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人作死,就會死。
直到很多年以後,也沒人知道盛晉庸當年爲什麼要選擇徹底倒向蘇聯人,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一位成功的作了個大死,被一批一批送過來的毛制軍火(也有一部分是牛牛貨)迷花了眼的盛晉庸天知道從哪來的勇氣,居然開始策劃在安西都護府和北海省交界地帶搞事——當然,盛晉庸不知道的是他剛做出決定就有人把情報給了北洋方面。
在安西都護府當了十幾年土皇帝的盛晉庸並沒有意識到世界已經變了,他對於戰爭以及帝國其他派系的瞭解依然停留在十幾年前,更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對手。瓦蓮娜只是給出了她會幫忙牽制北洋系安排在庫倫的神姬高野嵐千代,他就信心滿滿地想要給北洋系一個好看了……不過,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還是腦子清醒的人佔了大多數。
北洋系一統帝國之勢已經不可阻擋,也就只有盛晉庸這種在山高皇帝遠的偏遠地帶當了十幾年土皇帝的人才看不出來這一點,他手下倒是普遍對帝國的局勢有着清醒的認識,當得知本方要和北洋系開片的時候,一股暗流就開始在本質上屬於軍閥聯盟的安西都護府內涌動起來,帶路黨們相當果斷地拋棄了自己那個智商欠費的老闆然後換了個新的。
雖然哪怕沒有這些帶路黨,盛晉庸自以爲隱秘的行動實際上也早就被北洋方面注意到並嚴密監控了起來,不過有了帶路黨的幫忙之後,本來就註定要被教做人的盛晉庸這下子頓時被揍地簡直快要靈魂出竅了,自以爲隱秘的部隊調動實際上北洋這邊連相關調動命令的文件原件都有,高野嵐千代甚至比命令所要傳達的單位更早拿到了相關文件的導力拓影件。
高野嵐千代雖然專業是指揮大艦隊,不擅長指揮陸地戰鬥,不過袁雪妃爲她配備了一個相當豪華的參謀團隊,高野嵐千代只需要把握一下大方向這些參謀就會把事情做好。
在得到瀋陽方面的同意之後,庫倫集團軍便提前派出精銳部隊攜帶着大量補給到雙方勢力範圍的邊界線上設立大型前進兵站,然後派出少量偵察兵領着一大羣韃靼騎兵偷偷摸摸地主動越境找天威軍(安西都護府的主力部隊,也是盛晉庸的嫡系)的茬。
兩個月被零敲碎打滅掉17個營的慘痛損失終於讓盛晉庸終於警覺了起來,然而這個時候第1裝甲師也終於趕到了設立雙方勢力範圍的分界線處的大型兵站……充分地進行了裝備的維護保養以及補給之後,庫倫集團軍以臨時加強過來的第1裝甲師爲核心,依靠之前陸陸續續運輸到大型兵站裡的各類物資組織了一次規模比較大的戰役級別軍事行動,7萬大軍閃電出擊橫掃整個青海,並接連殲滅了數支火急火燎地趕來支援的天威軍。
期間,第1裝甲師以及每個摩步師都有一個的,師直屬的坦克營把天威軍以及安西都護府體系的鄉勇、團練等雜牌武裝車地各種不要不要的,自身的戰損還微乎其微。
好吧,戰損沒多少的是北洋軍,韃靼騎兵們雖然個個都在戰爭中迅速發家致富,但是他們的傷亡可不小,畢竟當自動火器出現以後騎兵退出歷史舞臺就只是時間問題了,哪怕有坦克部隊當mt吸引火力,韃靼騎兵們依然經常因爲自動火器掃射和迫擊炮的炮擊而出現不小的傷亡,單次戰鬥的傷亡或者不算多,但是積少成多之後也相當可觀。
不過不管是北洋方面還是韃靼貴人們都對此毫不在意。對於韃靼貴人們來說,士兵們繳獲的各種財貨、好東西纔是重點,普通士兵?死光了那就再招募一批不就行了……
除了被痛打的天威軍很不滿意之外,包括韃靼士兵在內的所有人對此都相當滿意,畢竟不要說是打仗了,往年草原上鬧白災的時候不也是成片成片地死人?用馬刀和槍去建功立業順便劫掠敵人和某環保顏色宗教組織的信徒的生活,對於這些窮地就剩一條命的前韃靼牧民來說簡直就是天堂般的生活kuma!會死人?打仗什麼時候不會死人了kuma?
