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若雨準備大開殺戒之時,另一邊……峽中村地下,某隧道中。
“覺哥,我們分兵真的好嗎?雨姐和小靈她們不會有事吧?”王嘆之一邊跟隨着封不覺的步伐前進,一邊面露擔憂地問道。
“你倒不如擔心一下屍刀的那幫傢伙吧。”封不覺則顯得很輕鬆,頭也不回地應道,“若雨和小靈本身的實力就已經非常強了,再加上有血屍神這張底牌……”他搖了搖頭,發出一聲同情的嘆息,“唉……我現在只期望……在我們完成這裡的探索前,屍刀不要被團滅了纔好。”
“嗯……”小嘆稍微琢磨了幾秒,“覺哥……她們倆真的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嗎?屍刀怎麼說都是一線的職業強隊啊。”
“呵……你開玩笑呢?”封不覺說話間,踢開了眼前一塊擋路的碎石,並換了一隻手來握彈射器,“這麼多場比賽、這麼多個劇本打下來……難道你對自己夥伴的實力都沒有一個確切概念的嗎?”
“呃……”小嘆接道,“平心而論……小靈我還是比較瞭解的,但雨姐……我真的不清楚她的實力極限。”他頓了頓,“感覺……無論遇到怎樣的對手,她都是遊刃有餘的樣子。”
“對啊。”封不覺接道,“你這句話不是已經概括了她的≈實力了嗎?”
“哈?”小嘆聞言一愣,“哪句話?”
“若雨她啊……”封不覺回道,“就是‘無論遇到怎樣的對手,都可以遊刃有餘’的水平。”
“喂喂……”小嘆虛着眼道,“這麼說出來真的好嗎……現在可是直播呢……”
“無所謂。”封不覺淡然接道,“我說歸說,人家未必會信。”他歪了下頭,朝小嘆投去一個若有所指的眼神,“s2的後半段。除了明面上的比賽之外,也是暗地裡的情報戰、心理戰……每支隊伍都知道自己在比賽中的表現會被對手研究,所以……每支隊伍都有可能在比賽中有意識地散播一些亦真亦假的信息,以擾亂對手的分析,或是作爲一種陷阱……”
覺哥說這番話時,並沒有刻意壓低音量,從他口吐露的每個字都清晰地被錄像的音頻系統記錄了下來,也同時被所有正在看直播的觀衆們聽見了。
“所以說啊……”小嘆隨即就虛起眼,用吐槽的語氣,提高了聲音吼道。“你這樣在直播中提醒大家真的好嗎!”
“不懂了吧……”封不覺反倒用得意的語氣回道,“正因爲我把這種話明明白白地講了出來,我們在這場比賽前後的一切言行……反倒變得難辨真僞了。”
的確,他這段話的潛臺詞就是——“就算你們當中真有一些傻瓜,我也不會抱着僥倖心理把你們中的任何一隊人當成傻瓜處理的,所以,我希望部分自作聰明的人……也不要把我們想得太簡單了。”
如果將這s2的複賽放到心理博弈的層面上,那麼封不覺此刻就是在向世人宣佈地獄前線隊所處的水平。
“好吧……反正這種心理戰術你在行……”既然覺哥都這麼說了,小嘆便也不再就這個話題和他扯下去了。
兩人重新埋頭趕路。沿着隧道進發……
…………
此處得說明一下……這條隧道的入口,位於峽中村墓穴的深處;而峽中村的墓穴,即是啤啤安所說的那個“曾經挖到過石碑的山洞”。
由於這個山洞的洞勢低斜陡峭,地處相對偏僻。所以當初建村時,大家就計劃把這裡改造成緊急避難所使用。然而,在實際開掘的過程中,人們便發現這個洞穴裡的石壁非常堅硬。使用人力去改建困難重重。以該山洞現有的規模和形狀,無論當做倉庫還是避難所都不合適,於是……乾脆就拿來當墓穴使了。反正村子裡的人(兔)也不多。而且死人(兔)佔得地方很小(兔兔星人多半採取火葬,他們會將燒剩下的灰燼用特殊的方法制成一種‘屍土’,然後安放),這個洞也就足夠了。
不久前,當地獄前線隊的四人來到這裡後,封不覺立刻就在山洞角落的石壁上發現了有用的信息,他稍作解讀,就打開了這個隧道的入口。
隨後,覺哥又發動了一次,測算了一下敵方隊伍此時的動向,然後就安排了分兵的策略——由他和小嘆一同前往地下去探索隧道;而若雨和小靈負責“保衛村莊”。
當然了,這個“保衛村莊”是必須打上引號的。因爲封不覺的本意其實就是藉助峽中村npc們的力量與屍刀二番隊所借到的“勢”進行對抗。“保衛村莊”這種說辭,無疑是爲了講起來好聽一些,順便也是爲了收攬兔傲天他們的人(兔)心。
但……到了實際執行時,若雨和小靈這兩位三觀比較正的隊員卻是真心實意地站到了村民們這邊……
…………
“哼……好像到地方了呢。”又行了數分鐘後,封不覺忽地停下了腳步,並露出了微笑。
“誒?到什麼地方了啊?”小嘆越過覺哥的肩頭朝前看了一眼,疑道,“這不是死衚衕麼?”
