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些,別在讓你體內的那傢伙控制了你,人死不能復生!你要趕快面對現實。”秦淮抓住秦文川,鄭重的叱喝,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雖然秦文川體內的那傢伙一旦爆發,會令秦文川變的厲害,但是萬萬不能讓那傢伙控制了秦文川,佔據了秦文川的身心。雖然那傢伙很厲害,但他的不可控性實在太強了。
聽到秦淮的話,秦文川抓住前者的肩膀,狠狠的攥了攥,努力壓制着心中的情緒,剋制着體內那東西的衝撞。
僅僅幾息時間,他的額頭上便是佈滿了汗水,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持續了約莫十分鐘後,秦文川方纔重重的吐了口氣,精神輕鬆了一些。
擦了擦汗水,秦文川鬆開了抓着秦淮的手,盯着後者,殺氣騰騰的道:“要麼你們現在就殺了我,不然日後,冥宗由我執掌,你必須要死!”
秦淮見到秦文川那佈滿殺機的眸子,即便以他的定力卻還是不由的一怔,此刻他的心中竟然產生了畏懼之感。
這種感覺,從他出生之後,幾乎就沒有感受到過。
“他也是爲了你好。”秦安州此刻插話勸道。
秦文川冷冷的一笑,然後轉身便走。
推門而出後,秦文川牙關緊咬,心中刺痛。
他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兄弟!今天卻因他而死!
向來重情重義的他,感覺這一刻,半邊天都塌了。
他不準備隱瞞這件事,楚琪兒有權知道,於是狠狠錘了錘心口後,他便是邁步朝他和楚琪兒的婚房所在走了去……
……
“爲了冥宗的強大,我死也無妨……”秦文川走後片刻,秦淮一聲苦嘆。
“傻孩子,你不會有事的。”秦安州露出笑容,擡手拍了拍秦淮的肩膀,安慰道。
但這笑容,隱隱卻是透着幾分苦澀。
這父子二人都清楚,秦文川說的話是有心而發的真話。
……
此刻。
小風化作了人型和敖信向雲朝瘋狂趕路。
緊緊抱着陸寒的屍身,小風的眼淚從未停過。一直以來陸寒在他心中的位置,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然而如今這座山卻是轟然倒塌了。
他空蕩蕩的心,充滿了恐懼。
夜辰更是瘋了一樣,在黑珠子中痛苦的咆哮。
他視爲親子的徒弟,如今撒手人寰了,受到這等打擊,他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
天宗,某棟閣樓的頂層,慕妍捂着已經疼了許久的心,望着窗外茫茫夜色,臉色十分的蒼白。
從白天的某一刻開始,她的心突然開始了劇烈的疼痛。
這種疼痛是沒來由的。
而且在疼痛襲來的瞬間,她便是當即落下了眼淚,腦子中猛然想到陸寒,心中生出了強烈的不詳的預感。
她知道楚琪兒和冥宗今天大婚的事情,所以她清楚以陸寒的性子一定會去前往的,於是她便當即下令,派人去冥宗的範圍,去打探陸寒的消息了。
因爲天宗很不爽冥宗,早年來便是隱隱有着和冥宗作對的趨勢,如今隔閡更是不小,所以這次冥宗的喜事,天宗無人前去,也正是因爲如此,慕妍纔不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焦急的等待,她的心如若在被烈火焚燒……
……
冥宗。
一處有山有水的大庭院內,此刻某個房間中,紅燭之光,較爲明亮。
這便是秦文川和楚琪兒的婚房。
房間之內的家居擺設全是嶄新的,較爲顯眼的地方,都是貼着大大的紅色喜字,紅燭把房間照的如夢般朦朧美奐。
繡着鳳鸞的大紅被鋪在牀上,紅色紗帳上繡着一對龍鳳。
整個房間中都透着喜氣。
然而在這等地方,坐在牀上的楚琪兒,卻是絲毫不被這裡的氛圍所影響。
她緊緊抓着衣服,臉上掛滿了擔憂之色,心中不斷想着陸寒會不會有事……
就在她心中焦急不已的時刻,吱呀一聲,門忽然被推開了。
聽到聲音,楚琪兒以爲是秦文川進來了,可當她聞聲望去的瞬間,卻是不禁有些驚異,因爲進來的人令她十分出乎意料。
那竟然是玄青山。
“青山學長,你怎麼來了?”楚琪兒站起身來,疑問。
這麼多年來,她對玄青山的稱呼從未改過。而他們的關係,也是從未改變,一直都是好朋友。
“我是來告訴你一件事的。”玄青山站在楚琪兒身前,鄭重的道。
“什麼事?”楚琪兒見玄青山那般鄭重的模樣,心頭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陸寒……”玄青山深吸了一口氣,神色艱難的道:“陸寒他死了。”
