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下人紛紛應聲離去。
白夢溪滿意的挑挑眉,毫不客氣的開始用膳。
坐在主位上的蘇夫人見狀十分納悶,好幾回都張口想要詢問的時候就被打斷,最後倒是因爲看着白夢溪吃的香食指大動,竟也開始繼續吃起來。
白夢溪吃的極爲歡快,沒一會兒一小碗米飯就下了肚,五臟廟也不鬧騰了,舒坦的呼出一口長氣。
正當她準備撂下筷子的時候卻恰好瞧見蘇夫人的筷子往最邊上的一道菜夾去。
然而,就在蘇夫人要夾起來的時候,白夢溪直接用筷子將其阻攔。
蘇夫人立馬露出不悅的神情,皺着眉頭看向她:“白大夫,你這是……”
“蘇夫人,今兒您要是吃了這盤菜怕是就見不到明兒的太陽了。”
咣噹一聲。
蘇夫人手中的筷子驟然落下,砸在盤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白大夫,您莫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蘇夫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夾雜着一絲恐慌就連身子都在微微顫慄。
白夢溪心疼的瞥了她一眼,不過瞧見她很快就穩住了,心裡頭還是給她豎起一個大拇哥。
“蘇夫人,您覺得我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嗎?”
蘇夫人啞然,什麼也沒有說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
白夢溪被她盯得沒來由的涌出幾分心虛,摸了摸鼻頭才緩緩將昨日自己給她把脈過後的真實情況告訴她。
只見蘇夫人在聽完她那些話的時候,眼底的驚恐一閃而過,緊接着便是震怒。
但是,她並沒有直接發泄出來,反而是死死的攥緊拳頭,根本不讓自己出聲。
白夢溪將這一幕收入眼底,鼻觀眼眼觀心的充當木頭人給予她足夠的反應時間。
也不知到底是過了多久,直到外頭忽然響起一些動靜,蘇夫人才緩緩的鬆開掌心,臉色略顯蒼白的看向她:“白大夫,那我是不是時日無多了?”
白夢溪看着她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眼底竟劃過一抹死氣,心底不由的一驚,想了想便篤定的道:“蘇夫人,還請您放心,既然我今兒來了還告訴您這件事,那就說明我有把握救您,否則我來府上豈不是自尋死路?”
她如此篤定的話語恰好安撫了心潮涌動的蘇夫人。
“如此……便好。”
“不過蘇夫人這下毒一事到底是府中內院的事情,我不過是一個大夫自然不好捲入其中,還望您見諒。”
此時,蘇夫人對她的態度早已更上一層樓,見她如是說也不氣惱,反倒是笑笑回答:“白大夫所言極是,這種事本就是府中的腌臢事,自然用不着您插手,你放心本夫人自會調查清楚,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動手!”
說到最後蘇夫人眼底迸發出一絲殺意,顯然是真的是恨極了。
白夢溪對此並沒有覺得意外。
畢竟,誰要是存着心毒害她的話,她的殺意只會比她多而不少。
白夢溪將這件事告訴蘇夫人之後便開始給她正常的治療。
因爲她中毒一事事關重大,所以在她的請求下,白夢溪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鎮國將軍。
幸好今兒這毒並沒有吃到肚子裡,而她體內的那些毒素也都是沉積在體內的,一時半會兒還真是丟了不命。
所以,白夢溪很是大膽的直接用銀針給她排毒,對外更是直言說自己是在給她調理身體。
一連七日,白夢溪日日都是辰時左右進的鎮國將軍府,每每都是要用過午膳後纔回來。
而因爲她的治療,蘇夫人面色越發的紅潤起來,精神狀態也極好,就連蘇老和李老來探望時都笑着揶揄說她年輕了幾歲。
白夢溪在鎮國將軍府中的地位可謂是水漲船高,拿到的診金不少不說,而且這蘇將軍還親自賞賜了不少好東西,更是特地派人去宣揚了她的醫術,以至於這“神醫廚娘”的名聲越發的旺盛。
白夢溪對此卻是十分的苦惱,屢屢到鎮國將軍府都不得不今日帶帷帽,明日穿小廝的衣裳,反正就是使出十八般武藝開始各種易容,生怕被人認出就被拉去給瞧病了。
爲此,白夢溪還小小的埋怨了一下鎮國將軍。
許是因爲蘇夫人情況漸漸好轉,府中上下皆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模樣。
但,饒是如此還是被白夢溪察覺到有兩個人並不是在這高興的行列裡頭。
一個名爲蘇啓之,鎮國將軍的庶子,還有一個便是他親生母親江姨娘。
這兩日自從得知蘇夫人的病情好轉後就日日來請安,好幾回就連白夢溪都瞧見過。
只可惜這兩人的笑容太假,頭一回就被她瞧出了不對勁。
這不,兩人一邊同蘇夫人敘話,一邊又開始暗戳戳的打量着白夢溪。
尤其是江姨娘,看向她的眼神簡直就是恨不得直接大卸八塊一樣。
白夢溪無語的打了個寒顫。
終於,這兩人離開之後。
白夢溪拿着銀針走向蘇夫人,十分熟稔的給她施針,還不忘吐槽兩句。
“夫人,這江姨娘和二公子看在下的眼神就像是狼瞧獵物一樣,真是怕他們直接把我剝皮拆骨了。”
蘇夫人本來還因爲他們過來挺膈應的,倒是沒料到白夢溪會來這麼一句,一瞬間什麼怒氣都沒有了,只笑着點着她的腦袋:“你個狹促鬼,也就你敢這般說他們,這要是府裡的人說了,保不齊明兒就傳到他們耳中,到時候最輕也是發賣。”
“夫人,您可別唬我,這世人皆道姨娘乃是半個奴才,就連生出的庶子也稱不算一個正經主子,哪裡就輪得到他們來發賣奴才?”
蘇夫人見她問起尷尬的笑了笑便道:“自前些年我兒突然失蹤之後,我便一病不起,府中中饋自然是交了出去,將軍便交給了江姨娘這個唯一有子嗣的人,按祖宗規矩也是良妾,既是奴才也是主子,自然是有這個權利的。”
白夢溪恍然大悟,眼底卻劃過一抹精光,漫不經心的問道:“說起來這事在下倒是有所耳聞,只不過還不知夫人那位失蹤的公子是叫什麼名字?”