他說得沒錯,此時,封不覺的前方是一堵光禿禿的石牆,也沒瞅見有縫隙或機關之類的東西。
“你再仔細看看。”封不覺接道。
“仔細看用能看出……”小嘆剛要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上一句,但他忽又想起了什麼,故而沒有說下去。
下一秒,小嘆便不聲不響地開啓了,其眼中頓時亮起了金色的流光。
通過這a級偵查技能的幫助,他很快便在眼前的石壁上看到了諸多紛繁複雜的圖案和文字……
“嗯……原來如此啊……”小嘆摸着下巴,擺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呵……”封不覺笑了一聲,惡意滿滿地轉頭看向小嘆道,“雖然你說了‘原來如此’這四個字,臉上也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但你應該是什麼都沒看懂吧?”
“對,完全看不懂。”小嘆很老實地承認了。並順勢關閉了。
“哈哈……”封不覺笑道,“其實我也看不懂。”
“瞧你那個賤樣……”小嘆斜視着覺哥,毫無違和感地講出了這句臺詞。
而且……系統居然沒把這句話屏蔽掉。
“呵呵……”覺哥對這種程度的唾罵自然是不以爲意的,其一,他臉皮夠厚;其二,他臉皮厚到可以承認對方說得沒錯,總之……他滿不在乎地一笑後,便從行囊中拿出了一樣東西。
“誒?這不是……”小嘆一看到覺哥手裡的道具,便高聲驚道。
“沒錯!”封不覺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打斷道,“說實話……我也沒想到。竟會在這裡用上。”
此刻,覺哥手中拿的不是他物,正是。
這件類型爲“其他”,品質爲“傳說”的物品,有着一條十分簡短的特效描述——“開啓黑鬍子的寶藏”。
“喂喂……你不是看不懂麼?”小嘆隨即追問道。
“我看不懂這些圖案和文字所傳達的信息……”封不覺說到這句時,壓低了聲音,湊到小嘆耳旁道,“但我可以看懂代碼啊。”
“哦~”小嘆點點頭。
覺哥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即使無法用“知識”去破解這些信息。用“數據視角”去解讀一樣可以知道答案。
“好了,事不宜遲。”兩秒後,封不覺轉過身去,端着頭骨道。“這可是傳說級的買賣,咱們還是抓緊一點兒……萬一若雨她們三兩下就把屍刀那幫傢伙殺光了,導致我們這邊還沒搜刮完畢,那損失可就大了。”
話音未落。他已將頭骨舉高,朝石壁那兒伸了幾分。
緊接着,便聽得一陣“嗡嗡”的符文涌動之聲從石壁內傳來。同一秒。一股封在石壁表面的石塵倏然散出,糊了覺哥和小嘆一臉一身。
叱——
當他倆還在那兒嗆土的時候,又聽得一聲銳響,隨後便有一道金芒便從石壁上噴了出來,照得兩人睜不開眼。
“我去……呃咳……咳咳……這不會是觸發了什……什麼……咳咳……陷阱了吧?”小嘆被石塵嗆得連連咳嗽,話都說不利索了。
而封不覺也沒有回答他,因爲……小嘆問完那個問題後不到一秒的工夫,他們兩人便已被“傳送”了。