“什麼?”楚琪兒瞪大了眼睛,慌張的將手在身前舞了舞,裂開嘴激動的道:“不可能,不可能,當初大陸上也不都說陸寒死了麼?可到頭來,不還是什麼事都沒有嗎?沒事,肯定沒事,肯定沒事……”
“我親眼看着秦淮殺的他,陸寒一絲生機都沒有。”玄青山咬了下牙關,眸子中閃過一抹憂色,“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苦衷,但陸寒的死……”
他本想說陸寒的死跟楚琪兒有很大的關係,但見到此刻楚琪兒恍若即將要崩潰的模樣,硬是將這番話吞了回去。
這裡畢竟是他人的新房,他不能久留,說完這件事,玄青山嘆了口後,便是轉身推門而出。
出了房間,走在長廊上,玄青山搖頭苦笑:“陸寒啊,你這一走,搞得老子心裡空落落的……”
他沒走多遠,秦文川的便是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不遠處,聽到玄青山剛纔的話,秦文川知道,楚琪兒肯定知道陸寒的死訊了。
雖然他有些不敢面對楚琪兒,但今天他不能不面對,一咬牙,他推門邁進了新房。
在他進入新房的那一剎那,上官洛然偷偷掠近,躲在了距離房間較近的一座假山後面。
“琪兒……”走近楚琪兒,見到前者低着頭,渾身顫抖,眼淚直流的,秦文川輕輕喊了這麼一聲。
“我殺了你!”聽到這聲,楚琪兒猛然仰頭,從戒指中猛然亮出長劍,抵在了秦文川的脖子上,咬牙切齒的道。
“我的確該死……”秦文川重重嘆了口氣。
“是你,是你派人殺了他!”楚琪兒大聲質問。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秦淮那王八蛋自作主張!”秦文川當即否認道。
楚琪兒持劍的手抖了抖後,她竟然忽然丟下長劍,給秦文川跪了下來。
“琪兒,你這是幹什麼?”秦文川大驚,趕忙欠身去扶楚琪兒。
“我求求你放了我父母吧……”楚琪兒拒絕起身,哭訴道。
她打算求秦文川放過她的父母,便是有心緊隨陸寒而去。
“你父母?什麼意思?”秦文川蹲下身,望着楚琪兒疑問道。
“這個時候還有必要裝糊塗嗎?你和醫宗串通好,說如果我不嫁給你的話,便會殺了我的父母和親人……若不是如此,我怎麼會那麼絕情的傷害陸寒?他今天又怎麼會來這裡?又怎麼會被你殺了?”楚琪兒望着秦文川那無辜的面龐,流着淚笑了。
聽到這話,秦文川的心恍若頓時被雷電擊中了一樣,極疼無比。而現在他也瞬間清楚了很多事情,在他心中,楚琪兒是那種重情重義的女孩,可她怎麼會突然說愛上自己呢?又怎麼會對昔日深愛的陸寒那般冷淡呢?原來一切都是因爲逼迫要挾!
這一切的確與他無關,當初他無法安心按照鎮魔手記修行,時不時的便會想起楚琪兒,他無意間將這件事跟秦安州講起過……
現階段,他的修煉已經到了至關重要的地步,看來秦安州是爲了令自己安心,才做的這些啊……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都是在愧疚之中度過。
就因爲自己!昔日兄弟做不成了。今天陸寒更是因他而死,而楚琪兒也是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突然間,秦文川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他心中想,今天若是死的是自己就好了,那他也不會這麼難熬了……
沉寂了少許時刻後,秦文川無力的道:“我沒有讓人脅迫過你,也不是我派人殺的老三。”
楚琪兒望着他在笑。
那笑容,在秦文川看來,極端的冰寒,冰寒入心。
“你走吧……咱們的婚事作廢,你相信我,我秦文川發誓,冥宗不會在以你父母以及你的親人,來脅迫你做任何事,你的父母和親人們也不會有危險!”秦文川施展元力將楚琪兒攙扶了起來,極其鄭重的道。
“我能相信你麼?”楚琪兒問。
“我以命擔保。”秦文川伸出手,指着天道。
“麻煩你,送我父母離開,我這就走。”楚琪兒到了這麼一句後,邁步便走。
那個視她如物的父母,她真的不想在見了……
而秦文川竟然答應她走,她便相信前者了,若真是秦文川做出脅迫之事的話,她既然已經落入他手中了,秦文川又怎麼肯,放任離開呢。
當她才走到門前的時候,秦文川忽然道:“等等。”
聞聲,楚琪兒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頭也沒回的道:“怎麼了?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