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媽真的信了?這一點從倆人離開後,樓上傳來的響動就能聽得出來,沒信。
不過我還真挺佩服小雨的,認準的事兒打死都不會鬆口,不過也可能是打小捱揍習慣了的原因。
今兒丁叔叔偷偷從陳阿姨店裡遛號,雖說是回家陪女兒,可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現如今的學生,競爭多激烈呀,父母都很不得一分鐘掰成兩分鐘用,那兒還有空餘時間去逛動物園的……咦,話說他們今天是去的動物園麼?
所以呀,丁叔叔必須在陳阿姨回家之前,把態度擺端正,還要用實際行動,來表明自己知道錯了。
怎麼證明呢?做飯唄。
他叮囑丁玲趕緊回房去看書,自己挽起衣袖,繫上圍裙鑽進了廚房。淘米洗菜,鍋碗盆瓢交響不斷。
丁玲抱着我回了房間,先給我把爪子上的繩子解開,然後才小聲問我:“你跟小雨姐究竟怎麼回事?不會是又打起來了吧?”
我舉着爪子裝可憐,其實也不用裝,真挺疼的。瞧瞧,這這,還有這,都勒出印子了。
丁玲哦哦的幫我揉兩下,可這一次卻沒有被我轉移掉注意力,仍糾着上一個問題不放。
我萬般委屈的用爪子比劃,兩三次後丁玲明白了,對照我爪子比劃的鍵盤按鈕按下去。
屏幕上出現一段話:“她下來開的門,我纔是受害者。”
“你是不是又得罪她了?”丁玲板着臉不信。
我閃着大眼睛,萌萌的搖頭。
丁玲笑着點一下我的鼻子,打開聊天記錄道:“好哇你,還學會撒謊了。”她說着一把摁住我的脖子,“趴好,打屁股。”
……
屁股倒不是真打,也就是做個樣子,她打的時候還拍照呢,也不知是準備傳上主頁,還是準備發給小雨消氣。
我估計後一個的可能性大些,畢竟在她的印象中,早上小雨可沒有整蠱我,反而是熱心幫我扣掉湯圓的好人。
不過她拍照後沒急着發出去,樓上小雨媽還在咆哮,小雨也沒時間看信息。
說話的功夫,陳阿姨回來了,我都聽見她的聲兒了。不過是在樓上,勸小雨媽有事好好說,不要動手打孩子。
丁玲還傻乎乎的不知道呢,我趕緊拍她的手背,比劃着鍵盤告密。
她知道陳阿姨就在樓上後反應迅速,關電腦翻課本找草稿,一氣呵成異常熟練。
看來她和丁叔叔週日的遊戲是有年頭了。不過……哎哎,我繼續拍她的手背,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哎呀怎麼把你給忘了。”她一拍腦門,把我抱下書桌,拿起毛茸茸的小熊往我一丟,“客廳玩去。”
我……
玩我也不跟這玩意兒玩呀?還要我把它弄到客廳?
我看着小熊毫無生氣的臉,一爪子給它拍到牀底下,在昂首走出臥室。
客廳裡,茶几太高,沒有鞋盒跳不上去。廚房裡,油鍋嗆菜,丁叔在家我也不敢造次。
反正都反正了,還不如去門口迎接一家之主呢。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我能聽懂人話這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露餡,先打好關係,關鍵時刻,這層關係說不準能幫我大忙。
走到鞋櫃旁邊,沒過一會,防盜門開陳阿姨回來了。
她還沒進門,聽見廚房炒菜的聲音就嚷嚷開了,“我說一下午沒見人影,感情你又遛回來了?”
丁叔叔沒有迴應,陳阿姨又說:“我說你沒長耳朵咋的?跟你說話呢!”
喲,臉色陰晴不定,是我出馬的時候了。
我推着拖鞋過去,喵一聲賣個萌,蹭着陳阿姨的褲腿左一下右一下。
陳阿姨聽見貓叫低頭,蛋腳站着正要脫鞋呢。見脫鞋擺在門口,我蹭着褲腿,踏拉上一隻脫鞋道:“別以爲放上脫鞋,做頓飯就行了!”
哎哎哎!脫鞋是我,是我!不能隨隨便便抹殺我的功勞不是?
我趕緊站到另一隻脫鞋旁邊,推一推,拍一拍,一臉呆萌的盯着陳阿姨。
“喵~~”這還不明白本喵就可以去吐血了。
陳阿姨一愣反應過來,讚賞的摸了摸我的腦袋,穿上脫鞋往廚房走去,“裝聾作啞,還不如一隻貓呢,養它幾天都知道給我拿脫鞋了。”
“老婆大人,今兒……啥?”丁叔叔正巧從廚房出來,手裡端着兩盤才,其中一盤裡還擺着個心形。
“啥啥啥,就會個心形煎蛋,老花樣。”陳阿姨對心形煎蛋不屑一顧,走到丁玲臥室往裡看了眼,“別裝了,出來吃飯。”
丁叔叔拉着陳阿姨坐下,給丁玲使了個眼色。然後拿出一把餐刀說:“給老婆大人做的菜,怎麼能沒有新意呢?來,您起刀。”
“新什麼意啊?還不就一個糖心荷包蛋。多新鮮吶?”陳阿姨拿起餐刀隨手一化,心形煎蛋裂開,還真是糖心的。
我雖然看不見,但很是好奇丁叔叔接下來要怎麼處理。
他胸有成竹咧嘴一笑,接過餐刀把煎蛋一挑,陳阿姨陰晴不定的臉色頓時有些鬆動。
只聽丁叔叔膩歪的說:“有新意吧,這叫心心相印,又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瞎扯。”陳阿姨啐道:“什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
“你看!”丁叔叔嘿嘿笑着,拿餐刀劃開第二個煎蛋,然後把糖心混在一起,“這不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去!沒個正形。”
陳阿姨的臉色總算是陰轉多雲,丁叔叔趁熱打鐵又耳語了兩句,陳阿姨的臉色就多雲轉晴,燦爛極了。
只是雙頰飛紅霞,嗔怒的打了丁叔叔一下,還說什麼別叫玲玲聽見。
聽見什麼呢?聲音小得連我都沒聽見,是有多見不得人才能這麼謹慎?
丁叔叔簡直就是我的偶像,一句悄悄話就搞定了陳阿姨,有機會一定要把這句話學學,正所謂藝高人膽大,技多不壓身嘛。
搞定了陳阿姨,丁叔叔這才招手叫逃過一劫的丁玲上桌,一家人其樂融融共進晚餐。
我就慘兮兮,丁叔叔只想着怎麼討好陳阿姨,完全忘了給我準備點啥吃的。
任憑我在桌子下面又抓褲腿又喵喵叫,到頭來連塊煎蛋都沒撈上。天可見憐,姓陳的,白瞎本喵送脫鞋啦?
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最後我發覺我錯怪人陳阿姨了,她還是記得我的。跟丁玲說我還沒吃東西,去冰箱弄兩根火腿腸。
火腿腸……我爲什麼有股想哭……啊不對,我爲什麼有股想揍一隻耳的衝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