這一刻,和這兩名玩家的身影,竟是從比賽的直播畫面中消失了;選擇以第三人稱跟隨視角觀看他們行動的觀衆全都被強制切換到了觀察其他人的狀態,而事後的比賽錄像也沒有記錄下這兩人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去了哪裡……
…………
“這一次……是地球人嗎……”
當覺哥和小嘆重新睜眼時,他們便聽到了這樣一句臺詞。
此時,兩名玩家已站在了一艘海盜船的甲板上……
這是一艘龐大的、結構複雜的巨型多桅帆船。她有着黑色的船體、黑色的巨帆。船體上隨處可見釘死的人骨,帆身上隱隱透出暗色的血痕。
她壯觀、美麗,如一頭馳聘在大海上的巨獸。她是一個縱橫七海的傳奇,曾讓無數海盜聞風喪膽。
“無論如何……歡迎你們來到……安娜女王復仇號。”那個聲音很快又接了一句。
封不覺他們聞聲轉頭,看到了一個兔兔星人。
看面相,對方應該算是個中年人(兔)。他穿着一件水手短衫,一條工裝褲,脖子上還圍了一條紅巾。
“我還以爲黑鬍子養的是鸚鵡呢……”封不覺一邊跟對方說話,一邊還在觀察周圍的環境,“沒想到他還養兔子啊……”
“覺哥……比起那位兔兄,你不覺得周圍的狀況更值得關注一下嗎……”小嘆這時也在東張西望,不過他更多的是出於好奇……
總之,兩人幾乎在同時發現了……他們腳下的這艘船這會兒根本不在水裡。
此時,兩名玩家所處的地方,是一個非常廣大的、地形複雜的洞窟。洞頂上倒懸着數以百計的、形似倒山的特大鐘乳石,每一塊石頭都在發出幽然的、如同月光般的光芒。而洞窟的地上,則堆滿了難以計數的金銀財寶、奇珍異物……
金幣、珍珠、鑽石、瑪瑙……這些物件在這裡簡直就跟沙土一樣平凡;一比一尺寸的白玉大象、像沙發那麼大的珊瑚寶石、比棺材還大的天然紫水晶、以及大量根本不在地球人認知中的礦物、珍寶……填滿了這個巨大的洞窟。
而安娜女王復仇號,則如同整個寶藏的中心,“浮”在了這金銀之海當中。
“愛德華蒂奇的海盜生涯遠比你們人類歷史上記錄的要長……”那兔星人也是一邊打量着兩名玩家,一邊接道,“你們手上的頭骨……只是他離開地球以前,留給同類的一件紀念品,也可以說……是一封‘邀請函’。”
“這麼說來……”封不覺拿起手上的頭骨晃了晃,“這不是他的頭骨?”
“生理上來說,肯定不是。”那兔星人回道,“不過他確實用自己的血在這頭骨上下了咒,否則你們也不可能靠着它來到這裡。”
“說到‘這裡’……”小嘆還是有點擔心小靈她們,故而急切地問道,“咱們現在應該還是在兔兔星上吧?”
“是……”那兔星人回道,“……也不是。”
這說了等於沒說的回答,封不覺卻是瞬間聽懂了:“呵……空間技術玩兒得很溜啊……”
“那是必須的……”兔星人接道,“在你們面前的可是全宇宙最大的一筆不義之財,任何防範措施都不爲過。”他擡起頭來,指了指山洞的牆壁,“這個空間可以屏蔽一切外來的探測,進入這裡的數個入口也都分散在宇宙中最隱蔽的角落,還有就是……如果沒有黑鬍子的咒印,絕無可能進入此地。”
“好吧。”封不覺應了一句,順勢又問道,“還未請教……”
“在下……”那兔星人肅然回道,“……短毛神拳拳宗,兔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