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覺哥,今天有大新聞啊!”
九月二十日的晚上,當封不覺登錄遊戲時,立刻就收到了王嘆之的通訊請求;通訊剛一建立,小嘆就很激動地來了這麼一句。
“啊……我知道。自二十三號起,【英傑聚首】剩餘的所有比賽都將進行直播(擁有神經連接設備的觀衆方可觀看直播,夢公司已開設了支持第三方硬件登錄的、專門觀看直播的服務器)和錄播(支持網絡及其他媒體用戶觀看,觀衆可在正版平臺點播第一手的比賽錄像)。”覺哥挺平靜地應了一句,看樣子他早就看過相關的新聞了。
“誒?你又知道了咯?”小嘆略感失望地應道。
“這不廢話麼……”封不覺輕笑一聲,“這種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你還當獨家新聞啊?”
他說得沒錯,雖然這條消息是今天上午才公佈的,但到了當天晚上,就已成了件路人皆知的舊聞了。
“喂喂……‘我不在線的時候基本都在趕稿’這話是你說的吧?”小嘆接道,“我還以爲你沒工夫去逛遊戲論壇呢。”
“我沒逛啊。”覺哥用不置可否的語氣回道,“我只是開着夢公司的官網和論壇,每隔幾個小時刷新一下網頁,順便掃上一眼而已。”
“呵呵……”小嘆乾笑了兩聲,懶得再去吐槽這貨,“那什麼……我今天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啊……”他順勢轉移了話題,問道,“比賽被轉播後,我們隊伍的實力會不會因此而暴露啊?”
“其實對我們來說沒什麼影響。”封不覺回道,“參加比賽的隊伍數以萬計,像我們這種‘匿名’的隊伍是沒有什麼關注度的。就算有人恰巧看了我們的某場比賽,發現了我們很強……也沒什麼關係,因爲每天都會有幾千場比賽錄像被生成出來。觀看者不知道隊名的話……根本無法在茫茫多的錄像中找到我們的其他比賽。
當然了……真要查,也是有辦法的。首先,得把連續N天的、所有的S2比賽錄像全都輸入計算機。然後,以我們隊的某一場比賽作爲基準,將我們在劇本中的各種影像數字化、並概念化。接着,讓光腦通過一定的模式進行篩選,以二進制視角去找出每一支表現相似的隊伍。這樣一來,範圍就縮小很多了;但考慮到參賽隊伍的基數龐大,加上模糊搜索的先天缺陷……最後的甄別工作還是需要人工來完成,且未必能保證100%的準確。”
“能說直白一些麼……”小嘆倒也不是聽不懂。只是他知道……覺哥每一套長篇大論的背後,往往都有着另一套更爲直接的版本。前者,是用來跟普通人進行解釋說明兼裝逼用的,而後者……則是凝聚了覺哥的智慧、專門講給聰明人或者大笨蛋聽的精簡版。
“簡而言之。”封不覺笑了笑,接道,“除了資源充分的大型遊戲工作室,或者發燒級的程序員兼玩家團體之外,不可能有人從如此多的隊伍中將某一支‘匿名’強隊給辨識出來。”
“你一開始就這麼說不就完了嘛……”小嘆應道。
“你要是一開始就靠自己把事情想明白,別來問我。那就最好了。”覺哥回道。
“切……”小嘆知道比吐槽自己是沒勝算的了,他當即又道,“好啦,不扯這個了。”他頓了頓。“哦……對了,今天小靈回家住一晚,不上線了,一會兒排本就不用等她了。”
由於地獄前線打預賽的習慣是在午夜前後兩場連排。所以二十號的比賽在當天凌晨就已經完成了,這天晚上不上線也無妨。
“話說……安大小姐現在好像正在‘遊戲中’呢……”封不覺一邊和對方說話,一邊已在社交欄中確認了一下。“她最近確實挺努力的啊……”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秒,用略微不滿的口吻接道,“若雨的話……應該也要過會兒纔會上線。嗯……今晚有她喜歡看的電視節目,而她非要頂着廣告看直播版。”
“那要不……咱倆先去排?”小嘆接道。
“不了,我今晚約了人……”封不覺回絕道,“就在我跟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上線了。”他舔了舔嘴脣,神情微變,“等我搞定了手頭這事兒……我再聯絡你。”
…………
二十分鐘後,某劇本中。
此地,是一片平原,無巖、無沙、土堅、地實。
此時,是一個正午,無霧、無雨、雲淡、風輕。
溫婉的陽光下,兩道人影,從兩個不同的方向走來。
他們,是兩名玩家,兩名相約在【1V1殺戮遊戲】中一戰的玩家。
“說實話,我很意外。”來到對方面前五米開外時,【溼婆】停下了腳步,率先開口道,“即使是此時此刻,你已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爲什麼?”封不覺微笑着問道,“因爲我不像是那種會主動去挑戰別人的人?”
“不是‘不像’,根本‘不是’。”溼婆回道。
“呵呵……”封不覺笑意更盛,“只能說你太不瞭解我了……”
“哦?”溼婆疑道,“何以見得?”
“並不存在什麼像不像、或者是不是的問題……”封不覺微頓半秒,接道,“我可以是任何一種人……”他攤開雙手,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因爲我並不是任何一種人。”
“這樣啊……”溼婆也是搖頭笑道,“好吧……有關哲學的討論就到此爲止吧。”說話間,他已祭出了自己的靈能武器——【天舞沙漏】,“不管你是哪種人、或者是不是人……只要你求戰,我自當奉陪到底。”
“呵……”覺哥也不聲不響地取出了【死亡撲克】,“看閣下這亢奮的狀態……想必對此戰是期待已久了啊。”
“和自己熟識的隊友練習,所能獲得的提高終究是有限的。”溼婆接道,“這點……你應該也很清楚。”
“是啊。”封不覺點頭應道,“既然你也是明白人,那我就挑明瞭講吧……”他神情一肅,“溼婆,你很強。我會找你打這一場,就是爲了逼出自己的極限,並突破這一界限。”
“哼……”溼婆冷笑,“彼此彼此。”
“很好,那麼……”封不覺說這後半句話時,身影即閃,“……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