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事,沒有經過太多時間,荊天來到了一處較爲廣闊的山腹空間。
這個空間大約有數十米方圓,洞頂距離洞底部也有十餘米高,地面平坦,鋪設着規規整整的巨大青石,除此之外此處空空如也,只有對面的洞壁上有着八個顯而易見的洞口,大小和樣式都非常相似,足以容納數人並行其中。
荊天在八個洞口之前來回走動一番,本想要找出這些洞穴的不同之處,最終卻一無所獲,而前方進來的衆人更是小心謹慎,沒有留下任何蹤跡,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到底是選擇了哪條路,若是在同一條路上遇到,那麼恐怕少不得一番爭鬥了。
忽然,荊天腳步停了下來,掃視了一下這八個洞口,然後腳步後撤,回到到了入口處,發現這八個洞口左右對稱,中間部分卻像是憑空少了一個洞口一般,其他兩個相鄰的洞口距離有些過大了。
見此情形,荊天不禁沉吟起來,祭出潛龍長槍對着對稱的中心處發動了攻擊,只聽一聲震響,潛龍長槍被巨大的力量反震回來,長槍的槍身兀自在劇烈抖動,荊天不爲所動,指揮這潛龍對着洞頂猛擊而去,結果一般無二的情景再次出現,潛龍依舊被震得倒飛而回似乎是撞在了無比堅硬的金屬上。
荊天眉頭皺起,又更換了數個不同的地方進行攻擊,卻都是這樣的情況,自己更是因爲連續受到巨力的反擊而胸口頗爲沉悶。
莫非是自己多心了嗎?荊天站立不動,摸着下巴沉思起來。
他進來的洞口中忽然響起一聲輕微的衣服摩擦聲,立刻讓荊天警覺起來,顧不得再思考眼前的問題,收斂起自己的氣息,目光冷冷地望着黑暗的洞口。
數個呼吸之後,一名面容普通的年輕男子從洞口走出,漆黑而無神的眼睛死氣沉沉,嘴脣同樣是漆黑的顏色,嘴角很薄很鋒利,此時緊緊地抿着,他身穿一身寬大的黑袍,卻不知因爲什麼原因破損了多處,但是絲毫沒有影響他陰森而恐怖的氣質。
讓荊天瞳孔爲之一縮的是,這個男子右手上同樣融合了一個鬼爪,漆黑爲底,並且有着血紅色的紋路在其上忽明忽滅,似乎正有着新鮮的血液在其中流淌。
只是一眼,荊天就知道這是鬼神驚的複製品,但是就算威力遠不及最強盛時的鬼神驚,比起其他的法寶也要更加出色一些,而這名男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定然是鬼靈門之中的一個人,看其達到天璇六重天巔峰的修爲,恐怕
正是此次所有前來鬼靈門弟子的最強者。
兩人對視一眼,不需要解釋什麼,已經將自身的法力盡數調動起來。
荊天身軀膨脹,轉眼之間化作惡鬼修羅的恐怖模樣,而對方眼中異色一閃而過,漆黑鬼爪上黑光吞吐,卻完完全全地變成一個漆黑的厲鬼模樣,連原本的樣貌也被扭曲,變得猙獰起來,其氣勢和威能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強。
這種神通,荊天曾經在與許芷晴迴歸沖霄殿的時候親眼見過,只不過眼前之人使用起來具有更大的威能,此時看來,荊天變化成爲修羅模樣,倒是與其有幾分相似的。
男子並沒有攻擊,而是渾身顫抖,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原本只在右臂上盤曲的血紅色紋路如同是瘋狂生長的植物,眨眼之間就已經遍佈全身,直至此時,他才用冰冷的目光望着荊天,沉聲開口道:“荊天,殺了你,鬼神驚就是我的。”
語罷,他巨大的嘴巴張開,似乎在笑,荊天可以看到他慘白色的巨大利齒和血紅色的舌頭。
