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回來了!”
白夢楠第一時間就迎了上去,看到趙繼奎肩上還有不少雪花趕緊替他拍了拍,拉着他的胳膊就要往屋裡頭走。
只是,趙繼奎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順着她的意思進屋,反而是目光沉沉的看着拿着大包袱小包袱站在自家門口的這幾人。
“岳父,岳母,大哥,大嫂,你們這是……”
趙繼奎心中隱隱約約有些猜測,不過卻不好直說。
白鐵生也沒料到趙繼奎竟然這麼早就回來了,面上不禁浮上一抹尷尬的笑容,輕咳兩聲,放下手中的包袱走上前纔開口。
“奎兒,這事說起來怪不好意思的。”
“岳父,您直接便是。”
白鐵生看趙繼奎如此直接也不好再拐彎抹角的鋪墊。
“這事吧其實想來你也知道,前些日子村北那裡不是沾上了一些不好的東西嘛,所以今早我不是讓你大哥去鎮上請了個大師回來,只不過那大師說他做法事有點規矩,一是不能讓人看着,二是得住一晚,現在大師已經住進去了,我們這也沒地去,所以只好來投奔你了。”
說完這句話白鐵生的臉上多少有點尷尬。
劉桂娟的臉皮可比白鐵生的厚實不少,這會子見趙繼奎不說話趕緊就接了一句:“哎呀,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借住一晚而已,繼奎,你不會不同意吧?”
借住一晚?
趙繼奎看着地上這些包袱,眼底劃過一抹鄙夷。
有誰家借住一晚會帶着這麼些東西,這怕不是要常住吧?
趙繼奎淡淡的瞥了一眼白夢楠。
這一眼看的白夢楠心裡瞬間慌了,趕緊說道:“爹,娘,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家裡小,就一間屋子,咱們這麼多人怕是住不下吧?”
白夢楠一說完這話,趙繼奎的臉色也稍稍的好上一些。
誰料白鐵生卻是一臉無所謂的說道:“這事好辦,倒是我和你大哥把這褥子往地上一鋪,自然就可以再睡幾個人。”
“爹,你不會是想要在正堂打地鋪吧?”白夢楠失聲問道。
話音剛落,一陣寒風瞬間吹來,只聽到裡頭桌椅板凳都被吹動發出滋滋的響聲。
一時間,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白鐵生不悅的瞪了一眼白夢楠,輕哼一聲說道:“怎麼,難道還睡不開嗎?”
“爹,您也聽見了這裡頭寒風呼呼的,睡在這裡可是會凍死的。”
劉桂娟最是聽不得這般晦氣的話,當即就回懟:“就一夜而已,怎麼可能會被凍死,你也太誇張了點,不過這話說回來了我上回被小賤人弄得傷還沒好呢,凍不得,只能睡炕上。”
白夢楠一聽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剛想接話的時候就聽見白鐵生也開了口:“確實,你孃的傷還沒好全乎的確是受不得凍,而且夜裡還時不時的起夜,忙裡忙外的,你們幾個小的怕也伺候不好你娘,所以還是我來伺候你娘吧。”
這話說的可謂是冠冕堂皇,但是其意思卻很是明顯。
白夢楠真是不知道他們倆到底是站在什麼立場說出這種厚顏無恥的話來。
她震驚的看着他們,一直想要罵回去,可礙於趙繼奎在場到底還是沒有罵出口,只是沉着臉說道:“爹,娘,那按照你們倆的意思就是說讓我和相公還有大哥大嫂在這正堂裡打地鋪睡,你們兩睡屋子?”
“昂,有問題?”劉桂娟高傲的昂着頭問道。
白夢楠不由的抽了抽嘴角冷聲道:“娘,你莫不是忘記了,這是我和相公的屋子。”
劉桂娟一聽眼睛立馬就橫了過去,尖着嗓音質問道:“那你這意思就是不管了?”
白夢楠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見劉桂娟突然大喊大叫起來:“老天爺啊,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生出個這麼沒孝心的女兒。”
這一喊一哭把隔壁的村民都喊出來湊熱鬧了。
白夢楠的臉皮可沒有劉桂娟這麼厚,瞧着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忍不住的蹙起眉頭低呵道:“娘,好端端的您喊什麼呀?”
“我要是不喊,指不定今兒我就得睡外頭了。”劉桂娟一直乾嚎也不見掉個眼淚。
白鐵生也沉下臉,看着一直沒有說話的趙繼奎質問道:“奎兒,你也是這麼想的?”
趙繼奎當然是恨不得他們有多遠滾多遠,可這麼多人都看着,這些話自然不能直接說的,只能擰着眉頭說道:“岳父,岳母,你們要住自然是可以,只是也沒道理讓我和夢楠打鋪蓋吧,這天多冷大夥兒都知道,一個不小心可是真要凍死人的。”
這話白鐵生也不好反駁,畢竟這雪還下着呢。
所以,他只能冷着臉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趙繼奎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個好點子便道:“實在不行你們就去找白夢溪吧,她現在住的地方可是你們之前住過的,那裡有多大大夥都清楚的很,到時候再讓蘇遠之燒個炕,對大家都好,不是嗎?”
這個提議倒是讓白鐵生和白平兩人都動了心。
可是,不等他們給出決定,劉桂娟就尖着嗓子說:“你們愛去找白夢溪,那你們去,我可不去,我可不想到時候被人用笤帚掃出來。”
這話一出,瞬間讓白鐵生和白平兩人歇了心思。
趙繼奎也不好再勉強他們,眼底在閃過一抹嫌惡之後,直接做了一個決定。
“行吧,岳父,岳母既然要借住一晚,小婿自然也不能不同意,只不過只能委屈大哥大嫂,至於夢楠,你要不要跟我回趙家?”
白夢楠剛想回“要”可又想起趙繼奎母親的那張臉一時間有些猶豫起來。
趙繼奎也十分了解她,所以這問話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之後便道:“今兒我回我爹孃那裡去住,你就好好在這裡照顧岳父岳母吧。”
說罷,趙繼奎也懶得去理會白夢楠,大步離開。
白夢楠趕緊追了上去,拉着他:“相公,你怎麼捨得拋下我啊?”
趙繼奎見離那幾人遠了一些才冷着聲說道:“他們是你爹孃,不是我爹孃,你自己看着安排吧,總之明日這個時候我不希望在咱家看到他們,否則後果自負。”
撂下這麼一句話,趙繼奎就直接甩開了白夢楠的手,徒留下她一人在寒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