當然了,雖然北洋軍對於韃靼騎兵們的軍紀要求地沒北洋軍自己那麼嚴格,但是有些原則性錯誤還是絕對不能犯的,劫掠某環保顏色宗教組織的信徒是被允許甚至是被鼓勵的,但是如果他們敢動那些漢民一下的話,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包括但不限於車裂在內的刑罰,哪怕對象是那些堅決對抗王師,爲敵軍提供物資補給和情報支持的敵對士紳也不行。
幾十堆被坦克硬生生拉裂的碎肉很好地教育了韃靼人,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行,而同時由於安西都護府在瀋陽方面的計劃裡,本來就將是全帝國倒數第二個入手的地盤的關係,北洋系的地盤上全都被堅決地強制執行下去的土改等政策沒有在這裡實行,北洋軍打到某個地方之後會狠狠的敲當地士紳一筆,如果當地士紳夠識相的話那就少敲點……
很顯然,此時戴宏奎中尉面前的這座規模不小的村莊就很識相。
跳下坦克車,戴宏奎歪着頭看了看裝滿了三輛大車的白麪、殺好的羊、幾罈子酒,還有跟着駕車的幾個年輕小夥子後面,低着頭身體抖個不停的年輕村姑,最後再看了看身前這個正半文半白地扯些恭迎王師、表示臣服之類的話語,反正話來話外就是希望大軍別進村子的老頭,年輕的裝甲兵中尉的感覺無比微妙……總覺得,自己似乎突然就變成壞人了呢。
面前這個穿着一身還算體面的絲綢長衫,留着山羊鬍,走路需要年輕後生攙扶的老頭的想法其實他也能理解,畢竟除了北洋軍和其他派系的少數精銳之外,中華帝國絕大多數軍隊的軍紀大家都懂的,據點型舊式軍隊的軍紀真心不比土匪強到哪去,而且破壞力還更強,禍害起地方來比最兇殘的響馬都厲害,只有造反時的綠綠們能夠與之相提並論。
“廢話少說,”不擅長交涉的戴宏奎決定直接點算了,“村子我們是一定要進的,誰知道這裡面是不是藏着盛晉庸的人?還有,吃的和大洋留下,酒和女人自己弄回去。”
裝甲兵中尉身後的莫日根很是配合地用韃靼語怪叫起來,然後一票韃靼騎兵同時揮舞着馬刀鼓譟起來——這場面頓時就嚇地對面好幾個年輕後生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部分人的褲襠位置還出現了可疑的水漬,蔓延開來的尿騷味讓韃靼人們鬨堂大笑。
“前進!”戴宏奎跳上自己的座車然後一揮手,於是所有人開始前進。
老頭渾身都在哆嗦地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被負責攙扶的年輕後生強行拉了回來,老者身後一幫拿着大刀、紅纓槍的年輕後生完全沒有上前阻止外來者的勇氣,只是眼睜睜地看着打頭的那輛坦克碾過村莊的土圍子,然後韃靼騎兵們排列着整齊的隊形魚貫而入。
老頭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嚎了半天之後卻發現事情的進展和他想的不太一樣,沒有想像中的劫掠和殺人放火,外來者們很安靜地進入村子,韃靼騎兵連的炊事班開始用他們奉上的羊肉和白麪準備起了晚餐,裝甲兵們則從上衣口袋裡掏出糖果逗起了小孩。
餵馬、搭帳篷、打水、做飯、寫報告,所有人都在有條不紊地做着自己的工作,除了部分負責警戒的人之外其他外來者完全沒有要搭理村民的意思,幾個韃靼軍官甚至趁着連政委和莫日根一起去和戴宏奎研究地圖的機會,偷偷默默地從戰馬上的褡褳裡摸出一枚銀元,用肢體語言向村民們使勁比劃着,然後在政委回來以前抓緊時間分享村民們自己釀的酒。
在無限的忐忑不安中,這個作者懶得想個名字的村莊的村民們度過了一個無比煎熬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