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香在金光振辦公室膩歪半天,最後說好晚上一起吃飯才走。金光振則去了朱廠長辦公室,瞭解一下最近的生產情況。這個時候他還是一廠廠長,徐東來下個月才調來。徐福寬也是下個月才退休的。
朱廠長見金光振來了,便起身握手道:“光振,回來了。這幾天設備情況怎麼樣?”金光振道:“都已經購買落實了,價格控制在去年的水平上。”朱廠長道:“那很好。今年物價漲了這麼多,我還擔心設備廠家也漲價呢!”金光振道:“是的。幸虧我們採購量大,又是老客戶,廠家們纔給我們優惠,都是按以前的老價格賣給我們的。朱廠長,最近生產情況怎麼樣?”朱廠長答道:“沒什麼問題。我們申城來的這幫人早晚都在盯着,有點小問題都馬上解決了。我看二廠的廠房下月就要竣工了,現在設備你也已經定購了,是不是人員方面也要準備起來了?”金光振點頭道:“是的。這個事情是要準備了。我會跟李部長交待的。”
晚餐,金光振與徐東香是在食堂小餐廳吃的。金光振已經不再麻煩母親在家做飯了,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食堂裡吃飯的。有時,是到酒店裡吃或餐館裡吃。如今徐東香來了,兩人就經常在一起吃飯。吃飯時免不了聊些工作上或生活上的事情。
聊着聊着,金光振想起以前承諾買車的事情,就問道:“東香,忘記問你駕照考好了沒有?”徐東香答道:“當然考好了。怎麼,要給我買車?”金光振道:“是的,這是我當初答應你的。對了,你想買什麼車?”徐東香搖頭道:“我現在不想要車,現在要車沒用,上班才走幾步路,要什麼車呢?我想要個其它的東西替代一下。”金光振問:“其它的東西替代?戒指?項鍊?手鐲?放心,這些東西到時候肯定都會給你買的!而且買足夠大的。”徐東香還是搖頭道:“不是這些東西。這些東西俗氣!要不是社會是這個習俗,結婚時要戴這些東西,我都不想讓你買的。我想要一個新鮮玩藝,這個東西叫移動電話,也叫大哥大。寧洲在本月18號也就是下星期二開始入網放號了。光振,我們去買兩個吧!”金光振一聽,很興奮:“好啊。這玩藝我去年見龐會長拿了一個,當時心裡就很癢。可惜當時我們省都還沒有入網,別說寧洲了。現在終於要等到這一天了。到時候一起去,我們一下子買它兩個。”徐東香笑着說好的。
7月18日很快就來了。這天早上,金光振和徐東香坐着車子,還是由金光華開車,早早地來到小河市郵政電信局。這個時候郵政電信局還沒有到上班時間,但門口已經擠滿了人,應該都是聽到消息,過來買大哥大的。看來小河市有錢人很多。這種移動電話,在當時可不是普通人能夠消費得起的。單獨裸機費用,就是一般工人好幾年薪水的總和,不要說還有入網費用,通信費用。所以來買大哥大的,肯定都是有錢人。
等到電信局上班時間到了的時候,工作人員叫大家排好隊,從右門進去,左門出來。先排隊買機子,是在右邊;買好機子到左邊一個窗口排隊入網。金光華趕緊上去替金光振排隊,叫金光振和徐東香在大廳的椅子上坐着休息。金光華能夠這樣做,說明他這個司機還是很合格的。排了大約半個小時的隊,才輪到了金光華。這時候金光振上去,交錢買機子,說要兩個。工作人員有點吃驚,一是金光振年輕,二是還要買兩個。這可是2萬塊錢一個,那名工作人員的工資還不足200元呢。吃驚歸吃驚,在後面排隊人員的催促下,她也趕快收錢,拿出兩部機子來,遞給金光振,然後要他去左邊窗口登記號碼,辦理入網手續。金光振又到左邊窗口排隊,因爲這邊辦手續時間要長一些,所以隊伍也是越排越長。金光華又要替他排隊,金光振沒有同意。他覺得沒必要,反正不會排太長時間的。
果然十分鐘後,就輪到金光振了。這時候徐東香也趕緊上來。金光振一個人遞上了兩部機子,並遞上自己和徐東香的身份證。辦事人員是個女孩子,看見金光振這麼年輕帥氣,還一次買了兩部機子,不禁有點心猿意馬。但看到金光振身後的徐東香,她不得不收起心思,還算有點自知之明吧!徐東香這個時候當然也湊到了窗口前,因爲有一個機子可是給她用的。
辦完移動電話手續,金光振和徐東香兩人也邁進了“大哥大族”行列了。那年月,手裡拿着一個大哥大,就是一種有錢的象徵。金光振叫金光華開車去印名片。徐東香還沒有名片,需要印新的。金光振的名片則是需要更新,加上大哥大的號碼。
回去後,金光振和徐東香在總經理辦公室試着用大哥大打電話。金光振第一個電話打給了龐會長,一來向他問好和感謝,二來彙報近期金布廠的進展,三來自己有了大哥大,要告訴他號碼。龐會長一聽,連聲說好。表示以後打電話就方便了,希望常聽到好消息。金光振表示,以後一有好消息,第一時間向領導彙報。龐會長在電話裡呵呵一笑,道:“好,現在話費還挺貴,不說了,掛了。”
徐東香則試着用新買的大哥大給她父親徐福寬打電話,告訴他自己有了大哥大,要他記住號碼。然後講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情況,說這裡挺好的,希望父親也早點退休,來這裡工作。金光振也同徐福寬說了幾句話,承諾他如果到自己廠裡來,不會虧待他。後來金光振果然給他安排了一個塑料廠廠長的職務。
徐福寬聽了女兒和準女婿的話,就決定提前退休,開始準備打退休申請報告。其實他自己早有此意,只是自己不好意思要求去金光振廠裡。如今金光振主動提出來,他就沒有顧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