荊天身上黑紅色的光芒如同火焰在燃燒,襯托着他本來就高大的體型變得更加具有壓迫力,聽到男子如此說,頓時露出了一個妖異的冷笑,鬼神驚放在胸前,緩緩張合,竟然憑空傳出厲鬼的嘶吼聲,其中蘊含着暴躁和瘋狂之意,若不是有着蒼生鑑約束,恐怕那可怕的厲鬼立時就要衝出將兩個人都撕成碎片。
“殷雄?沒想到你還敢折返,看來對自己很自負,不過就算如此,假的永遠也只是假的……”荊天越說,身上的氣息越是強大,到了最後,甚至讓殷雄都感到了一種壓迫感。
這個男子正是先前與王鷹交手而敗走的殷雄,不過此人也有些膽識,不知道是不是在附近隱藏監視衆人的動靜,現在進入洞穴與荊天遭遇,頓時就生出了想要將荊天宰殺而奪取鬼神驚的念頭。
其實在鬼靈門之中也極少有人知道鬼神驚在荊天手中,它畢竟是門派的聖器,落到他人手中卻至今沒有奪回,無形之中就已經讓鬼靈門的高層覺得顏面無光,也更加劇了鬼靈門和萬魔谷之間關係的惡劣程度。
殷雄聞言哈哈大笑,膝蓋一彎,整個人化作一道黑影對着荊天狂奔而來,已經妖魔化的腳掌與青石碰撞,響起一連串清晰的噠噠聲,幾乎疊加一起,可見其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幾乎直接抹除了與荊天之間的距離,一雙漆黑巨爪從頭頂和腰際同時抓來。
荊天眉頭一挑
,雙腳如同紮根大地,穩穩不動,雙手呈拳分別對着頭頂和腰間猛擊而出。
拳爪相交,頓時發出一連串噼啪聲響,殷雄被巨力推得向後飛退數步,荊天則雙腳紋絲不動,卻摩擦着青石向後退了數米,這一次交手兩個人幾乎平分秋色,誰也沒有佔到半點便宜。
目光相交,殺意爆發,頓時兩人同時化作模糊影子衝出,一道黑色,另外一道卻是黑紅色,兩道影跡在山腹之中來回交錯,輾轉騰挪,每每距離拉近便能夠聽到清晰的金鐵交擊之聲,間中可以聽到怒吼聲。
這山腹的石壁堅硬異常,定然有這莫名禁制將其加固,否則憑藉兩人的破壞力一定會將山腹打得狼籍不堪。
如此交手持續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兩人再次劇烈碰撞,荊天一爪抓在殷雄左肩,這一擊本是對着心臟,卻被對方堪堪避過,打得他右肩骨骼盡數粉碎,血肉更是被帶下了一大片,腥臭而漆黑,並且混合這乾涸血液的味道,令人聞之慾嘔。
荊天同樣不好受,被殷雄一腳踹在小腹,若不是他即使放低身軀,恐怕就再也無法留下後代了。
兩人同時悶哼一聲,身形驟然分開,各自退到山腹空間的角落,呼吸粗重地盯着對方,彼此的法力都是消耗甚大,荊天畢竟修爲較低,雖然因爲蒼生決的緣故法力的總量和凝厚度都遠超普通修仙者,但是殷雄也不是尋常人,修爲又豈是能夠按照常理揣度?長久戰鬥下去對荊天頗爲不利,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若是拖得時間太久,爲了保住性命,兩人不得不動用殺手鐗,到時候弄不好就是兩敗俱傷,慘死當場。
荊天明白這個道理,殷雄又豈會不知,他一張漆黑鬼臉露出掙扎的神色,五官微微扭曲,感受到與其心神相連的法寶已經快要接近極限,畢竟與真品硬拼,就算是威能得不到發揮的真品,對仿造的法寶也有巨大的壓制作用。
忽然,殷雄對着一處洞口飛射而出,臨頭之前還不忘狠狠地瞪荊天一眼,其中蘊含的殺意如此*。
荊天冷笑一聲,卻並沒有打算追擊,他縱然不怕對方,可是卻沒有一點把握將其拿下,殷雄選擇離開,而不是與他硬拼到底,也讓他鬆了一口氣,否則再過一段時間,荊天恐怕就要選擇撤走了。
只有莽夫,纔會不分場合選擇搏命戰鬥。
調息了一會兒,荊天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中央空蕩蕩的牆壁之上,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