反應,“確認”這一步操作的窗口根本沒有彈出來。
“最離譜的是……直接斷開神經連接的選項也失靈了。”鬼驍從數據層面上看到了屍刀爲王的驚嚇值提升。於是他補刀似的又跟了一句。
“喂……這豈不是說……”屍刀爲王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我們被困在遊戲裡出不去了。”廢柴叔接着他的話道。就連他的額角,都流淌下一漱冷汗。
…………
乾涸的血湖旁,一個模糊的黑影,緩緩走近。
那影子的身高在兩米左右,看輪廓似乎是個人的樣子,不過在它額頭兩側的太陽穴上,生了一對公羊的大犄角,彎卷着超前探出。
它的身體。無時無刻都在吸納着四周的黑暗能量,以他爲中心,半徑五十米內的範圍,都被一種無形的、混沌的力量所籠罩。連月光都無法完全穿透這種阻隔,以至於它的身影始終是一片渾然。
此時,在遠處觀望此地的醉臥悵然、生魚片和悟死參玄三人,皆是面露肅然之色,如臨大敵一般。因爲他們已知道這個黑影的身份,就是四柱神之一的【衆魔之首】。
當然了,他們並沒有和這個怪物交過手。只是曾經在某個劇本里觀看過一段有關上古神戰的cg影像。
“剛纔那個巨型血屍看着已經夠狠了,沒想到那個三頭六臂、半人半蛇的怪物比它還狠……”醉臥悵然口中念道。
“本以爲那個秒殺了血屍的半蛇人已經狠到沒邊兒了……”生魚片也不禁吐槽。“沒想到它居然倉皇逃竄而去。”
悟死參玄接道:“結合那半蛇人的反應,以及劇本簡介裡那句‘血雨瀟瀟魔首來’……此刻在那邊的黑影,無疑就是衆魔之首了吧……”
“嗯……”三人異口同聲地憋出了一聲沉吟。
“現在再重新分析一下決賽規則的話……最後那兩句就顯得耐人尋味了啊……”生魚片若有所思地複述道,“【藉助本世界勢力所完成的擊殺,將獲得一點積分。當劇本中僅剩最後兩名玩家時,無論以何種手段殺死對方,都將獲得五點積分】……這兩句話本身。就提供給了玩家一種戰術思路。”
“說來也對啊……在大亂斗的設定下,撇開我們這種同社團人員狼狽爲奸的情況。決賽的五十名選手,在本質上是五十個對立的個體。”醉臥悵然接道。“每個人的生存值和體能值都是有限的,常言道……‘渾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啊。縱然是鬼驍那小子,在這麼大的地圖上,能遇到、並殺掉的對手又有多少呢。按照常規思路在城裡遊走尋找交戰的目標,一場比賽下來能拿到十分以上,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到時候就算自己不死,對手也死得差不多了。”他頓了一下,“然而……假如能得到四柱神勢力的幫忙,情況就會大不相同。讓npc去充當殺手,自己則只需躲在暗處戒備即可。看似積分收益不如親自上陣來得多,但仔細想想,從安全性和消耗的角度來看,是很賺的。況且,自己每加一分,就意味着其他競爭對手少了兩分。如此這般……如果能成功活到最後,還能一次性多加五分。”
“驅虎吞狼、借刀殺人之計嗎……”悟死參玄接道,“總覺得似曾相識啊……”
…………
城北,購物中心的天台上。
封不覺在懺悔者的引導下,來到了這裡。
在天台邊緣,一個巨大的骷髏虛靈,正浮於半空,似是在等待着覺哥的到來。
而在奪靈的身旁,還站(姑且視爲是站)着一個半人半蛇、三頭六臂的怪物,這自然就是從血湖畔逃回來報信的嗜血魔了。
“hi,二位好啊。”封不覺雖然不太喜歡和人打交道,但在有必要的時候,他也可以瞬間展現出韋小寶一般的外交能力,“今晚的月色不錯啊,二位大哥的氣色也不錯啊,今天風兒有點喧……”
“瘋不覺,我聽到過許多關於你的傳言……”奪靈打斷了他,“有人說你很輕浮,有人說你很謹慎,有人說你很聰明,也有人說你是瘋子……”使用排比句,通常表明這位npc的思路非常清晰,不太好忽悠,“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裝出一副討好的樣子。更不必嘗試激怒我,讓我失去冷靜的判斷。”它只用幾句話,就把覺哥外交能力中最有力的兩種武器(表演和嘲諷)給封印了。
“我希望我們的交談可以坦誠一些。”奪靈轉過來,用他空洞的眼窩瞅着封不覺道,“直說吧,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