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桑問聲看去,看到自家的兩個小崽子正在山坡上往下面跑,而倆人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年老的老人。
“阿姐!”唐星月快步朝喬桑飛奔而去,緊緊的抱住喬桑的大腿,向她展示自己在林子裡撿到的漂亮的楓葉,“阿姐你看,這些楓葉好不好看!”
喬桑很配合的細細端詳一陣,評價:“好看,小星月就是有眼光,連撿到的楓葉都這麼漂亮!”
唐星月嘿嘿一笑,得意的朝唐雲炫耀:“二哥你聽到了嗎,阿姐可誇我撿的楓葉漂亮呢,我讓你陪我撿你還嫌棄,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嫌棄。”
唐雲懶得跟幼稚鬼計較,他很貼心的去拿喬桑手裡提着的東西。喬桑俯身問他:“唐雲,那個老爺爺是誰?”
“林子裡碰到的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的老爺爺。”唐雲道,“我和小四見他迷路了,又累又渴,就把他帶到家裡來讓他歇歇腳,他爲了感謝我們還給了小四一本醫書,阿姐你不會怪我們吧?”
唐雲面不改色顛倒因果關係的能力讓老人看的是目瞪口呆,驚訝不已。
喬桑笑道:“怎麼會怪你們,不過以後在外面要是碰到陌生人還是要小心點,不能輕易的跟陌生人離開。”
唐雲點了點頭:“阿姐我記住了。”
喬桑衝唐雲身後的老人家微微頷首,詢問:“我叫喬桑,這兩個是我的弟弟妹妹,請問您是要去哪裡?”
老人也禮貌的笑笑:“老夫叫臧世禮,是從北方的一座小鎮上來的一個普通大夫,要去桃花村找舊友,不過我這一不小心......給迷路了,身上的盤纏也用完了,眼下實在不知道該去哪裡的好。”
唐星月懷裡還拿着臧世禮給她的醫書,現在天色也不早了,讓一個身無分文老人家再去鎮子上找客棧住也不太現實,喬桑便只得道:“老人家不嫌棄的話,這幾天可以暫住我家,再做打算。”
臧世禮也絲毫都不客氣,立刻就跟在喬桑身邊了:“姑娘還真是心地善良啊......”
唐星月看了看臧世禮,又看了看喬桑,最後忍不住扯了扯喬桑的衣袖,在她耳邊低聲問道:“阿姐,要不我把書還給他,還是不要讓他來咱們家裡了吧。”
喬桑放慢了腳步,把唐星月抱起來笑着問:“這是爲什麼?”
唐星月攪着手指頭,不太高興的道:“我本來只是讓他在咱們家待到黃昏,就讓他走,但是現在他要住在咱們家,這多不好啊,你還要多做一個人的飯,還多了一個人要和我搶肉吃......”
喬桑笑着點了下唐星月的小鼻子:“這有什麼的,而且你都收了人家的書了,這個老爺爺現在也沒地方去,就讓他來咱們家借住一段時間吧,沒事的。”
唐星月皺了皺小眉毛,勉強道:“那行吧......”
回了家後,喬桑對唐初和唐星陽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家裡這幾天要暫時多出一個人的原因,唐初沒什麼表示,很平淡的繼續幹着自己的事去了,而唐星陽則對於家裡多出來的臧世禮好奇不已,但是他的好奇只持續了一小段時間,就繼續練自己的劍法去了。
唐星月捧着新得到的醫書,坐在馬紮上,開始認認真真的看起來了。
臧世禮對桌子上擺着的做工精緻的糕點感到格外驚喜,毫不客氣的一連吃了好幾個後纔對唐星月道:“小丫頭,你要是看不懂書上的內容,儘管來問老夫就是了,老夫會教好你的。”
畢竟,他可不想這個小丫頭知識淺薄看不懂書,而導致自己半輩子的心血最後落在房間裡吃灰。
可唐星月壓根就懶得搭理他:“我纔不問你呢,我又不是看不懂。”
臧世禮輕笑一聲,繼續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吃起糕點來了。
現在的小孩子啊,就愛逞強,明明是連字都認不全的年紀,又怎麼可能看得懂他的寶貝醫書。估計等一會看煩了,就扔下書玩泥巴去了吧。
臧世禮想的很好,一會兒如果唐星月是看煩了,扔下書跑出去玩了,那他就想法子在臨走前把鬼手醫書給收回來。而如果唐星月是因爲看不懂急到哭鼻子來問他,那說明這個小丫頭對醫術還是有求賢若渴的精神的,他勉爲其難可以把書留下來並且教導這小丫頭一二。
只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太陽都開始下山了,唐星月依舊安穩不動的坐在椅子上捧着書看。
唐星月還坐得住,臧世禮卻已經坐不住了。
不應該啊,按理來說這小丫頭早該來問他,或者早該扔下書跑出去玩去了,怎麼還能耐着性子坐在那看書?她真的看得懂嗎?還是說她只是在看書裡的圖畫而已?
臧世禮忍不住站了起來,偷偷的跑到唐星月身後去,發現小丫頭這麼長時間還在盯着第一頁的文字看,神情專注,不像是在亂看着玩。
“小丫頭,你看得懂這上面的內容?”臧世禮耐不住問道。
唐星月抽空回了他一句:“勉勉強強吧,有的地方不是很懂,但是第一頁的大部分都懂了。”
臧世禮眉頭一挑,隨手指着一段文字問道:“哦?那你說說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裡我懂了。”唐星月指着書上描繪的人體構造圖裡的幾個穴位,奶聲奶氣道,“這意思就是說,如果因爲中毒或者是淤血氣結堵住了這裡,只需要打通這兩個穴位就行,不過同時要注意不能讓腦袋下面的這個穴位受到損傷,畢竟這些都是連在一起的......”
臧世禮認真的聽完,頗爲讚賞的看了眼唐星月。
真是了不得啊,這個小丫頭說的雖然不太標準,但大致意思卻完全正確。雖然她是花了好幾個時辰才理解完了第一頁的內容,但這對於一個年僅五歲的小丫頭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是個難得一遇的可塑之才啊!
“小丫頭,你哪裡不太明白?老夫可以講給你聽。”
唐星月猶豫了一陣,伸出手指着一行字:“也不是不懂吧,只是這裡我覺得有點怪怪的,白謁草雖然有毒,但毒性不大,而且是可以用來止血的。”
臧世禮不太認同:“白謁草不能服用是最基礎的知識,小丫頭,你怎麼會犯這麼小的錯誤,白謁草怎麼能止血呢?目前可從來沒人敢用白謁草給人止血的。”
“沒人用過不代表白謁草不可以止血呀。”唐星月不服氣的道,“正是因爲沒人敢用,你們纔不知道白謁草可以止血的,白謁草就是能止血,我阿姐之前給人治病的時候就用過白謁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